由于一晚上沒休息好,周軼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精神還有些萎靡,心情卻很不錯。
不止是兩門“75毫米小姐”,而是昨晚的簽到證實了,這個系統還是能簽出好東西的,只要別帶孔副團長的光環就好說...
只可惜現在身在團部,不方便把兩門步兵炮放出來。
被窩里突然多出兩門大炮,不好解釋。
還是先融入了獨立團再說,反正現在獨立團處于修整階段,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戰斗任務,在這個期間把裝備放出來,都不算晚。
從趙政委那里要了兩張白紙,周軼就在團部里,一邊回想著他在戰俘營里的所見所聞,一邊結合電視劇里的記憶,將山本特工隊的情報,事無巨細都寫了下來。
讓他有些吃驚的是,自己居然會寫繁體字。——看來應該是這具身體的肌肉記憶。
將情報整理完成時,已經到了晌午。
周軼再次找到趙剛的時候,魏大勇已經成了政委的警衛員。
趙政委剛剛到任,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要深入基層,魏大勇跟著他可以更快了解八路軍的隊伍,周軼也替這個“小兄弟”高興。
趙剛拿到周軼的情報,仔細看了兩遍,這才小心的將情報收起來,夸了周軼幾句,又勸他安下心,多在獨立團走走看看。
沒給他任務和任命,估計是要審核一下他的身份來歷,再作安排。
周軼一下子就成了整個獨立團最清閑的人,他對此倒是特別坦然。
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時間,就見到了小鬼子的暴行,周軼DNA里的某種情緒立刻被觸動了。
殺鬼子,沒二話。
但昨晚這么輕松的就拿到了兩門步兵炮,卻讓他發現自己有更大的價值。
八路軍從來就不缺英勇的戰士,缺的只是武器裝備。即便是在游擊戰中,以多數兵力圍攻小日本,繳獲一支三八大蓋也要犧牲三條戰士的生命。
而他,一天就能簽到兩門步兵炮和六十發炮彈。
作為一名炊事班,在21世紀他在任務中,明明可以親手解決敵軍的哨兵,卻要穿越多條封鎖線,為的就是不讓一線的戰士餓肚子。
回到抗日戰場,他既然能通過“簽到”為八路軍拿到武器,首要任務當然是安全的把這些武器送到戰士們手里。
用21世紀的“黑話”講,作為一個炊事兵,需要他C的時候,絕對不含糊;但如果要他打輔助能贏的更順利,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著這些,周軼漫無目的在團部駐扎的村子里閑逛。
沒到晚飯的時間,已經把這個村子里里外外逛了個遍,這才順著伙房的炊煙回了團部。
要不,跟趙政委商量一下,讓我做個炊事兵得了?
想著這些,周軼走近了炊事班。
“還沒到飯點呢,同志你不用著急。”
伙房內,一個四十來歲,看起來有些精瘦的老戰士,笑著對周軼說道。
“老班長,我就是進來看看有什么能幫得上忙的。”
“這有啥需要幫忙的,就那么點活兒。這煙熏火燎的再嗆到你,團長和政委還不得訓俺。”
老戰士聽周軼說話客氣,剁土豆塊的手都沒停,笑瞇瞇的再次拒絕道。
“老班長您認識我?”
周軼走到老戰士身邊,看到鐵盆里還有一堆沒洗好的土豆,一邊上手幫著洗,一邊回問道。
“俺咋不知道,有兩個K軍的兵被新政委動員來了,其中還有個人一招就把老林給收拾了。老林是地方上的武裝交通員,本事可大的很,這十里八村的都認識他,能見到他吃癟還是第一次...”
這老班長倒也隨和,笑瞇瞇的跟周軼聊了起來。
他說的老林,應該是送政委來獨立團上任的中年戰士,一個照面就被魏大勇搶了駁殼槍。
周軼笑了笑,手也沒閑著,直接動手幫老班長洗起了土豆,老班長原本還怕他幫倒忙,又阻止了兩次,見他干活麻利,才由著他。
兩人一邊干活,一邊聊天,周軼很快就打聽出來,這位老班長姓張,從獨立團成立那天起就是炊事班的班長了,團里的人基本他都認得。
今天晚上,團部主要吃土豆和玉米餅子。
八路軍時代,戰士們的伙食比較簡單,每個戰士平均每天1斤6兩的小米,還有一些蔬菜,3錢的鹽(15克)和3錢的肉。
按照卡路里來算,也就勉強能維持普通人的日常損耗,對需要大量訓練的戰士來說,有些不足。
這段時間鬼子掃蕩頻繁,物資供應緊張,伙食還要差一些,主食經常會拿玉米餅子或者土豆、紅薯來代替小米。好在從團長到戰士伙食都一個樣,大部分人都能理解。
“會切菜么?”
兩人聊著天,老張班長煙癮上來了,準備自己卷煙抽,笑著對周軼問道。
周軼一聽,當然明白了老張的意思,從他手里接過菜刀,用21世紀練出來的刀工,快速的切起了案板上的土豆和大白菜。
“是個好把式!”看到周軼手腳這么麻利,老張抽著煙夸獎道:“可惜你是個年輕的俊后生,窩在后廚可惜了,要不然現在炊事班正缺人,我都想找孔副團長把你留在炊事班了...”
“那感情好。”
周軼聞言,不由哈哈一笑,其實他真的挺想留在炊事班的...
接下來的幾天,周軼都比較清閑,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泡到伙房里。他還在不同的地方、時間來進行簽到,想要摸索系統的規律。
到第七天的時候,他才發現能簽到出“紅纓槍”還真不能全怪孔捷副團長。
這一周,他在團部簽到的5天,獲得的是“中正式步槍20支”、“三八式步槍20支”、“捷克式輕機槍5挺”、“60毫米迫擊炮2門”和“日本牛肉罐頭2箱”...
其中牛肉罐頭和迫擊炮都是在伙房簽到獲取的,沒什么內在規律。
但跑到村外簽到的兩次,一次是“1888式委員會步槍10支”,一次是“萬家鎮地圖”,檔次都差了不少。
只可惜他還沒找到合適的“洗白”手段,暫時不能拿出來用而已。
這些天他有空就在炊事班幫忙,和老張班長倒是越混越熟,老張班長對他這個“人才”也越來越渴望。
這天,周軼向往常一樣,笑嘻嘻的走近伙房,卻看到老張正在灶坑旁邊抽悶煙。
“咋得了?老張班長。用我給你雕的花,送給人家小媳婦被攆出來了?”
周軼一見面,就笑著打趣道。
就在昨天,老張丟給他一個紅心蘿卜,他啃了一半,然后在老張眼皮子底下,把蘿卜根雕成了一朵花,看的老張無比的震驚。
離開伙房的時候,周軼看著這家伙拿著蘿卜花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去哪兒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媳婦了。
老班長卻嘆了口氣。
“哎...我老張是打了眼了。前兩天聽說獨立團里來了個國軍的營長,本事大得很。懂日語,會開車,槍還打的好,射的賊準。可也沒想到他們說的是小周你啊...”
老班長倒挺會夸人的,就是聽起來不怎么正經。
周軼聞言無奈的一笑。“營長”的記憶他是一點都沒有,內心深處,他還是那個炊事兵。
“我昨天還跑到孔副團長那兒,想把你要到炊事班來,結果挨了孔副團長一通罵啊,老臉都丟光了...”
“這有啥,回頭我去跟團長說,我就想在炊事班待著...”
“別別別...我的小周同志。你堂堂一個營長...”
“那都是他們說的,我就在炊事班里待著舒坦。”
周軼聞言,笑著搖了搖頭。
“哎...”老張又嘆了口氣,感覺失去了很多快樂。
兩人繼續一邊干活,一邊閑扯,老張看著周軼熟練的手法,心中滿是惋惜。
“對了,你這兩天多留點神...”
“老張你說啥?”
周軼聞言一愣,這好好的,老班長你恐嚇我算幾個意思?
張班長卻來了精神:
“我剛想起來,前兩天聽人說,有人挺介意你在那邊的身份,當時誰想到你就是這個K軍的營長啊...”
那邊,也就是K記。
“誰?這消息傳的廣么?”
周軼聞言不由有些緊張,倒不是怕有人找自己麻煩,而是怕魏大勇知道,上頭惹出亂子來。
“五連的沈副營長。現在大家都是自己同志,他肯定不會違反紀律,只是聽說你本事大,沈副營長的槍法在咱獨立團,也是排得上的。他要是來找你,你別跟他硬頂,團長和政委肯定會幫你...”
“哪兒的副營長?”
周軼聞言不由一笑,他原來以為自己明白了,現在又有點迷糊。
“五連,是原來咱獨立團二營壓縮編制的加強連,原來的副營長沈泉,現在是副連長,我叫順口了一時沒改過來。”
張班長又解釋了兩句,周軼才搞清楚咋回事兒。
不久前獨立團在楊村修整,遭遇了山本特工隊,一場小規模的戰斗下來,獨立團犧牲了兩百名戰士,其中大部分都是二營的人。
原本三百多人的營,現在只剩下了一百多人,只能壓縮成一個加強連。
二營五連犧牲最多,可以說是全軍覆沒,二營剩下的人為了紀念五連的烈士們,就把這個加強連的番號,命名為五連,。
“不對啊?二營犧牲的人是死在山本特工隊手里,我和大勇又殺了山本特工隊的鬼子,這沈泉不感激我也就算了,怎么還要找我霉頭?”
周軼想明白了其中的道道,又有些疑惑。難道這個沈泉為了證明自己不比那些鬼子差,要拿我立威?
“哎...”
張班長聽了周軼的話,狠狠的嘬了兩口自己卷的土煙,把煙屁股在鍋臺上按滅,然后才嘆著氣說道:
“沈副連長是老紅軍了,他家里幾口人在蘇區都被那邊的人給...當初改編成八路軍的時候,他就有過意見,所以他聽說團長要用你去給死去的烈士報仇,有點...”
張班長說的很隱晦,周軼卻大致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笑著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注意。
到時候讓著點這個沈泉副連長就是了,自己一個立志做炊事兵的男人,為啥要跟主力部隊的領導較勁呢?
就算吃點虧,等自己簽到的武器“洗白”了,還怕他跟自己較勁?
張班長看到周軼這么“給面子”,倒也少了一樁心事,又和周軼聊了一些獨立團的陳年舊事,讓周軼頗有“大開眼界”之感。
“大哥,趙政委找你。”
兩人聊的正歡,門外突然傳來了魏大勇的聲音。
“請叫我同志。”
周軼聞言,笑著起身跟張班長告別,然后才對魏和尚小聲問道:
“政委終于想起我來了,到底啥事兒?難道我想當炊事兵的事兒政委也知道了?”
“團長和政委要帶你去旅部匯報山本特工隊的情況。”
魏大勇憨笑著說道,仿佛路上撿了個金元寶一般:
“哥你少說這種氣話,覺悟要上來,我還等著和你一起打鬼子呢!”
“哥現在人生境界已經不一樣了。”
周軼聞言,只是嘆了口氣:“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貴賤,你還是要加強學習啊...”
我是真的想做炊事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