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個好閨蜜，也是我同桌。

那時我在廣州那邊讀書，讀書的地方叫競智學院，他認為競智學院是全廣州最好的學校，因為那里靠近小學，初中和大學，那里讀書不是靠成績說話的。他記得班主任戴眼鏡，穿黑馬甲，扎馬尾。因為那個學校的老師大多都是女老師，很少看到過男老師，除了校長。

那時我做在第一排，大概和身高有關吧，然后他的同桌是個女的，全班唯一一個和女生做的男生，而且學習和長相都很nice的女孩子。更勁爆的是他的下桌也是女孩子都是很不錯的。每次他沒寫作業的時候班主任都會用粵語調侃一下，雖然他沒聽懂全部但是大致意思就是：“楊杰，你看看你作業天天沒做完，天天就想玩，你看看你有三個女孩子跟你做，一起聊天，她們成績，作業都比你好，害！該死……”但他不在乎這些，他覺得只是好玩。成績只是一張白紙，但也是有點重要的。

他現在懂得一點點曾經她說的一句話：“如果我走了你會不會難過，我不知道有沒有人保護你。”

那年，知了“知啦，知啦”叫著，教室悶悶熱。那天下午，我同桌她跟我說：“你家在哪里？”

他分毫不差的跟她說：“老市場門口。”她頭斜了一遍看向窗外，柳枝似的手指指了指窗外說道：“放學的時候要不要一起看看海。”

霎時，我內心在想海有什么好看的，神經病吧，那是因為高中靠近海邊，但又不想多說什么只好，楞呆呆的點了頭。到了放學的鐘聲敲響的時候，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說道：“你不是說一起去看嗎？”

他拍了拍她的手說道：“答應了你，我會去的。”朝著她微微笑了笑，但內心很不滿。

赤紅色的海，幾艘艘金色的魚船在海面上收網，咸咸的微風吹過她的頭發，海鳥在低吟翱翔，她穿著長裙，在熏紅的太陽下似一幅畫。

“你今天下午可真漂亮！”他望著她。她把臉湊到我的前面，這個距離就和一個地縫的距離吧。說道：“嘖，好看就在看一會。”

他退后一點紅著說道：“你，你叫我來干嘛？”

她轉過身，慢悠悠的走到石凳邊，做下，滿臉寵溺愛著赤紅的海說道：“你聽過花海嗎？”

他搖搖頭，對她說道：“我不經常聽歌。”

一股海風從她身邊吹過，她接著說：“花海不是是花開成海了，而是思念和愛一個人太久了。”她轉頭看向了我說到：“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你會不會想我？”

他有點懵了，你還會消失？還會離開他？他望向旁邊的綠淺淺的楓葉說道：“哦！有點晚了，改天再聊。”

她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但又把手抬起來，看了看手表說道：“確實，拜拜，今天謝謝你哦！下次要不要一起再來啊？”

“在看吧！”我不屑的對她說。

她面無表情的說：“嗯，拜拜。”

我那天晚上，他在床上躺著想著為什么她要叫他去看海。

二個月的一周

他發現我同桌有點奇怪，為什么這幾周有時有來有時沒來，他這幾周見她都是上午來下午沒來，他的旁邊也多了一個冷冰冰的空位，我不是想念她而是寂寞，也不是喜歡她而是孤單。

今天英語老師教了一句短語：“A person doesn't like to see the most beautiful fireworks， but to accompany his favorite people to see the sea.”（一個人不是最愛看最美的煙火，而是陪自己喜歡的人看海）他覺得人不應該在自己最美好年華陪一個將來有二分之一概率到老的人一起，但轉念一想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不可能會把喜歡的東西和愛聯系在一起，就像他喜歡一百萬，他愛一個女孩子一樣吧！

海風的味道從校外彌漫到校內，綠淺淺的楓葉變的褐紅色了。

星期二，天氣又點冷，她終于來了，他也終于不在無聊了。

我發現她的長頭發剪了但卻戴了帽子，手變的

粗陋，臉色有點紅又有點紫，眼色也不太好戴著一層厚厚的口罩。

他有點害怕說道：“你這幾天怎么了，臉色不太好。”

她對他輕輕說到：“沒事，這是生病了！要不要吃橘子？”她用期盼的眼神看著我。

他望了望周圍對她說：“你的橘子甜不甜呀？如果是酸的就不要了。”

她用溫柔的語氣說：“可甜了，我天天吃水果就吃橘子。這個季節的橘子可好吃啦。”

他聽了她的話，她從口袋掏出了一個凹凸不平的橘子遞給我，他一把搶過塞到了口袋里。然后她把一個項鏈拉了出來，那項鏈很普通但也很漂亮，她把項鏈綁到我手上嘴里嘟嘴到“真好”。

她說：“放學的時候，老地方等你！”

他點了頭。

老地方還是老地方，味道沒變，時間和人物變了。

海邊有點溫柔又有點溫暖，他還是他，她已經變了一個人了。從綠變紅的楓葉，從溫熱熱變的冷清清，夏天到秋天。

她來了，我也到了。

“還記得上次嗎？二個月前。”她瞇縫著眼睛。

他回到“記得！”

“我生病了！不是普通的。”

“我看的出來。”

“你記得我對你說過的嗎？”

他想一想，搖了搖頭。

她的臉流下了說道：“我們應該是最后一次見面了，因為我得了急性白血病。我把我最好的給你了，我的唯一，我……”她哭泣道，“我的唯一一個橘子和一個項鏈。我給你答案，你要覺得如果我走了你會不會難過，我不知道有沒有人保護你。”

他笑到：“走吧，玫瑰總有掉落的一天，就算世界上最好的植物醫生也沒辦法……”他說著她哭著“飛鳥愛上了一條魚，沙漠下了一場暴雨，我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和路上每一個人分享歡喜和悲傷，讓彼此短暫的生命變得漫長而有趣。——謝謝你！”

一個月后

“你叫楊杰吧！”你個瘦弱的中年女子跟他說到。

他點了頭：“是的，阿姨！”他禮貌的回答到，“你找我干嘛呢？”他有點好奇。

“哦！你好啊，我是陳天恩的媽媽，她已經……”她的眼睛有點發紅了：“這是她給你的信。我還有事。”

她走了！

他打開了，里面寫到

楊杰

原來形容愛，最好的詞就是大海

溫馨時，魚鳥站在沙灘上相愛

海水漲潮，帶給人們最大的眼福

海風刮起甜甜的清風

冰藍的珊瑚下駐扎著千百只游魚

當悲傷離別時，潮水變得洶涌且迅速

魚和鳥的愛情仿佛只是場意外

沙灘上愛人搭起的沙堡被被毀壞

蔚藍的珊瑚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白

當離別時，海水退潮，一切存在的痕跡，如同泡沫般消失不見，遠方卻升起一股新的潮流，原來那不是浪而是淚海

原來只是一場意外

我走了

如果我走了你會不會難過，我不知道有沒有人保護你。

2015.8.16

陳天恩

一陣風吹過，他的手上的項鏈。

他來到了海邊，靜靜的撫摸一下項鏈。

秋風吹落秋楓，楓落在秋水之上，染紅了秋水，秋日夕陽的紅映襯在楓上

凋零之楓，飄飄灑灑，下起火紅的雨…落在公園的長椅上，飄到腳邊，好像要訴說著什么

秋水之上的紅楓，點在水上，泛起陣陣漣漪，水紋散向夕陽，帶著歸鳥的歌，流向岸邊。路過的行人拾起幾片來，別在身上，過往的行人帶著秋風味道。

楓的零落，是冬迎來的序幕，從昨天紅過半片天，到今天點點雪花飄飄。紅楓燃盡了一年中最后的相識…僅留孤身一人，海邊長椅候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