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林覺得媽媽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本想問她如果是自己找了這樣一個女孩她會不會同意，可是阮新蓮并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緊接著便悄聲說道：“聽說當時宋宇陽本來想帶那個女孩子回家的，結果好像那女孩子有點事耽擱，給去晚了，她媽媽就狠狠羞辱了她，說什么她配不上她兒子之類的，不過那孩子也堅強，被那么罵也沒哭，還堅定的說她會努力成長為一個可以和宋宇陽匹配的人，結果你猜你趙阿姨說什么？”

“什么？”顧林好奇。

“她說啊，癩蛤蟆永遠也變不成天鵝，就算她變得再好，也不過是她兒子的人魚公主，注定會化成泡沫消失。”阮新蓮說到這里，語氣里已經帶著絲同情。

顧林沉默了，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故事讓他想起了程璃安，她也很漂亮，很堅強，胃疼成那樣也沒有哭。可是，她卻只是一個最卑微的服務員，真的會有優秀的男人喜歡她嗎？就算有人喜歡她，想娶她，可那個人的家人會同意嗎？

阮新蓮覺察到了兒子的情緒變化，猜他是不是也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于是便問他：“林林，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顧林本來在發呆，被媽媽這個問題嚇了一跳，趕緊答道：“當然沒有了，我如果有喜歡的女孩子，肯定會帶回來給你和爸爸看的。而且，我肯定會找一個和我匹配的人。”

阮新蓮看顧林解釋的這么急切，知道這中間肯定有問題，不過兒子大了，很多事她不能代勞，還是得靠他自己啊，所以她就只是提醒他道：“你可別跟你趙阿姨學，把背景什么的看的太重，要陪自己走完一生的人，還是得自己喜歡才行，明白嗎？”

“明白！”顧林笑道。

“明白就好，別因為有的錯過，后悔一生！”阮新蓮拍了拍兒子的頭，說道。

程璃安在馬路邊站了一會兒，便開始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轉悠，走了大概十分鐘，竟然在人群中發現了現在本應該在上海的傅顏，傅顏也看到了她，朝她招了招手，便走了過來。

半年前那場事故之后，她和傅顏就沒有再聯系過了，準確地說，自從半年前發生了那一系列的變故后，除了齊敏琳以外，程璃安沒有跟任何大學同學聯系過。沒想到今天能在大街上遇見傅顏，程璃安內心還是有些喜悅的。

“顏顏，你怎么來X市啦？”程璃安情緒變得很高漲，問道。

“嗯，不是敏琳結婚嘛，剛好我又有半個月的假期，就過來了。”傅顏情緒卻顯得不是很高漲。

“怎么了？感覺你不開心。”程璃安很敏感。

“沒事，就是再回到這里，感覺有點怪怪的。”傅顏剛才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街道，沒看程璃安，這時候，她轉頭看了眼程璃安，眼睛里慢慢溢滿淚水。

“怎么了呀？出什么事了嗎？你別嚇我啊顏顏！”程璃安被傅顏這樣子嚇得手足無措，認識這么多年，她還沒見傅顏哭過，無論發生怎樣的事，她都沒哭過，包括半年前她流產住院，她都沒有哭。

“安安，這么久了，我走了這么久了，你都沒有聯系我，你是不是生氣了？是不是不要我了？”傅顏終于忍不住，哭著蹲在地上，哽咽著說道。

程璃安對于她這個想法感到哭笑不得，便蹲下跟她解釋道：“我怎么會不要你了呢！這陣子發生的事太多，我忙著生存呢，所以才沒有跟你聯系，怎么會不要你了呢！”

傅顏聽程璃安這么說，還是不起來，蹲著一直哭。

程璃安被她搞得很無奈，明白她那句“是不是生氣了”肯定有原因，于是問她：“到底怎么回事啊？”

傅顏猛地抬起頭，淚眼朦朧的看著程璃安，語氣悲戚：“安安你果然冰雪聰明，一猜就能猜到。”

“哈哈，你這句話我可不可以當作是夸我？”程璃安笑道。

“我們回學校轉一圈吧，好久沒回去了。”傅顏站起來，提議道。

“好啊，走吧。”程璃安應著，便拉著傅顏走向附近的公交站，她記得這里有一輛車可以直達A大，傅顏乖乖地被她牽著，一句話也沒有再說。

她們很快到了A大，快三年沒回來了，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讓兩人很是感慨，當年還沒有畢業的時候，她們都非常期待畢業，天天想著畢業了要干什么，幾乎是一段時間冒出一個想法，有時候想給家里養很多很多的植物；有時候想養一條漂亮的小狗；有時候又商量著合伙開個淘寶店賣吃的賺大錢；有時候期待著四個人組團去云南或者XZ旅游；還說什么等工作了賺錢了要買很多漂亮的衣服首飾……

那時候總想，畢業了有多好有多自由，現在才知道，上學的時候多好多自由。

而那些所謂的夢想，到頭來，不過是很多場美麗的夢……

舊地重游，卻物是人非，程璃安卻并不感到有什么憂傷，如果說讓她選擇一個永遠都不想回去的時期，那必然就是大學時期了。

可是，傅顏卻明顯很憂傷，程璃安不知道她為什么那樣，問她，她也不說，沒辦法，只好先沉默地走著。

直到兩個人一起走到操場，程璃安才開口打破沉默：“顏顏，咱們之前老來這邊打羽毛球呢！”

程璃安說著，指了指操場邊上的羽毛球場，很多同學正在那里打球，沒有一個球網是空著的，程璃安記得，她們上大學的時候，有時候為了占一個網子，下午不吃飯就到操場來，還因為這個和別人吵過架，結果還是謝子琛和宋宇陽趕過來把她們拉走了。現在想起來，當時還真是幼稚。

“嗯，那時候好開心。”傅顏并沒有看羽毛球場，卻是眺望著遠方，說話的聲音很低沉，她眼睛還有些濕潤，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干嘛啊你？別這樣嘛！”程璃安拍了拍傅顏的肩膀，想讓她情緒好一點，她不想看朋友的情緒如此低沉。

“安安，你現在還在麥當勞工作嗎？”傅顏雖然已經猜到結果，可還是不死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