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姑娘被蕭承景抱出來的時候,似乎好像已經沒了生息,他慌亂急了。
他抱著時姑娘走出去的時候掃視著丞相府的所有人,最后目光落在丞相身上。
“好一個沈槐!”
沈槐正是沈嫣的父親,當今的丞相,他沒有回應,他也在害怕。
蕭承景沒有多說什么,他著急救人,但他很明顯的記下了這筆賬。
之后相府的所有人都被禁足,包括丞相,他們對外面的情況一概不知,沈嫣也擔心時姑娘的情況,她不知道為什么時姑娘會出現在丞相府。
在時姑娘確認無礙后,蕭承景出現在相府,他居高臨下,看著跪在面前的所有人。
“丞相好手段,怕是早就知道楚弄時在本王這里不敢下手,一直在等待機會吧。”
“王爺贖罪,但楚弄時早被株連九族,是該死之人,老臣只是為皇室分憂,以免落人口實。”
“為皇室分憂?呵!好一個為皇室分憂,可惜,你一片私心,想殺人滅口,并且皇室感受不到你的忠心。”
“王爺,老臣一片忠心吶!”
蕭承景將一本書冊丟在桌上,“這是當年你陷害楚相的所有證據,這么多年了,本王已經找到了所有人證物證,你利欲熏心聯合大臣構陷楚相通敵,還需要本王多說什么?”
“王爺!這,這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到皇帝面前說去吧。”
丞相被帶走了,相府里面哭聲一片,沈嫣也被嚇哭了,蕭承景還單獨見了她一面。
沈嫣哭得面容梨花帶雨,蕭承景毫不在意,只是盤問著她,“你可是受到丞相授意故意接近楚弄時?”
沈嫣含著淚看著他,“難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嗎?”
蕭承景看著她這樣,似乎是有一點記憶,然后又皺眉,“沒有就好,時兒醒了,她說與你無關。”
到頭來,他也只是因為楚弄時才相信沈嫣。
楚弄時,是前丞相楚自庭的女兒,自小和蕭承景青梅竹馬。
從小蕭承景就覺得自己是一個皇子,可以護她一生周全,但楚家被株連九族的時候,他只能把她藏在皇宮,最后差一點被發現,情急之下,蕭承景燒了宮殿,在混亂之中楚弄時順利逃脫,至此兩個人再也沒有見面。
蕭承景痛恨自己的無能,他去了軍營鍛煉,立下功勛讓別人不敢小瞧他。
他從來不去過燈節,因為那天就是燈節,她被株連九族,而他差一點永遠失去她。
他查到了有關她的蹤跡,就請命去治理水禍,也因此找到了她。
多年未見,他的心里還是滿滿的都是楚弄時,一直如一,從未改變。
他把她帶回了皇城,說會護她周全,一生一世。
可楚弄時只想替家人洗脫冤屈,在宮宴的時候趁著魚龍混雜進去找到了當年混亂出宮時埋下的證據,然后被蕭承景安全帶回了王府。
楚弄時把自己的證據交給蕭承景,她相信他可以還楚家公道。
而蕭承景卻不喜歡她這么冒險,對她更是上心,生怕她出事。
但她已經覺得自己不該在他身邊了,所以在沈嫣的幫忙下離開了他,這一走,就給了早就悄然埋伏的沈槐機會。
沈槐東窗事發,楚相一案得以翻案,沉冤得雪,沈槐連同當年的黨羽舉家被抄,發配邊疆。
抄家的時候,士兵翻出了沈嫣的那個盒子,沈嫣卻固執的想搶過來,被士兵一把推開摔在地上。
士兵打卡看見的是腐爛的糖葫蘆,忍不住冷笑:“還以為是什么值錢的寶貝,有錢人家的小姐真是有病!”
沈嫣聽著,原本難過的突然笑了,她笑出了眼淚。
是啊,她有病,明明從始至終他眼里心里都沒有她,甚至連她名字都不記得。
沈嫣被單獨帶走了,被帶到了楚弄時面前。
楚弄時的傷還沒有好,還看得出很虛弱,但她卻心疼的看著沈嫣。
“……嫣兒,你……是我對不起你。”
沈嫣垂著眸,氣若游絲,“不過是血債血償,天經地義罷了。”
“我不想傷害你的,我是真心待你如同親妹妹的。”
“我知道,我也對不起你。”
沈嫣對與楚弄時的傷也有愧,她不恨楚弄時,自己的父親害了她全族,而她們只是舉族被流放。
對楚弄時來說,用沈家沈槐一個人的血祭奠全族的冤魂,已經足夠了。
也許她們之間就不應該認識,就像是沈嫣不應該喜歡蕭承景一樣。
一切都是錯的。
“我求了蕭承景,讓你可以不用去邊疆受苦,你身體弱,就留在我身邊吧,我只能幫你這么多……”
“謝謝時姐姐好意,但我是沈家的女兒,我不會這樣選擇的。”
楚弄時握住沈嫣的手,卻是冰涼徹骨的,“嫣兒,去邊疆的路途遙遠,兇多吉少,我不想你出什么事……”
沈嫣抽離,“是兇是吉,都是命而已……時姑娘,我一直都很羨慕你,你有三王爺所有的在乎和喜歡,他可以護你一世周全,你們要好好的,就當從未認識過我。”
沈嫣說罷就站起來要離開,轉身卻看見蕭承景站在門口的。
他是聽說沈嫣行為舉止異常,怕傷到楚弄時才一直在這里。
沈嫣看著他,恍如隔世。
兒時的回憶明明那么美好,為什么再見以后的每一次都不想讓人再一次經歷呢?
“蕭,承景。三王爺,這么多年了,還是不喜歡吃甜的嗎?”
蕭承景愣住了。
沈嫣笑了。
“要是在我那里沒發現什么,就把所有東西都燒了吧,從此以后,沈嫣就要從你們的世界消失了,也不用記得,本就是個不重要的人。”
沈嫣踏出了門,和他擦肩而過,楚弄時掩面哭泣。
沈嫣安然無恙的去了邊疆,一路得到暗中保護,她視若無睹,她知道這是因為楚弄時的愧疚,不是蕭承景。
她已經死心了,她真心的祝福他們,也真心的笑自己
她在心里盼望著。
若此生能從頭來過,沈嫣一定不做夜晚皎潔無暇的月亮,她要做蕭承景的太陽,要成為楚弄時那樣的女子。
但其實她也知道,結局是不會改變的。
蕭承景只護楚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