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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深夜求見

夜晚時分,尚寢局的小太監又來了養心殿。

小太監一進殿就看見了女帝身側的男人。

小太監心里一驚,不敢再看,恭恭敬敬跪下:“陛下今晚可要召貴君侍寢?”

小太監說完就感覺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姜演斜眸瞟了一眼面無表情實則想要吃人的夏衍鏡。

“朕今日政務繁忙,改日。”姜演很不走心的找了個理由敷衍。

姜演一雙狹長凌厲的眸子瞇起,看著小太監,語調悠長緩慢:“若是太后問起,你知道怎么說吧?”

小太監很想伸手擦汗又不敢,戰戰兢兢:“奴、奴才來的時候陛下正在批折子,很是辛苦,所以今晚不召幸后宮。”

姜演滿意點頭:“月來,賞。”

月來拿著一個荷包塞進了小太監手里:“公公,這銀子您拿著吃茶。”

“多謝陛下!多謝月來大人!”小太監受寵若驚,拿了賞賜立馬給姜演磕了個響頭。

姜演揮手,小太監立馬退下。

現在跟在姜演身邊伺候的是云蔓和月來。

景秦、月靈姐妹剛接姜迎回來舟車勞累就讓她們去休息了,景秀接下來的幾天都會專心教導應祥,這樣應祥才能熟悉養心殿,獨當一面。

云蔓正在忙著收拾內殿,姜演、夏衍鏡在外殿,月來在旁服侍。

姜演對月來揮手,月來了然迅速退了出去,還把門帶上了。

姜演見夏衍鏡不理她也不惱。

二人中間有一個小桌子,姜演手肘撐在桌上托臉,笑的像個小狐貍,目不轉睛的看著夏衍鏡。

夏衍鏡確實有些醋意,但他并不是真的不想理姜演。

兩人就像較勁,夏衍鏡不說話,姜演就一直笑瞇瞇看著他。

最后還是夏衍鏡投降了。

夏衍鏡無聲嘆了口氣,給姜演續了杯茶溫聲道:“從前你惹我生氣,我不理你,你就一直盯著我,也不說話,連晚上睡覺你都趴在床邊瞅著。”

“你就是捏準了我,知道我拿你沒辦法。”

姜演笑到:“誰讓你就吃我這一套呢。”

說完姜演就繞過了桌子,一把按住夏衍鏡的肩膀,然后張腿坐在夏衍鏡腿上。

現在兩人的姿勢就是夏衍鏡坐在長塌上,背靠墻,而姜演面對著坐在夏衍鏡腿上,雙手環著他脖子。

殿內的氣氛驟然升溫,姜演好像沒有察覺到夏衍鏡瞬間僵硬的身體。

反而更加囂張的摟緊了夏衍鏡,紅唇湊到夏衍鏡耳邊,帶著一絲勾引:“朕今晚不翻貴君的牌子,不如三皇子留下陪朕吧?”

說完后,姜演壞心的動了動臀部,在夏衍鏡腿上蹭了幾下。

夏衍鏡只感覺血氣逆涌,心底有一個瘋狂的聲音在嘶喊叫囂。

夏衍鏡咬牙切齒伸手握住姜演柔若無骨的腰肢,以防她繼續亂動。

“陛下要是再亂動點火,臣可不保證不會對陛下做什么。”

姜演聞言笑的眉眼彎彎,迅速在夏衍鏡唇是啄了一口才下去。

夏衍鏡的手還保持握著姜演腰肢的動作,姜演一走懷里空落落,但心里松了口氣。

他是男人,如果姜演真的繼續在他懷里且不停的挑逗,他恐怕今晚就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

夏衍鏡也站起走到姜演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長發,戀戀不舍:“我走了。”

孤男寡女大晚上在一起對姜演名譽不好,雖然他們過不了多久就會成親,但夏衍鏡不愿有一絲污穢沾染到姜演,一如前世。

姜演也不留:“好。”

……

姜演很快歇下,睡夢中又被吵醒。

“陛下,蘊陽長公主在外求見,現在正在跪著呢。”守夜的云蔓也是一臉難看。

姜演登基,姜憐和姜瑜二人都被封了長公主,姜憐封號蘊陽,姜瑜封號福陽。

姜演定了定神坐起,皺眉:“幾時了?”

“快子時了。”

云蔓也不知道蘊陽長公主有什么事要半夜進宮求見,一到養心殿門外就跪了下去,好說歹說也不起來,云蔓見她挺著大肚子,怕她有個三長兩短這才進來請姜演。

姜演倒是猜到了姜憐來的目的。

“請到外殿。”

云蔓點頭趕忙出去,將跪在地上凍得瑟瑟發抖的姜憐扶起:“長公主,您快起來,陛下請您進去。”

冬季的深夜可不是一般冷,一股淺風也能冷入骨髓。

姜憐臉色慘白、嘴唇發紫,看的云蔓都有點心疼。

姜憐就這云蔓的力道站起來,聲音虛弱:“多謝云大人。”

將人請到外殿,云蔓立馬取來了手爐和熱茶。

“長公主快暖暖身子,您不為自己也要為您肚子里的孩子著想。”

“您歇一歇,下官去伺候陛下更衣。”

云蔓朝姜憐行禮后就回了內殿。

陛下身體怕寒,大半夜可經不起折騰,得穿厚點兒才行。

姜憐一手抱著手爐輕輕的靠在肚子上,一手端著熱茶慢慢喝。

哪怕是夜晚,養心殿的地龍也從不間斷,殿里暖烘烘的,很快姜憐臉色就緩了過來。

姜演在云蔓的強烈要求下,披著厚厚的披風、穿著云蔓專門給她縫的厚襪子、抱著熱乎乎的手爐走了出來。

姜憐從座位上彈起,又跪了下去。

姜演坐到主位上,語氣平淡:“皇姐這是做什么?云蔓,去扶皇姐起來。”

姜憐搖頭,躲過云蔓伸來的手。

“陛下,求您饒臣母妃一命!”姜憐哭的梨花帶雨,砰砰砰磕頭。

姜演不再阻止她,只是冷眼看著:“皇姐這是什么意思,張太婕妤也是朕的庶母,朕怎么會要她的命?”

張氏原本是嬪位,后來姜演登基所有太妃各晉一階,所以成了婕妤。

姜憐哭的泣不成聲:“臣知道母妃做了那叛軍的內應,與他們合謀,大逆不道,但求陛下看在臣的份上饒她一命,留她一口氣在!”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母妃生病了,太醫也說是染了風寒,吃藥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但她每次進宮請安母妃的身體都越來越虛弱,再請太醫來看,太醫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明明什么病都沒有,可身體就是在慢慢虛弱。

直到昨日她無意間發現了母妃妝匣里藏著的書信,她好奇之下拿出一看。

每一封信上都寫滿了父皇和二皇妹的每日行蹤,上面還有日期,就是最近這幾天,看樣子信還沒來得及送出去。

其中一封信上還寫著一種毒藥:番木鱉,此物幾克就可以致死,當為劇毒之物。

信上還說要她找機會用在女帝身上。

而在妝匣里就有一瓶已經被用過的藥。

她立馬就想到了后宮有一人是叛軍內應,只不過此人隱藏太深還沒有找到。

姜憐只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干,連肚子都隱隱作痛。

她拿著這些信和毒藥找到母妃對峙,她看著母妃的表情從驚慌失措到平靜冷漠。

張氏說她下毒并沒有成功,恐怕也已經被察覺到。

所以她發現自己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的時候就知道她確實是敗露了。

女帝的手段防不勝防,她給女帝下毒,女帝就用同樣的辦法對付她。

女帝之所以沒有說出來恐怕是因為她的女兒姜憐,女帝不想讓姜憐有一個通敵叛國的母親。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現在的每一日都是在等死,說不準哪天睡一覺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姜憐知道她母妃做的是不可饒恕的事,可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所以她才會在半夜入宮求見。

她知道,皇妹雖然看起來不好相處,但她對血脈親人一向不同。

她不指望母妃能安然無恙,只要留她一命就好,哪怕病怏怏的每天躺在床上,她也愿意養著她。

姜演漠視姜憐的哭訴:“朕沒有直接把她的罪行昭告天下、斬首示眾已經是看在皇姐的面子上。”

姜憐哭的肝腸寸斷,不停的磕頭求饒:“陛下!母妃她已經知道錯了,哪怕陛下下旨把她打成殘廢臣也絕無怨言,臣只求陛下留她一口氣!陛下若是不答應,臣就在此長跪不起!”

姜演眼眸一瞇:“皇姐這是在威脅朕?”

姜憐情急之下哪里注意到自己說了什么,現在反應過來止不住心驚。

姜憐心中一顫,連說不敢。

“朕念在和皇姐是手足之情,饒張氏一死。”

姜憐驀然抬頭,一臉驚喜。

“但張氏通敵叛國,意圖謀朝篡位毒害父皇扶持皇姐你登基,還給朕下毒。”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杖責四十,如果張氏能挺過來,朕就不再追究。”

姜憐在聽到姜演說“扶持皇姐你登基”后腦子一片空白。

她怎么也沒想到,母妃之所以愿意和叛軍合謀為的居然是扶持她登基!?

姜憐渾渾噩噩離開了養心殿,直到她回到家才驚醒。

姜演揉了揉額頭:“云蔓,給朕倒杯茶。”

這次叛軍的事牽扯很廣,夏國倒是聰明,做了兩手的打算,一邊拉攏平王謀逆,助平王登基,但要求平王娶夏國公主為后,而平王妃只能身居貴妃。

結果平王不愿意委屈平王妃,所以不太配合夏國,但平王手底下的那些前朝部落余孽卻投靠了夏國。

所以平王借姜演這把刀殺了那些背叛他的人。

另一手就是身在后宮的張氏,姜憐身為皇長女,張氏覺得如果她背后也有一個強大母家的話這皇位不一定會輪到姜演。

所以在夏國聯絡她的時候,她很快就同意了。

夏國承諾,只要她給他們遞消息,按照他們說的做,等姜承贏和姜演一死就擁護姜憐登基,到時候她就能當太后!

姜演之所以清楚這些都是因為陶源天天在張氏房頂上守著。

“明日你去庫房里取鬼針草給陶源,告訴他任務完成可以離開了。”

“另外把姜憐今晚進宮的消息封鎖,不許傳出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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