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柳萌還能支撐著跟自己回到山神廟之中，三個人都尋了一個地方坐下。
洛言滿臉焦急，小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短尾閉著眼睛，一臉冷漠。
看到李東回來，洛言直接從地上彈了起來，“李東！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以為你在外面掛了！”
“山神大人！”小鳳也急匆匆的趕來，仔細檢查著李東的上上下下，發現他只是有點擦傷，沒什么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短尾只是抬眸，在看見他身后跟著的柳萌的時候，微微一怔。
“我沒事。”
柳萌的確不是常人，兩個人走回來的時候，那些孤魂野鬼都是一臉避讓，理他們起碼五米遠。
“前輩，你先進去吧，他們……”
這次連小鳳都看不見柳萌的存在，只能依稀感覺到一些什么氣息。
“什么前輩？哪里有前輩？”洛言伸長脖子轉了一圈，外面啥都沒有，灰撲撲的一片。
李東想著短尾說的祭拜，便想著這二人大概也是舊友，索性先讓柳萌進去敘舊，出去的事情等會再說。
而且他沒打算給洛言解釋什么……太扯了，這家伙肯定接受不了。
短尾看著面前的人，勾起唇角：“你還在。”
“當然，我不在的話，怎么跟你說話。”柳萌指了指那座銅像：“我沒想到我還有出來的那天……是你做的手腳嗎？喚醒我。”
“是。”短尾沒有否認，“我給了他兩根我的毛。”
“我就說，為什么在井底會感應到你的氣息，原來是你帶著他來的……新一代的山神嗎？”柳萌看著外面的三個人，眼神落在了李東身上。
短尾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緊抿雙唇：“但還是來晚了。”
“唔，我們上一次見面，距離現在有多久了？二十年，三十年？”
“三十一年。”短尾道：“并沒有很久。”
“也是，對你這只成了精的土撥鼠來說，只是彈指一揮間。”
短尾顯然很不滿意這個說法，挑了挑眉：“我還以為你等不到呢。”
“我倒是沒有這個擔心，人啊，總是要有點夢想的，萬一見鬼了呢。”柳萌坐在短尾身邊，一起和他看向自己的銅像。
兩個人靠的極近，交頭接耳的模樣宛如當初。
只是身邊少了一些人。
“接下來你要怎么辦？輪回……是不是進不去了？”短尾微微側頭，看向身邊的年輕人。
柳萌長嘆一聲：“唔，進不去，我身上的煞氣太重了，早就該灰飛煙滅了，現在也不過是靠著那玩意兒的煞氣存活罷了……我還以為要跟它耗上更長的時間，只可惜它運氣不好，被我整個吞噬了。”
肉眼可見柳萌的身上有著纏繞的黑霧，經久不散。
短尾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該說一些安慰人的話，柳萌繼續開口：“我的靈氣，大概還夠我支撐幾天，不過送你們出去之后，大概也就所剩無幾了，這樣也好，是時候長眠了。”
長眠的意思，從柳萌口中說出來，這個味道就變了。
短尾蹙眉：“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幫我什么？”柳萌歪頭，在他耳朵上抓了一下：“你想和范承一樣，到處去找那些臟東西來喂給我吃？算了吧，這是個和平年代，哪里還有煞氣那么重的臟東西？別忙活了。”
提到范承，短尾不屑的啐了一聲。
柳萌倒是看到他的表情輕笑出聲：“你們還是老樣子，水火不容。”
短尾打斷他的話：“別跟我提他，道不同不相為謀，要不是因為李東……你的后輩，我早就把這個人忘記了。”
往日的一切幻化成圖片似的景象，在腦子里滾動播放。
“你的脾氣也一點沒改。”柳萌嘆了一口氣，從兜里掏出一個什么東西遞給短尾：“麻煩你幫我轉交給后輩。”
短尾低頭一看，忍不住挑了挑眉：“這怎么在你手上？我以為你給范承了。”
他半透明的手掌之中，赫然放著那半片平山佩，和李東的正好能湊個完全的出來。
“我不是傻子，我有我自己的判斷能力。范承他……他究竟發生了什么我不清楚，所以沒敢交出去。”柳萌的視線又落在李東身上：“幫我交給他。”
短尾抿唇：“你自己交。”
“別開玩笑了，這東西沾染了我的煞氣，那孩子一碰就會倒霉……而且，他身上似乎還有衰神附身嘛。”柳萌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我就說，臟東西怎么見到他就躲，原來是見到了老熟人衰神。”
短尾這才想起來，李東身上的衰神似乎還沒解決：“你說老熟人，難道你鎮壓的那個東西是……”
“唔，黑神啊。當年把我的地盤攪的天翻地覆的，我都快忘了那個時候是怎么扛過來的。”想想當年被黑神肆虐過的地方，猶如蝗蟲過境寸草不生，他花了好一陣子才把建設度提上來：“不過那孩子似乎完全不受影響的樣子。”
怪不得短尾總覺得少了些什么，李東來了灰界之后，本以為他起碼要吃點苦頭，因為衰神附身的癥狀之一就是做事絕對順利，甚至于還會繞彎彎。
“為了報答你們對我的幫助，我可以幫忙把衰神拿下來。”柳萌撐在地上站起了神。
短尾拽住他：“不用，讓他自己來。”
“自己？”柳萌詫異的看了一眼那個叫李東的后輩：“可以么？我看他的品階并不高，似乎并沒有達到可以驅趕衰神的時候。”
短尾的眸子閃了閃：“都是這樣過來的，誰都不能幫他一輩子。你以為都和你一樣，出道即巔峰？我記得那邊你是……十五歲？還是十六歲？獲得了山神的能力？”
說完之后，沒了動靜。
短尾抬頭去看柳萌，柳萌露出一個十分奇怪的表情，隨即淡淡道：“那么久遠的事情，我已經記不得了。”
李東這邊，不管洛言怎么逼問，李東始終都不肯把事情解釋清楚，包括小鳳也是，對洛言的問題三緘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