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之中,檀香幽幽。
白景天低著頭飲著清茶,臉上難掩焦灼之色。
“白爺,這個月的帳也該清了吧!”
一道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說話之人是一名長著招風耳的胖子,這人名叫金老六,他旁邊還坐著一名留著老鼠尾的中年人。
兩人都是白家的合作商,同樣也是四悔齋的債主。
“金老板,陳老板,咱們清算貨款的日子不是每月十八號嗎?”
白景天眉頭微皺。
“呵呵,白爺,往常的確是十八清賬,但今時不同往日啊!”
陳老板捋著老鼠尾幽幽笑道:“你們四悔齋欠債一千萬的事情現在已經傳遍了整個云城,我們若是等到十八再來,怕是一分錢都見不到了吧!”
“兩位,我們合作這多年,四悔齋從未拖欠過一分貨款,你們現在釜底抽薪,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饒是白景天的脾氣都忍不住有些生氣。
“白爺,您這話就不對了,情分歸情分,生意歸生意,我們可都是小本買賣,比不上你們五門家大業大!”
金老六毫不客氣:“我們那五十萬欠款跟一千萬比起來連個蒼蠅腿都算不上,白爺總不會想賴債吧?”
“是啊,還是說白家已經淪落到靠招搖撞騙為生的層次!”
“你們……”
聽到兩人的話,白景天臉色青紫。
若是平時,拿出區區五十萬的確算不了什么,但這段日子白家經營每況愈下,在加上這一千萬的欠款,現在整個白家根本沒有流動資金可以使用。
“兩位,請你們再相信我一次,我白景天以四悔齋百年名譽發誓,絕不會虧欠你們一分錢的!”
“抱歉,我們不信你!”
“切,什么狗屁百年名譽,一塊破牌子糊弄誰呢!”
“白景天,你真以為老子叫你一聲白爺,你就是爺了,我告訴你,沒錢,你他嘛就是孫子,這錢,今天必須還!”
金老六冷臉一拍桌子。
“金老六……”
白景天拳頭緊攥。
“呵呵,白爺,別生氣嘛,和氣生財!”
陳老板瞇眼打著哈哈:“這樣,你要是真拿不出錢,我倒是有個主意!”
“我聽說你們白家的傳家寶佛骨舍利可是蘊含大氣運的至寶,只要白爺愿意讓我們把玩幾天,欠款的事情,咱們可以再談……”
“我談你大爺!”
白皓怒吼一聲,踹門而入,瞬間嚇得兩人渾身一哆嗦。
“我當是誰呢,靠,嚇老子一跳!”
金老六反應過來,一臉不悅:“小子,我們跟你爹談話,也有你插嘴的份,給我滾出去!”
“阿皓,你先出去吧,生意上的事,我會解決的!”
白景天擺了擺手。
“聽見沒有,還不出去……”
“住口,哪來的野狗,我白家輪的到你來亂吠?”
白皓雙目冒火。
這佛骨舍利乃是白家一位先祖金身所留,對方如此褻瀆白家先祖,他豈能不怒。
“小子,你說什么?你敢罵我是狗?”
“難道不是嗎?”
白皓冷冷喝道:“當年我白家興盛之時,你們像狗一樣搖尾乞憐,要不是我白家哪有你們的現在,你們不知感恩也就算了,現在竟然來釜底抽薪,你們還有一點廉恥之心嗎?”
“你……你……”
金老六面紅耳赤,被懟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什么你,你們這些混蛋連狗都不如,就連野狗給塊骨頭也知道搖搖尾巴,你們就是兩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白皓的話,猶如一柄柄利劍,直戳兩人心底疤痕。
金老六額頭青筋暴起,臉色更是羞憤。
“白景天,你們他嘛什么態度?欠錢還敢囂張?信不信勞資去法院起訴你們啊!”
“勞資就是這個態度,不服咬我啊,野狗!”
白皓冷哼一聲。
“阿皓,不得無禮!”
白景天一臉苦澀:“兩位,年輕人不懂事,我替他向二位道歉!”
他剛要躬身致歉,被白皓伸手攔住。
“阿皓,你……”
“爸,讓您給他們道歉,他們還不配!”
白皓搖了搖頭。
“好好好,小子,你他嘛給臉不要臉是吧!”
金老六一臉陰沉:“勞資現在就去法院起訴你們,你們等著牢底坐穿吧!”
“不用了!”
白皓掏出支票啪的甩到金老六臉上。
“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這是什么?”
“哎呀,你敢砸我……”
金老六剛想發怒,看清手里的東西瞬間臉色微變。
“八……八十萬?”
“這怎么可能,趙家不是說,你們沒錢了嗎?”
陳老板一臉不可置信。
“哼,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白皓冷冷的看著兩人:“從今日起,我白家同你們恩斷義絕,滾!”
“小子,你……”
金老六兩人臉色青紅不定。
“小子,算你好運,你給我等著!”
金老六惡狠狠的瞪了白皓一眼,兩人夾著尾巴灰溜溜離去。
“阿皓,你的錢哪來的?”
白景天面帶憂慮的看著白皓。
“爸,您別擔心,這些錢來歷絕對合法!我把自己收藏的那些玩意都拿去古玩街賣了!”
白皓笑了笑,并未將法眼的事情告訴自己父親。
“您放心,這禍是我闖的,我一定會籌齊一千萬,保下四悔齋的!”
看著兒子信誓旦旦的模樣,白景天一臉欣慰。
“阿皓,你真的長大了,你娘要是能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一定會很開心的!”
白景天擦了擦濕潤的眼眶。
“一千萬的事,爹來想辦法就成,你先回房休息吧!”
“爸,您也別太操心的,我說能湊齊一千萬,就一定能籌齊一千萬!”
“爹,當然相信你,去休息吧!”
白景天溫和的笑了笑。
看到白皓走進房間,他轉身從墻上掛畫之后的保險箱里取出一枚鑰匙,旋即朝著后院倉庫走去。
“吱呀……吱呀……”
白景天扭動木架之上的機關,很快地面輕輕顫動,木架分開,一道暗門映入眼前。
熟練的拿起一只蠟燭,白景天推門而入。
昏暗的地下室里,燭光跳動。
四周擺放著各種古玩玉器,三彩五龍壺,昆山龍鳳玉盤,羲之殘卷……
眼前任意一件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然而在此處卻是猶如垃圾一般隨出丟棄。
白景天舉著蠟燭面無表情的走過,從頭到尾,甚至不曾掃過一眼。
地下室的中心之處,放著一只精致的金絲楠木匣子。
咔啪一聲,盒子打開。
一抹幽光閃爍。
那盒子之中放著一枚珠子,這珠子渾圓通透,在燭光照射下,上面貓眼一般的光彩漣漪不斷,十分漂亮。
白景天緩緩捏起珠子,雙瞳之中寒芒畢露。
“三十年了,計劃也該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