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師微笑著接過來,認真看完羊皮紙上的內容之后,先是閉上眼睛,低聲地在念一些晦澀難明的咒語,似乎在通靈一般。
他拿出一個小火盆,將羊皮紙丟進去,同時倒入不知名的油狀物,緩緩燃燒,與此同時拿出一杯藍色液體,放在凌清波的面前。
“喝了它,你就能看見你內心深處的指引,只要你遵從內心深處的指引,你的愿望是一定會實現的。”
大巫師微微一笑,撒出一些粉末在座位上,對兩人微微點頭致意,隨即離開了帳篷。
厲天穹在外面喊道:“大哥,占卜的人是必須單獨在里面喝下藥劑的,你還是出來吧。”
白皓微微皺眉,看向凌清波,她也正好看過來,兩人四目相對。
“你自己一個人能行嗎?”
凌清波紅著臉,一想到自己寫的愿望臉就燒的火辣辣,有些不敢面對白皓。
“你是不是身體不大舒服?”
“不…沒有,你出去吧,我一個人能行的,你朋友認識大巫師,應該沒事的。”
凌清波連連擺手否認道。
“那我在外面等你。”
白皓轉身離開,守在帳篷前。
帳篷內此時就剩下凌清波獨自一人,她懷揣著忐忑的心情將面前的藍色藥劑一飲而下,藥劑很苦,凌清波忍不住皺起眉頭,但隨著藥劑入喉,苦澀的味道漸漸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淡淡回甘。
“嗯…”
只一秒鐘,她便覺得世界天旋地轉,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下來,等她反應過來時,她似乎穿越了一般回到了南美的那個雨林當中。
潮濕的空氣里滿是植物的氣息,凌清波就這么漂浮在半空中,不知所措地原地打轉。
就在這時,一個小女孩渾身上下插滿了試管,狂奔在雨林當中,她眸子是血紅色的,渾身上下滿是鮮血與傷痕,她咬著牙穿梭在林中,即便腳底被刺穿了也毫不在意。
凌清波捂著嘴,那不就是當年的自己嗎?
就在這時,小女孩身后的一群士兵瘋狂追擊,他們荷槍實彈,如狼似虎一般對年僅十幾歲的小女孩用上了一切手段!
哪怕跨越了十幾年之后,那種痛苦與絕望依然深深刻在她的心中,偌大個雨林當中,到處都是她的敵人。
毒蛇、猛獸、寄生蟲、潮濕至極的空氣、無處不在的瘋狂細菌,以及她身后那些暫時被她甩開的追兵,鋪天蓋地全是對她的敵意。
如果說有一個地方是她最不想回憶起來的,莫過于這個雨林。
“凌清波”就這么看著那年少的自己縱身一躍,跳入大瀑布當中,彌漫于天地之間的水霧徹底掩蓋了她所有氣息,讓追兵帶來的頂級獵犬失去了追蹤目標。
隨著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場景再次被切換,凌清波看見自己從南美逃出來以后,一路上歷經艱難險阻才到達罪惡之城。
這一路上她的身體在不斷發生變異,肌肉骨骼越發恐怖,其中蘊含的力量呈幾何倍暴漲,在罪惡之城一路沖殺出赫赫威名。
而接下來的一切都是在罪惡之城發生的事,而此時她面前突然出現了白皓的身影,兩個人手拉著手散步在東瀛的雪山之下散步。
白皓身穿一襲黑衣,她則是一身雪白,她把頭埋在白皓的懷中。
“我們什么時候成婚啊?”
她淺淺地笑著,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眸子里都是眼前這個男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呵呵,你就算是著急,你也得等你爺爺同意吧?我們才剛到東瀛啊…”
白皓苦笑著搖頭。
漂浮在半空的凌清波看見這一幕,呼吸驟然急促,臉色漲紅,自己是在干嘛…怎么會,怎么會露出如此羞澀的表情…還有成婚,成婚是什么意思啊?
夢境中的“凌清波”就在白皓懷中撒嬌,甕聲甕氣道:“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反正人家都已經懷了你的孩子,你不能不娶我,聽見沒有!”
白皓笑著回答道:“廢話,我能不知道嗎?你也得給老人家點時間準備啊,總不能現在你剛到東瀛就給他說他要當太爺爺了?”
空中的凌清波見到這一幕如遭雷劈,身子忍不住顫抖,懷孕?!成婚?!
自己居然會跟白皓這么恬不知恥地生活在一起,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她的情緒激動,夢境都在搖晃,眼前的一切波瀾浮動,她連忙穩定心神。
夢境中的兩人不再說話,而是依偎著在大雪天中,在亭子下賞雪。
白雪漫天,紅茶氤氳。
兩人如同武俠小說中的神仙眷侶一般,過這閑云野鶴的生活,無憂無慮,沒有什么來打擾他們平靜的生活。
半空中的凌清波突然愣住了,眼眶微酸,不知道為什么,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美好,她從來沒想過她會擁有這一切,這將會是日后的場景嗎?
正當她這么想著的時候,畫面又猛地一變。
畫面里出現一座巨大的莊園,這是宮本家的祖宅,織田衣老人抱著雙胞胎哈哈大笑,整個宮本家都陷入歡樂的海洋中。
而白皓摟著凌清波,兩人對視一眼,幸福皆在不言中。
闔家幸福,愛情美滿,原來這就是她一直內心里渴望的東西嗎?
當她沉淪于黑暗當中時,暫時被迫成為黑暗時,原來內心深處的縫隙里,始終潛藏著對光明的向往與期待。
不知不覺之間她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滴落,一切又重新回到了黑暗當中。
等她睜開眼時,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當中,帳篷內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她一扭頭結果發現就守在身邊,心中不由得一暖。
“你…怎么在這?”
白皓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這不是擔心你?萬一你有個意外怎么辦。”
厲天穹在旁邊搖搖頭,譏諷道:“有個屁的意外,你還不是饞人家身子?”
白皓咬牙切齒地扭過臉,厲天穹立刻逃走。
回想起夢境當中的一切,凌清波的心中開始發生了極為微妙的變化,看向白皓的目光也渾然一變,不自覺地溫柔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