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還并未出手,只見得一劍從遠處飛來,插在了地上隨后傳來聲音:“小兄弟,劍可不是你這般使的。”
眾人都在好奇來者何人,修為不低,方才這一劍看著平平無奇,但足以震住眾人,只見得一人踏空而來,一席青衣,容貌甚偉好生俊俏,年方大抵二十出頭,腰間佩戴了一枚標識身份的玉牌,說明此人地位不低,平民百姓通常用的木牌,軍人用的鐵牌。
“后輩,辛九洛見過前輩?!鼻嘁虑嗄晔殖种鴦η蕦χ鴦o幕行了一番禮之后,準備出手收拾一下幾個強盜。
一出手感覺像是周圍的風都變得安靜了,樹葉卻晃動得厲害,劍無幕瞬間感覺到不對勁,這個劍招有點熟悉,但又有些不同,劍在地上,辛九洛用手中的劍鞘,便是瞬間便剩余的強盜擊暈在地,兔妖甚至都沒看不清楚殘影,劍歸卻是看得一清二楚,這劍招很像,很像師傅之前教給自己的劍,但又有些不同。
辛九洛收拾完強盜之后,先從地上拔起自己的劍收回自己的劍,又將劍無幕的劍,拔出遞還給了劍歸,之后便恭敬對劍無幕說道:“獻丑了,前輩。”
“咳咳,劍不錯,可是...你為什么現在才出手,你方才難道只是在旁邊看著?”
“哈哈,前輩說笑了,你我素未謀面,我出手相助你該謝才是,哪有怪我這小輩出手慢的道理?!?
“小子,你這劍從哪學來的,看著不錯,能教教我嗎?”
“前輩說笑了,劍就是劍,師從無可奉告,師傅他老人家不喜歡別人提起他?!?
暗處藏著的兩個人本來還想著看戲,但是亦是查詢到了周圍的動靜,其中一人說道:“真沒意思,我本來還想看看,這個劍無幕以幾分本事呢,我還挨了他一劍,演得我真累。”
“別玩了,那個家伙也差不多查到這里了,這個使劍的小子,也有幾分本事,且最近江湖并未聽聞有這么一號人物,要是連起手了對付我們,事情可能會變得不簡單?!?
“好吧好吧,溜了溜了,剛剛覺得有幾分意思,你不露馬腳,這場游戲本來應該變得更有意思的。”
“不露點馬腳,我們的游戲怎么才能進行下去?!闭f著,暗處的兩人便消失在這深山之中。
說來這原本安靜的封谷深山,今日倒是顯得熱鬧,像是劍無幕一人戰一群人,殺得尸橫遍野,殺得自己遍體鱗傷,而后又是身份不低的年輕人的劍術,引起了劍無幕的注意,可能是因為太累,劍無幕的腦海陷入了一段回憶。
大抵是好多好多年前的京城西市的街道上,兩個佩劍的年輕人,一人的劍掛在腰間,還掛著一個酒葫蘆,一個始終將劍抱在懷中。
“木頭腦袋,這京城不比你的江南差吧,這京城的可是萬國來朝,雖境外有妖怪,但是也攔不住這些瘋狂的商人投機?!?
“無聊,我們的錢盤纏可剩余不多了,你別買酒全部花完了?!?
“不怕不怕,千金散金還復來,今朝有酒今朝醉,今天的酒可不能留到明天喝?!?
京城畢竟是齊朝的中心,可以看見各種三教九流的人物,西市更是遍地商鋪,各種王公貴族的少爺們,更是喜歡到此處玩法,一些江湖人士也喜歡到處,要是運氣是遇到個有錢有勢的主,請到府內當門客,暫且先不提仕途,起碼以后與人閑雜吹牛,也可以拿出吹一吹。
在人群中走著走著,只見得一位姑娘引入他們眼前,皮膚白如初生之子,發于柳絮,眼如溪般清澈,眼神如鷹那邊犀利,身著一套淺紫色的衣物,身材高挑,身旁跟著一個貼身丫鬟,但周圍的人都對她畢恭畢敬,看得出來,肯定是這京城中的大家閨秀,但也奇怪她來此,竟然是來看鞍韉。
不知道喝得太多讓他糊涂了,還是此人本來就生性如此,竟然開起了這位姑娘的玩笑,對著身旁的人說:“木頭腦殼,你看眼前的姑娘如何,如此俊俏,喜不喜歡?要是喜歡,等哪天去找個媒人,咱們上門提親,生來小子,我當義父?!?
那姑娘聽聞了也不生氣,倒是丫鬟有些坐不住了,覺得這個人對自己家小姐大不敬,小姐的身份可不是這些鄉野村夫能夠攀比的,本想找這兩個無禮的人,但是小姐一直按著自己的手,不然自己真的想破口大罵。
“木頭腦殼,你該不會是瞧不上人家吧,我覺得你肯定是喜歡倭國娘們,等下次,下次去給你找好幾個倭國娘們讓你舒服舒服?!蹦侨艘贿吅戎疲贿呎f道。
身旁的丫鬟終于是忍不住了,再也不能裝作聽不見了,轉過身來,又下到上掃視了兩人一眼便罵道:“人倒是生得俊俏,就是狗嘴不吐出象牙,人模狗樣,流氓。”
掛著酒葫蘆那人,居然還恬不知恥的笑說道:“木頭腦殼,聽到沒有,人家罵你流氓,人模狗樣,哈哈?!?
“我......”懷中抱著劍的人,當想反駁些什么,但是又把想要說出口的話憋了回去,畢竟人以類聚,物以群分,自己都已經跟這種人混到一起了,別人說他是流氓,他也無所謂了,畢竟總不能說,誒,這是我兄弟流氓,我可不是流氓哈,如果是旁邊這個家伙,他肯定說得出口,如果是他的話,他還是默認算了。
“失敬了,姑娘,在下江南劍無幕,我這位兄弟喝得有些醉了,出口確實對姑娘不敬,在下也感到羞愧,實在對不住?!眲o幕終究心里還是覺得東方術的行為不妥,主動向人家道歉了。
丫鬟有些驚訝的說道:“你是劍無幕,你身旁的難道是東方術?”
天底下的都知道不久之前,在江南一站打得天昏地暗,最后劍無幕輸給了東方術,而后兩人一同游歷大齊各地,挑戰各門各派,東方術名聲漸漲,連帶著劍無幕在武榜上的排名,也是在不斷的上升。
聽聞東方術這個名字,原本還在仔細挑選鞍韉的姑娘,也瞬間轉過來身來,來看看這個出言不遜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樣,當她轉過身來她愣住了,東方術也愣住了,這個姑娘的眼神談不上殺氣,但是過于犀利,像是一瞬間能把他看穿似的,就是渾身感受到不舒服,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在下蜀州青蓮劍東方術,方才是在下說的胡話,不該拿姑娘說笑,對不住?!边@是劍無幕第一次見到,東方術做錯事情沒有含糊不清的糊弄過去,第一次主動承認錯誤,向別人賠禮道歉,之后兩人便離開西市。
“東方兄,這姑娘你覺得怎么樣?”
“嗯,大家閨秀,氣質樣貌都是一絕,讓我幾乎挑不出毛病。”
“東方兄,我說的是功夫?!?
“啊這,尷尬,我忘記你是個木頭腦袋了,她的修為并不怎么樣?!?
“她的修為并不厲害,以你的修為,以東方兄的性子耍個一般都會耍無賴,不至于向人家賠禮道歉。”
“別說了別說了,太尷尬了,木頭腦殼,你再說我就拿盤纏買酒去喝了。”
片刻之后,兩人走到了一家小酒樓,這家酒樓是來自蜀州的掌柜開的,也算是京城老字號了,但是因為位置不算太好,通常來此消遣的基本都是平民百姓,王公貴族們都喜歡去更高檔的酒樓消遣,東方術專門找了一個靠著窗戶的位置。
“小二兒,來兩人份兒勒冒菜,兩壇綠蟻,兩份飯兒,然后還要份滑肉要麻醬?!?
“要得,客官,稍微等哈兒哦,今天有人有點多。”
等了有好一會菜就上來,看著上的菜,卻是犯了難,自己的飲食習慣跟東方術差得太多了,東方術為了照顧自己,卻是點了一盤滑肉,但是自己從前沒見過,感覺有點下不了嘴,讓東方術奇怪的倒不是這些,而是這個酒樓自己從前來過,按道理這里人流量,不應該這么大,且今天的顧客格外奇怪,江湖上的三教九流,什么書生和一些小貴族也來這里湊熱鬧,就顯得十分的奇怪了。
先不管這些了,民以食為天,吃飯重要,先干飯,東方術率先動起了筷子大口吃了起來,劍無幕看了吃得這么香,也是夾了一點冒菜試試,瞬間感覺從胃部到口腔,都被這種又麻又辣的感覺支配了,感覺不到奇怪味道,而后盯著東方術,嘴巴里是已經塞得慢慢的了,難道這個家伙沒有味覺?
“你別看著我呀,木頭腦殼,我教你,你先喝一口綠蟻,再夾菜下飯試試,循序漸進?!睎|方術先咽下一口飯,又喝了一口綠蟻說道。
“嗯,好吃,感覺味道不一樣,還是東方兄博學多才。”
“我跟你說,你吃飯就是太文雅了,你就得學我這樣大口大口的吃,這樣會更香?!?
劍無幕也跟著照做了起來,只是驚到了小二和旁邊的食客,見過吃相不好的,但是沒見過這兩個,像是餓了幾天幾夜的一樣,如果不是身上有佩劍,周圍人估計都會以為,這個兩個是乞丐,偷了一身好衣服,準備吃霸王餐,吃完跑路的,不過沒一會劍無幕就發現了情況好像不太對,周圍的人也有說著蜀州話的人,但是沒人像東方術這樣吃飯,他也猜了估計又被東方術忽悠了,也改而細嚼慢咽,慢慢品味這個滋味。
吃到一半東方術就明白了,為什么因為今天這里的人會格外的多了,因為大部分不是來吃飯的,是來捧臭腳的了,先前那位姑娘的丫鬟說道:“今日,酒樓被我家小姐,所有食客到此吃飯,全部記到我家小姐賬上。”
“等等,我不需要,我自己有錢?!比巳褐杏袀€不和諧的聲音出來了,好多人來此都是因為賣這個姑娘面子,想要攀上高枝。
“我也是,非親非故,我不想蒙受他人恩惠?!绷硗庖粋€人也發聲了,除了正經來吃飯的食客,其他的捧臭腳的鴉雀無聲,都想要看看,是哪個家伙,如此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