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家的人都這么說了，莊媽也不敢吭聲了。一千塊對他們來說確實是比大錢了。

可是莊來娣若是走了，家里的活誰來干呀？只靠一個盼娣，這可遠遠不夠。

生財也得有人照顧。

想到這，莊媽又覺得有些煩躁。

晚飯時，莊爸的藥效過了，他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對今天的事情記得不太清楚。他掃視了一眼，沒看到自己的二女兒。

“來娣呢？”

莊媽大吃一驚。

“來娣不是讓你給賣了嗎？”

“你胡說什么，我怎么可能把她賣了。”莊爸登時大怒。

莊媽委屈地掏出了那張收養協議和一千塊錢，莊爸不怎么識字，看得懂自己的名字和女兒的名字，還有村長的名字。

“莊國慶？這不是村長嗎？”

莊媽是一個字都不認識的，她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她看向了一旁的大女兒。

莊盼娣怯生生道：“村長今天跟你們一塊出去了。”

“走，找他去。”莊爸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那個姓陳的家伙是村長的親家，他想騙走來娣，所以搞了一個什么破收養協議，他可不認。

他氣勢洶洶地領著老婆去了村長家。

“阿平，什么事啊？”村長看到他們夫婦倆心里升起一絲不妙的預感，但是他還是笑呵呵地看著他們。

“為什么讓我把盼娣賣給那個姓陳的男人？”莊爸氣呼呼地質問道。

“什么叫賣啊，你可別說得那么難聽。你們那叫送養。”村長生氣了，“還有怎么是我讓你賣給他們的，是你們自己要送走盼娣求我去當個見證人的。”

村長捂著胸口，臉色發青，顯然很是生氣。

莊爸莊媽傻眼了，他們怎么對這個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們要是不信，自己去村里打聽打聽去。”村長生氣地關上了門。

村長的老婆吳嬸沒好氣地看了他們一眼，自己把女兒賣了還倒打一耙。

再說了，陳輝家那個條件，送走來娣，不知道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莊爸不肯信，他硬是去周邊問了一圈，確定是自己把女兒送走的，整個人都不好了。

“當家的，咱們好歹有錢了啊。”莊媽眼巴巴地看著他兜里的一千塊錢。

“你懂什么。等她大了能嫁人了，不得給我們收個好幾萬的彩禮，這才一千塊。一千塊能給生財娶媳婦嗎？”莊爸很是生氣。

他原本的算盤打得賊好，兩個小丫頭片子一年養下來花不了什么錢，等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紀，賣出去那才是賺大錢。

莊媽被他訓得不敢吭聲，心里也十分后悔。

但是這事確實是他們自己做出來的。

“可能當時咱們就是鬼迷心竅了吧。”她喃喃自語。

“說這些有什么用。”莊爸氣呼呼地給了她一巴掌，“肯定是你這個敗家娘們慫恿我賣掉來娣的，你平時就不喜歡她。”

莊媽被打蒙了，嗷嗚一聲哭了起來。她越哭莊爸就越生氣，抄起地上的掃把就開始打她。

莊盼娣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不敢吭聲，生怕阿爸生氣把自己也打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