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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家人聽了這話有些尷尬,但是像阮連偉這種古板的一家之主又怎么會承認(rèn)自己的錯誤。

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你現(xiàn)在是在怪我們嗎?我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了大學(xué),幫你找了個好老公,你現(xiàn)在自己留不住男人,就要來責(zé)怪家里人嗎?”

阮連偉的這番話給了宋春蘭和阮碧云底氣,她們也紛紛開口指責(zé)起了向春嬌。

“肯定是你做得不好,鄒敏濤才不同意你和鄒連長生孩子。”

“你要是沒問題,人家鄒連長能跟你離婚?”

向春嬌對這些車轱轆來回的話已經(jīng)聽煩了,她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們。

“所以你們是不會支持我離婚的是嗎?”

“你要是敢跟鄒衍松離婚,我就沒有你這個女兒。”阮連偉放出了狠話。

“行,那你寫個斷絕關(guān)系協(xié)議書,不然到時候反悔。”向春嬌對此倒是求之不得。

如果不斷絕關(guān)系,日后她還得贍養(yǎng)他們。想想和這些老古板相處就頭疼。

“你!”阮連偉只是想用這個恐嚇一下她,沒想到她居然是這個態(tài)度。

“你怎么能這么跟爸爸說話呢。”宋春蘭痛心疾首地看著她,“早知道當(dāng)初就不讓你去上學(xué)了,都學(xué)了些什么玩意回來。”

當(dāng)初若不是聽說大學(xué)生好嫁人,他們也不會讓女兒去讀書的。

讀書么,不就是為了找個好人家嫁了。

向春嬌知道在阮家是得不到幫助了,于是便去找了陳賢玉夫婦。

“什么?好端端地怎么要離婚?”陳賢玉大為震驚。

“我只是說我想要個孩子,但是敏濤不同意。老鄒和他回了一趟劉家,再回來就跟我說要離婚了。”向春嬌把事情刪刪減減,成功地誤導(dǎo)住了他們。

“你想要個孩子能有什么錯,他們這簡直是欺人太甚。”趙秀文身為女人,聽到她的這一番哭訴自然而然就站在了她這邊。

“唉。”陳賢玉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我爸媽說我要是和老鄒離婚,他們就不認(rèn)我這個女兒。”向春嬌繼續(xù)賣慘,“可是現(xiàn)在不是我要離婚,是老鄒要離婚啊。”

“要不我讓你陳校長勸勸去?”趙秀文看她哭得這般凄慘,十分心疼。她想到自己的女兒日后若是也這么被傷害,就義憤填膺了起來。

“我能說什么呀,這都是人家的家事。”陳賢玉聽到妻子給自己攬了這么個活,急忙開口。

“這事就不麻煩您了,清官還難斷家務(wù)事。您若是摻和進(jìn)去了,容易被人說閑話。”向春嬌也不打算讓他們?nèi)ズ袜u衍松對線,畢竟她說的話可是真假混雜,萬一暴露了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這倒也是。”聽她這么一說,趙秀文也歇了這個念頭。

“現(xiàn)在是新華國,和以前不同了。婦女能頂半邊天,女人也能自食其力,靠自己的雙手養(yǎng)活自己。趙老師您不必為我擔(dān)心。”向春嬌安慰起了她。

聽到她這番豪言壯語,趙秀文對她的欣賞愈發(fā)地加深了。

“老陳,你趕緊問問宿舍的事去,不然阮老師離婚了可沒地方去。”她瞪了老公一眼催促道。

“我今天再去跑一趟。”陳賢玉知道他要是不去,妻子肯定會一直念叨,所以立刻答應(yīng)了下來。

“這可真是太麻煩您了,要是沒有您二位的幫助,我可真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你們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向春嬌目的達(dá)成,心頭一松,拉著趙秀文的手不住地感謝著兩人。

“沒事,舉手之勞罷了。到時候若是申請不下宿舍,你就到我們家暫時住著吧,等你拿了工資再出去找房子吧。”趙秀文開口道。

“不用了不用了,這真的是太麻煩你們了,你們的恩情我一定會牢牢記在心上的。”她果斷地拒絕了。

人家?guī)土四阋淮尉蛪蛄耍煌5亟o別人添麻煩,只會增加別人的厭惡。

人情到這個程度就可以了。

趙秀文繼續(xù)勸她,向春嬌都拒絕了。見她這么堅定,她只得遂了她的心愿。

在陳賢玉這邊得到了一個還算好的消息,向春嬌打道回府,準(zhǔn)備繼續(xù)回鄒家住著。

回到軍屬大院的大門就遇上了一群別的軍屬,她們看她目光有同情有譏諷有可憐。向春嬌心下了然,一定是鄒衍松要和她離婚的消息傳開了。

“阮老師,你回來啦?”黃玉梅看到她立刻熱情地跟她打招呼。

“是啊,玉梅姐,你吃了嗎?”她做出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眾人對視一眼,心中的八卦之魂燃燒得越發(fā)旺盛了。

“我吃了,你吃了沒呀?”

“沒呢。”向春嬌搖了搖頭,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樣。

“沒吃上我家吃點去,我早上熬了點小米粥。走。”說完不由分說地就挽住了向春嬌的胳膊,將她領(lǐng)到了自己家。

向春嬌正有此意,自然也沒有推拒,口頭說著太麻煩了不用不用,但是身體還是很誠實地跟著黃玉梅去了她家。

黃玉梅給她盛了一碗熱乎乎的小米粥,然后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這個時間還沒吃東西呢?你們家老鄒呢?”

“不知道去哪了。”向春嬌眼中蓄起了一層眼淚。

黃玉梅立刻安慰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嗎?跟姐說說。”

“昨天老鄒從劉家回來,我們吵了一架。”向春嬌哽咽地開口。

“啊?難道是劉家人說了什么嗎?”黃玉梅一臉詫異地問道。

這劉家人還真是心懷不軌啊。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鄒說要離婚,嗚嗚嗚嗚嗚,玉梅姐,你說我該怎么辦呀?”向春嬌粥也不喝了,直接嗚咽了起來。

“啊?老鄒要跟你離婚?”黃玉梅沒由來地有幾分心虛,昨天她家老趙也攛掇鄒衍松離婚來著。

“嗯,我就是想要個孩子而已,至于離婚嗎。”向春嬌一邊哭,一邊偷偷打量她的表情。

“絕對不至于,你放心,回頭我就讓老趙勸勸你們家鄒連長。離什么婚啊,這點小事至于離婚嗎。”見她哭得這么撕心裂肺,黃玉梅便認(rèn)定了鄒衍松說的是假話。

阮碧君這種弱弱柔柔的女人怎么可能主動提離婚。一定是因為劉家人攛掇,所以鄒衍松才提了離婚。

想到這里,黃玉梅頓時替向春嬌不平了起來。

女人最討厭的就是婆婆了,而鄒衍松這種情況就更讓人討厭了。亡妻的媽還來對生活指手畫腳,真是給你臉了。

“謝謝你玉梅姐。”向春嬌拉著她的手連連道謝。

好幾場戲演下來,向春嬌累慘了。她打算直接回去睡一覺。

鄒衍松提交完了離婚報告回來就看到了她,頓時一愣。

她不是回娘家去了嗎?

怎么現(xiàn)在就回來了了?

知道自己提交離婚報告怕了?

他的腦海一瞬間閃過好幾個念頭,看向向春嬌的時候不免有些得意。

“我已經(jīng)提交離婚報告了。”他冷著臉道,想要聽她后悔。

若是她后悔了,他也不是不能去把報告拿回來。

“哦。”向春嬌的態(tài)度十分冷淡,她打了個哈欠困得不行。

鄒衍松直接呆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她會是這個態(tài)度,為何這么冷淡,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她不是應(yīng)該驚慌失措地來求他不要離婚嗎?

見她不看自己,他心中憋了一股氣,他開口道:“這是我家。”

向春嬌:“?”

鄒衍松知道自己這樣很不男人,但是他就是很生氣。

“我說這是我家,我們離了婚,你就不能繼續(xù)住這里了。”他冷著臉道。

“現(xiàn)在不是還沒有正式離婚嗎,還是說你想要一個把前妻掃地出門讓她露宿街頭的名聲?”向春嬌坐著椅子上,沒有絲毫要挪動的意思。

“你!”鄒衍松氣得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他發(fā)現(xiàn)了,他不管說什么,他都說不過向春嬌。

“你們這群大學(xué)生果然伶牙俐齒。”他憤憤道。

“謝謝夸獎啊。”向春嬌吃飽喝足了十分困倦,正準(zhǔn)備去客房休息,就被鄒衍松叫住了。

“你沒做我的飯?”他看到了鍋里什么也沒剩,氣得更厲害了。

“我們都要離婚了我為什么還要做你的飯?”向春嬌理直氣壯得讓他無法反駁。

她施施然地離開,留下了被氣得跳腳卻又無可奈何的鄒衍松。

他郁悶地想去劉家蹭飯,剛走出大院就被趙利民攔下了。

“你提交了離婚申請?”趙利民著急忙慌地詢問道。

“嗯。”鄒衍松心情不好,回答得也十分敷衍。

“你怎么就提交離婚了呢,人家阮老師哪里不好了?”趙利民怕是自己昨天的話誤導(dǎo)他了,急忙上前詢問。

“她哪里好了。我去我濤兒他外婆家還能有口熱茶喝,回家她連飯也不做,我連口飯都吃不上,你說我這過的什么日子啊。”鄒衍松正在氣頭上呢,什么話都往外說了。

“你昨天去完你劉家然后回來就離婚了?”趙利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可惜鄒衍松沒有體會到他眼神中的深意。

“是啊,我接了濤兒回來,連口飯都沒得來吃,你說我能不生氣嗎。”鄒衍松郁悶不已。

趙利民搖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言不發(fā)。

見他這個樣子,鄒衍松來氣了:“老趙,你這搖頭啥意思啊。”

“你前兩年和阮老師不是還好好的嗎,這一回來去了趟劉家,你就看人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你真不覺得有什么嗎?”趙利民看不下去了,開口提示道。

“關(guān)我岳母他們什么事。”

因為兩人得到的消息不同,所以看問題自然就出現(xiàn)了偏差。

趙利民知道他肯定是不愿意相信前岳母娘故意挑撥他和阮碧君離婚這事了。

反正男人離了再找也容易,這么想著,他便沒再多嘴了。

離婚報告提交后還得等一段時間,審批過后單獨找兩人聊天,確認(rèn)他們是否想要離婚。

鄒衍松想的是這段日子,她要是能跟自己服軟,討好自己,那他到時候就不離婚了。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向春嬌一點也不在乎離婚這事。

李桃花得知鄒衍松已經(jīng)提交離婚報告之后笑得都合不攏嘴,她精氣神十足地出門買菜,沒想到卻遇到了自己的死對頭羅婷蘭。

“李桃花,聽說你們家鄒連長要離婚了呀?”羅婷蘭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她。

“管你什么事啊。”李桃花一點也不想搭理她。

羅婷蘭冷哼一聲,一臉不屑地來看向她:“李桃花,你還是給自己積點德吧。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你攛掇鄒連長和阮老師離婚,也不怕下地獄。”

李桃花聽到這話腦子嗡嗡作響,他們怎么會知道這事,是不是阮碧君那個小賤人出去胡說八道了。

“你胡說什么呢,小心我撕爛你的嘴。”李桃花當(dāng)即否認(rèn)。

“還裝呢,誰不知道你做的這點破事啊。”羅婷蘭嗤笑一聲,滿臉鄙夷。

“小鄒要離婚關(guān)我什么事,你再往我頭上扣屎盆子,當(dāng)心我扇你。”李桃花見周圍的人目光全落在了她身上,似乎都在對她指指點點,她整張臉漲得通紅。

“你敢做就別怕別人說啊。”羅婷蘭也有一個和阮碧君年紀(jì)一般大的女兒,所以聽到這事的時候十分憤慨。

尤其是當(dāng)她知道作妖的對象還是自己的死對頭的時候,她攻擊起來就更加不留情面了。

“我沒做過,是不是阮碧君跟你們胡說八道的!”李桃花感覺整個人都要氣暈過去了,“明明是她天天喊著要離婚,拿離婚威脅小鄒的。”

得益于阮碧君前兩年的表現(xiàn),大家伙都不相信她的話。阮老師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氣,怎么可能會拿離婚來威脅鄒連長。

一定是李桃花從中作梗,教壞了自己的外孫。

不管她怎么辯解,這個罪名已經(jīng)牢牢地扣在了她身上。

因為從她家回來的第二天,鄒衍松就去打了離婚報告,阮老師也哭得悲痛欲絕食不下咽,這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呀。要是真是阮碧君提的離婚,她怎么可能那么傷心。

大家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所以李桃花的辯解毫無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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