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你對我說什么做什么,我都會來的!”
晏明樊每當快要睡著的時候,這句話總會突然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這一晚他失眠了…………
穿上了羽絨服戴上了口罩,拿著自己的三截棍走出別墅,直奔之前人工之光居住的倉房。
打開破舊的房門,發現此時已經人去樓空了,桌上的一切都沒有了,只剩下還沒有來得及搬走的電腦。
“呼,好冷。”
晏明樊自言自語的感嘆了一句,轉過身離開了倉房。突然看到別墅遠處的方向竟然隱約的閃爍著火光,走過去才發現竟然是王叔,正圍著燃燒木柴的火爐出神。
“嗯,真暖和。”
把手靠近火爐感受到了陣陣暖意,晏明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王叔看著晏明樊指著火爐提醒
“再靠近一點會更暖和的。”
“不了,王叔。這個距離剛剛好,再靠近的話,會被燙到的。”
王叔聽了他的話不自覺的笑了
“明天,那位小姐還會來嗎?”
“我還想說您呢,王叔。以后別給她開門了。”
“呵呵。”
“叔,從我出生好像您就一直在我家了吧。”
“嗯,是啊。我是看著你長大的,少爺。”
“那我問您一個問題叔,曾經您也對我撒過謊嗎?如果有的話,現在就跟我說實話吧。”
“哈哈哈,少爺。人在生活中怎么會沒有撒過謊呢?除非那個人是天使!
或者我反問你一句,少爺你難道在生活中從來沒有對別人撒過謊嗎?或者說你對我說的所有事都是真的嗎?”
王叔的反問讓晏明樊沉默了,因為他做不到。
“多長時間之前,少爺你就和我信誓旦旦的保證要給我買新的裁剪花草的工具,可是這都幾年了,你不也是沒買嗎?”
“我、我病好了就給你買,叔。”
“其實這并不重要少爺,你知道刺猬的故事嗎?”
“不知道。”
“冬天到了,兩只刺猬覺得太冷就抱在了一起,可它們身上的刺卻傷到了對方。
所以就分開了,可是太冷了,最后還是重新抱成了一團!
我想它們應該也是覺得,相比起寒冷,被對方刺痛的傷痛更可以忍受吧,明白了嗎?”
“……………………嗯。”
又是一個清晨,做好飯菜的聶星辰包裝好了之后,正如往常一般騎上摩托準備趕去莊園。
路過一個岔路口的時候,被突然竄出來的一個孩子攔住了去路,由于怕撞到孩子,情急之下聶星辰猛的轉了一個彎,車身失去了平衡,聶星辰連人帶車被甩了出去,一瞬間聶星辰的手掌被蹭掉了一大塊皮,鮮血瞬間流了出來。
已經做好的飯菜,也被這個突發的情況毀的所剩無幾,沒有辦法的聶星辰只能再一次驅車回家,重新再做一份。
而每天都能看到聶星辰的晏明樊在今天一白天沒有見到聶星辰之后,也露出了很不滿意的神情看著窗戶,眼神中充滿了渴望
“又!說謊!明明自己說過的,會一直陪著我的。”
失落的晏明樊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一飲而盡。
看著桌子上擺放的親筆陳述書,晏明樊打開之后開始閱讀起上面的內容。
“聶星辰、辰星,呵呵,有點意思。”
看著有些熟悉的名字,晏明樊看向了擺放在不遠處的心形球,似乎那一次最終審核,帶給自己感動的介紹書也是這個名字署名的!!
傍晚,聶星辰渾身酸痛拖著受傷的腿和手掌倔強的拿著再一次做好的飯菜一瘸一拐的再次走進了晏明樊的別墅。
再次發現了一個更大欺騙的晏明樊正舉著酒杯毫無同情的看著費力的把飯盒一個個擺在桌面上的聶星辰。
“那個……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來嘗嘗這個,這個當下酒菜特別合適。”
晏明樊看著聶星辰突然毫無征兆的問道
“我是你的朋友嗎?誰讓你不說敬語的?”
說完這句話晏明樊拿著酒杯一搖三晃的來到心形球的旁邊指著它
“這個心形球的主人,是你嗎?”
聶星辰緩緩的走了過去,看著心形燈和已經拆開的檔案袋
“陳述書已經看了嗎?”
“為了辦最終審核,所以到了我家。啊,所以那個時候才會給我寫那封信啊。
我還想著為什么會莫名其妙的,出現支援青年創業的廣告。有示威現場的影像,還會收到請愿書。”
“我有很多事想和你說,能聽我說說嗎?”
“不要。”
晏明樊連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聶星辰。
“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要聽你解釋些什么?
不過你,哼真是心理素質真好啊!!你怎么還敢這樣厚著臉皮進出這個家啊??
你到底算什么?你是人沒錯吧??
啊因為不像人,所以假扮機器人才這么像對嗎?”
“對不起…………”
晏明樊再次一飲而盡酒杯里的酒
“要我告訴你,在看到你的陳述書之前,我都干了什么嗎?
我在等著你!像個傻子一樣,還是在等著你!!像個瘋子一樣,沒心沒肺的!
我真的很討厭!很討厭這樣總對你有期待的我!!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再次欺騙了我!!就是這樣,我還是選擇等你!
我想,這樣的我對你來說是多么的可笑吧?
你篤定我一定會這樣,所以這才當著我的面做的這些吧?”
“不是的,真的不是,我沒有這么想!你相信我…………”
“你現在這樣,真的不如繼續做你的機器人,然后消失!
既然你想要騙我,那就不應該讓我發現的!死也不要讓我發現!!!”
說到這里晏明樊再也控制不住的情緒,沖著聶星辰大聲的咆哮。
聶星辰眼淚含在了眼圈,可是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解釋,只剩下那三個字
“對不起。”
“對比起嗎?什么?對不起我什么?裝成機器人騙我的事?
你對不起我的事難道只有這些嗎?
你不可能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吧?!!
那一幕幕你不是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嗎?
那天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看著說你希望是人的我,到底你在想什么呀!!!
還有,初始化的那一天!初始化的時候,看著我抱著你撕心裂肺,你一定偷笑了很久吧?!有意思嗎?
除了我一個人外,你們你們所有的人得多開心啊!看著像個傻瓜一樣的我,你們該有多開心!!!”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在火車上也裝作不認識我了吧?還有海鮮店里,你也一直死都不承認!
那晚在倉庫內呢!?我對你瘋狂吐露很多事情的那晚,你到底是以怎么樣的心情聽下去的?!
嗯?這可能嘛?人可以這么無情嘛?!
如果你知道我的心!如果你但凡有心!!怎么可以這么殘忍的對待我!!
如果我沒有去找你,你一定裝作不知道,躲到最后吧?
那現在你又為什么找到這里來?到底為什么一天又一天?!
誰給你的臉!!哪怕就一秒鐘,一秒鐘,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聽他訓斥著自己的話,聶星辰漂亮的臉蛋已經滿是淚痕,泣不成聲。
“哭什么?你哭什么!為了證明你是人類嗎?我覺得虛偽而又嚇人!你這個沒有心的冷血動物,快給我滾!!”
聶星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她還是不愿意走,晏明樊一氣之下舉起酒杯
“聽不懂滾是什么意思是嗎?現在不是機器人了,可以不用聽我的話了!
你給我聽好!和你在一起的每個瞬間,現在讓我覺得非常糟糕!!
我想把它們都給抹去,從我的腦海里消失!統統消失!!
所以!從我的人生中、從我的人生中永遠消失!!!”
晏明樊手中舉起的酒杯如同巨錘一般砸在了距離并不遠的一處玻璃魚缸上!
玻璃迸濺的碎片如同一把把鋒利的尖刀,一瞬間就劃破了聶星辰的手背,鮮紅的血液滴滴答答的掉在了地面上。
聶星辰一瘸一拐,一步一滴鮮血的緩緩走上臺階悲傷欲絕離開了別墅,只留下眼神呆滯的晏明樊癱倒在了沙發上,如同被抽走了靈魂一般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