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圖窮匕見
- 御王有術:悍妃翻墻有理
- 蘇澈雪
- 2986字
- 2014-08-02 16:17:53
“吁……”大張一勒馬韁,車子緩緩停了下來。
小蠻挑開車簾,探頭詫異的看了看四周,很不高興的皺眉:“怎么停下了,還沒到哪。”
大張憨憨一笑:“到了,請公子和姑娘下車。”
小蠻望著大張,片刻,卻突然笑了:“果然,和我家公子估計的差不離呢。”
“差不多?什么差不多?”大張望著小蠻燦爛的笑臉,心底卻泛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小蠻睜大了眼睛,一副不諳世事嬌憨天真的模樣:“我家公子說,若要搶劫,這里便是動手的好地方。”她伸出一根手指點點四周,“你看,這里人跡罕至,草深林密,兩側都是險峻的陡坡。只要堵住路的兩頭,我們就是插翅也飛不過啊。”
大張一怔,眼中的驚詫慢慢的轉成了狠厲。他一把扯下車簾,滿臉冷笑:“公子既然知道了,也就別藏著掖著了。乖乖的將你們身上的銀兩都交出來,我還可以考慮饒了你們的性命。”哼,知道了又怎樣,還不是只能任他們予取予求。
“就憑你?”展眉嘴角輕抿,眼中滿是不屑。
大張只覺得她輕誚的笑容刺眼無比,暗運內力,手中長鞭一揮。只聽得“喀啦啦”一聲巨響,車廂頂已被他抽得四分五裂,木屑紛飛。他本以為這樣便可以將眼前養在大宅子里的少爺嚇了個半死。誰知展眉安坐車廂內,連眉毛都沒動半根。
卻聽得小蠻吃吃笑道:“原來你劈柴的本領倒很是不錯。”
大張一怒,鞭子一擰,當頭便往小蠻抽去,獰笑道:“小丫頭,等下定讓你知道爺真正的本領。”
小蠻拍著胸口道:“呀,我好怕呀。”卻一側頭,讓過疾卷而至鞭梢。手下一抓,便將舊力已竭,正欲縮回的鞭子抓在手中。另一只手抬起,手中赫然是一架精巧的臂弩,閃著寒光的弩箭冷冷的對準了大張的咽喉。
“放下你的兵器,把他們都叫出來!藏頭露尾的算哪門子的好漢!”小蠻喝道。
大張臉色一白,在弩箭冷冷威逼下,他只得順從的拋下了手中的鞭柄。心中暗悔不該莽撞,他未料到對方一個小小侍女,居然也有著如此高明的功夫。
草叢里忽然傳來一陣粗獷的大笑:“哈哈,我說趕車的,你成日里打雁,今日可叫雁兒啄了眼罷。”
大張聽了此話,臉上頓時又漲了個通紅。“老疤臉,這可不是尋常的雁兒,爪子利著呢。”大張氣哼哼的道,身子卻不敢移動分毫。
“哈哈,是嗎?那就讓俺來會會這只扎手的雁兒。”張狂的笑聲中,一條身著褐色勁裝,腰勒巴掌寬白布練帶的大漢自灌木叢中慢慢站起。他雖然笑得張狂,銳利的眼神卻瞬也不瞬的死死盯著展眉主仆二人。粗壯有力的手指緊握九環大刀,微弓了身子,滿是戒備的往路上走來。
只是,他走路的姿勢有些奇怪,一腳高一腳低的,居然是個瘸子。與此同時,小路兩頭也走出十數人,或持長棍,或持利刃,一字排開,將展眉二人的來路去路盡皆封死。
那大漢走到車前,卻將大刀抱在懷里,溫和的笑道:“這位小公子,打個商量如何。俺們出門打劫,只為錢財,不傷性命。你把趕車的放了,再將你身上的錢財都交出來,我保證你平平安安的走,如何?”他粗曠的眉眼上,一道疤痕斜斜從左眼角一直劃拉到左唇角上。這么“溫和”的一笑,看上去卻可怖之極。
“老疤臉?”展眉輕輕笑道:“這便是你的綠林綽號?江湖味兒倒是十足,卻沒有煞氣,唬不住人呢。”說著,展眉輕輕推開擋在身前的小蠻,眸中兀自帶著笑意。
老疤臉雙眼猛然瞪大,死死的望向展眉,恍若見了鬼一樣。手中的九環大刀再也拿不住,哐啷一聲掉在地上。同時雙膝一曲,人也重重跪倒在地,顫聲道:“屬下不知……不知……少……少將軍……在此,冒,冒犯了……少將軍,真是罪……罪該萬死!”
周圍的人頓時眼珠子掉了一地。
少將軍?哪里來的少將軍?!
可自家的老大口稱屬下,又磕頭請罪,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展眉微微冷笑:“劉大柱,你找得好營生呢。”
這劉大柱也就是刀疤臉本是展眉之父霍烈麾下的一個親兵,因在戰爭中瘸了腿,退役回了家。她記得退役時給的安置費也不少,加上平日的軍餉,也足夠買上幾畝地,娶上一房媳婦,好好的過日子的。
劉大柱的頭低得幾乎觸到地上,囁嚅道:“屬下,屬下……”卻是再說不出別的什么來。
展眉眸光一沉:“定是你賭癮犯了,輸光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屬下早就戒賭了。”劉大柱急忙否認,臉色漲的通紅,半響方無奈道,“屬下帶著銀兩回家途中,卻遇上一群盜匪。屬下孤身一人,不是他們的對手,被搶了個精光,臉上還被劃了這道口子。”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臉上的刀疤。
“呵呵。”小蠻一聽,忍不住笑出聲來。就是他的手下們,也是臉色古怪,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樣子,憋得很辛苦。這下子,劉大柱的臉更是紅得如煮熟的螃蟹,連脖子都紅了。心中暗自懊惱,這下丟人可丟大發了。
“少將軍,沒有別的吩咐,屬下等就告退了。”劉大柱怏怏道,心底暗恨,回去再好好收拾這幫兔崽子。
“劫道這活兒你干的挺有滋味的是不是?”展眉冷聲道。
展眉隨父親在軍中時,殺伐決斷,兵法武藝俱都出類拔萃,三軍皆很是服氣。雖知她是女子,也都以“少將軍”呼之。此刻,她俏臉一沉,雙眸一冷,一股常年在沙場血雨中磨礪而出的冷肅之意頓時散發開來,令劉大柱感覺如被巨石壓住了一般。
“沒,沒有。”劉大柱伏在地上,只覺冷汗濕透了重衣。他叩了個頭,澀聲道:“屬下除了打仗,沒有一技之長,又瘸了一條腿。回家后,干不了別的營生,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所以,才,才糾結了一些苦哈哈的窮漢,干了這個勾當。”
“可有傷人命?”
劉大柱見展眉的眸光愈發的凜冽,忙道:“沒有,沒有。”
卻聽得大張冷笑道:“老疤臉,你真是丟盡了咱們兄弟的臉。前兒那過路的商人不是你殺的么?眼下怎么就不敢認了?”
聲音卻在馬車一側響起。展眉側頭一看,原來這大張趁著她的心思俱放在劉大柱身上,小蠻也放松了警惕之時,居然慢慢的退到了路旁。
“你,那過路的商人明明是你將他推到我的刀上,誤殺了的。”劉大柱急忙道。為此,他還狠狠的教訓了大張一頓。
大張滿臉不屑:“殺就殺了,瞧你那點出息,也配當我們的頭。他就算是你以前的少將軍又怎樣?我們這么多人,難道還打不過區區兩個人么?”
劉大柱喝道:“誰敢?!這可是少將軍!”
大張冷笑:“這是你的少將軍,可不是我們的。”
他本也是潑皮一個,素日里本就對劉大柱劫財不傷人,且還留下少許給被劫人當盤纏,還說什么做事不要做絕,凡事留人一線余地的做法不滿。在他看來,既然做了劫匪,就該心狠手辣,趕盡殺絕,不留后患。似那樣心慈手軟,終究是成不了大氣候。
他早就有取而代之之心,只是畏懼于劉大柱的一身武藝,不敢貿然動手。如今,見劉大柱居然向區區一個尚未弱冠的少年卑躬屈膝,眼看到手的肥肉吃不到嘴里,心中更是惱怒非常。
他見眾人躊躇,又喝道,“兄弟們,他們租車付錢時我看到這兩個雛兒身上可是帶了不少白花花的銀子,還有厚厚一疊銀票,足有上千兩。干了這一票,足夠我們吃喝玩樂三個月了。想要吃香的,喝辣的,就跟著老子上。”
眾人一聽,頓時眼都紅了。上千兩啊,就算是上鎮中最好的窯子叫最好的姑娘喝最好的花酒,所費也不過十兩銀子。就算是上次殺了的那個行商,身上也不過區區數十兩銀子。
大張見大家躍躍欲試,忍不住泛起一絲得意的笑。他決定再添一把火,于是又指著小蠻道:“兄弟們,你們可見過這樣水靈靈的妹子?這皮膚,嫩得一掐就能掐出水來,便是鎮上倚紅樓的紅人翠兒也比不上。”
頓了頓,他居然又將手指向了展眉,笑道:“花豹,你看這少將軍細皮嫩肉的,模樣比他的侍女還要好上十倍不止。你平日里可曾遇到這樣極品的貨色?俺曉得你好這一口,等下只要你好好出力,他便算你的,帶回去隨你享用。”
眾人一聽,頓時精神大振,特別是那叫花豹的大漢,更是兩眼發光,手提一根狼牙棒,沖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