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準(zhǔn)備好大量枯柴和蒿草后,便悄悄溜進(jìn)了山坳。林紫鳶以暗器手法投擲石子,悄無聲息的解決掉站崗的四名魔教教徒,就開始和馬狂驢將枯柴與蒿草擺滿整個山坳。
之后,他們迅速點(diǎn)燃數(shù)十處蒿草垛,讓濃煙四下彌漫。待火勢逐漸蔓延至難以控制,林紫鳶便以清風(fēng)劍,將兩扇石門劈碎!滾滾濃煙涌進(jìn)洞口,頓時引起了洞內(nèi)魔教教眾驚呼。
“這幫狗娘養(yǎng)的!竟然用火攻這種下三濫手段!快去稟報尊主!”沒過一會兒,洞內(nèi)便傳出陣陣咳嗽,以及氣急敗壞的叱罵,“動作快點(diǎn)兒!趕緊去洞內(nèi)取水,將身上淋濕,大家隨我沖出去!”
一陣“嘩啦嘩啦”的水聲過后,洞內(nèi)魔教教眾開始朝洞口沖鋒,但迎頭而來的卻是無數(shù)尖銳破空聲!霎時間,慘叫聲此起彼伏,但很快又回歸于平靜,只剩下一兩個僥幸不死的魔教徒悲聲痛呼:“是暗器!鋪天蓋地的暗器!快去稟報尊主!”
“不好啦!尊主不見啦!”
“什么!尊主不見了!莫非這洞內(nèi)另有出口?”
聽到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馬狂驢朝林紫鳶微微點(diǎn)頭。林紫鳶“嗆啷”一聲拔出清風(fēng)劍,對著洞口處猛烈的火勢輕輕一劈!猛烈的颶風(fēng)從天而降,將對方在洞口的木柴與蒿草吹得四散紛飛。
林紫鳶一把抓住馬狂驢肩膀,自洞窟上方一躍而下。兩人以打濕的布巾遮住口鼻,率先沖進(jìn)洞窟前廳,也顧不得打量其中布局,徑直朝那些魔教教眾的方向追殺過去。
兩人一路緊隨魔教教眾,最終來到一間足有十丈方圓的密室。密室盡頭有一拱洞,可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坍塌,數(shù)十名教眾就站在拱洞前,對著追來的馬狂驢和林紫鳶怒目而視:“兄弟們!跟這兩個狗娘養(yǎng)的拼了!”
林紫鳶二話不說,持著清風(fēng)劍就殺入人群,眨眼功夫就將這些魔教徒殺了個干凈!這些人大多是三流高手,只有那頭領(lǐng)模樣的漢子勉強(qiáng)達(dá)到二流,卻也沒能接下林紫鳶一招。
在馬狂驢的視角看來,這些人就好像是伸著脖子撞向清風(fēng)劍,根本沒有作出任何反抗舉動,就滿眼驚恐的倒下了。殺完這些魔教嘍啰,林紫鳶手臂一抖,清風(fēng)劍上的血珠便盡數(shù)彈飛,重新變得纖塵不染。
兩人在洞里轉(zhuǎn)了一圈,卻未在洞內(nèi)找到云崖宗那十幾名長老,遂只好先行出洞。他們離開山坳,找到藏在某處草叢里的程道嬰和云天影,見這兩位安然無事,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還是讓那妖人逃了……”望著草地上面色平靜的程道嬰和云天影,林紫鳶眉頭微蹙,“你我以后怕是要陷入麻煩了!魔教妖人向來睚眥必報,這次沒能殺死他,想必日后會不得安寧。”
“老夫到不擔(dān)心他找麻煩,而是擔(dān)心魔教的邪陣!尤其是六欲迷魂陣,一旦施展開來,武者就會完全失去反抗能力,最終只能任人宰割。”馬狂驢揉著太陽穴,思索片刻后又道,“斧山那妖人也會施展六欲迷魂陣,今日這人非但可以施展六欲迷魂陣,還能施展七情鎖心陣!這兩人定是有著某種關(guān)系,說兩人同屬魔宗吧?可兩人的戰(zhàn)斗風(fēng)格又相差太大……著實古怪!”
聽到這里,林紫鳶也是滿臉凝重:“確實如此,今日若非有公子在身邊,怕是所有人都難逃一劫。那六欲迷魂陣簡直太霸道了,根本防不勝防!即便修為臻至先天,也絕無可能幸免!”
“這兩大邪陣肯定是有局限性的!”馬狂驢連連搖頭,思索半晌也找不到頭緒,“若是可隨時隨地施展兩大邪陣,那魔教也就沒必要藏頭露尾,直接殺上正道山門,又有誰能夠抵擋?”
林紫鳶一愣,隨即深以為然:“公子所言不錯!記得斧山那日是七月二十九,今日是九月十三,日子上應(yīng)該沒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那就是在地域上有著某種共通之處,可斧山與桃?guī)X又有哪里會相似?”
馬狂驢聽她這么一說,頓時雙眸大亮:“老夫知道了!”
林紫鳶望著他,也似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絲微笑:“我也知道了!”
“哈哈……咱們這真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diǎn)通’啊!”馬狂驢放聲大笑,忍不住吟了句詩,回頭想想有些不合適,便又連忙改口,“不對!應(yīng)該是英雄所見略同……呵呵……”
“我更喜歡前面的那種說法。”林紫鳶露出燦爛的笑,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之前答應(yīng)過公子,若是你能將程老前輩救出,紫鳶愿為奴為婢,以報答公子之恩……”
“哎呀!林姑娘也太見外了!”馬狂驢連連擺手,伸胳膊摟住她的肩膀,嬉皮笑臉道,“咱倆誰跟誰!至交好友嘛!自然也是生死之交!何況老夫也是心善之輩,總不能見死不救吧……哎?你可別用這種眼神看老夫!老夫還是喜歡你隨意一些,不要太認(rèn)真了!朋友嘛!”
林紫鳶被他這舉動弄得滿臉通紅,卻也沒有掙扎,只是身子崩的很緊,心臟也砰砰跳個不停。八年來的相處,兩人之間基本恪守禮節(jié),并未有任何逾越。即便有肢體上的接觸,也往往迫不得已,像他今日這般主動之舉,以前是從未有過的。
“公子,你是怎樣知道紫鳶屬牛的……”林紫鳶心如鹿撞,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忽地想起那日商行之中,馬狂驢說他老伴兒屬牛,便以為是在暗指自己,“紫鳶應(yīng)該從未與公子說過的。”
林紫鳶的聲音很小,比蚊蚋還要輕,以至于馬狂驢根本沒聽到。她見自己這位“馬公子”遲遲不做聲,以為是羞于開口,也便沒有追問。
“林姑娘,如今你踏入先天之境,也就成了江湖上的絕頂高手!相信用不多久,你就能夠報仇雪恨了!到時可有什么打算?”馬狂驢見她一直不說話,也就隨意找個話題,“還去京都開個烤雞小店么?老夫可以入股啊!”
林紫鳶卻是輕輕搖頭:“不了!公子如此幫我,我也要用心幫公子。公子不是開了大運(yùn)商行么?到時紫鳶便去幫忙!”
她這般小女兒作態(tài),頓時將馬狂驢嚇了一跳,遂連忙將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移開:“那就多謝林姑娘了……哎呀!差點(diǎn)兒忘記了!老夫得去山坳里看看,火勢小點(diǎn)兒了沒有!”
“那紫鳶陪公子一起去……”
“別!你還是看著程老頭兒和這姓云的女人吧!萬一再有個老虎什么的,他倆可就死不瞑目了!”
“那……公子小心!”
馬狂驢起身離開,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安啦!魔教妖人死的死、跑的跑,老夫能有什么危險?林姑娘就安心守著這兩位,老夫去去就回!”
他重新走進(jìn)這片山坳,那種刺鼻的惡臭已經(jīng)被煙火味取代,灼熱的空氣扭曲了一切風(fēng)景,縷縷青煙徐徐飄上半空。濃煙已經(jīng)完全消散,看樣子可以進(jìn)入那座洞窟仔細(xì)探查了。
再次走入這座洞窟,一切事物清晰的呈現(xiàn)在眼前,馬狂驢對魔教的精神文明,也算是有了初步認(rèn)識。他覺得這就是一群瘋子,或者是重度精神病患者,世界觀、價值觀和審美觀,完全超出常人理解。
比如墻壁上懸掛的“墨寶”,竟然以人皮為卷、人血為墨書寫而成,并以女子長發(fā)為絲線縫制出陰森詭異的花紋。文字風(fēng)格也頗為猙獰,纖細(xì)的筆畫猶如一條條扭曲怪蛇,看起來給人以毛骨悚然的惡毒感。
比如大廳一側(cè)的水池,已經(jīng)完全被鮮血染紅,里面更是沉浮著數(shù)十具尸體。水池邊上放著許多鬃毛刷子,以及一些白色抹布,想來是專門用于清洗死尸的工具。
比如偏廳中的桌椅,是人骨混著黃土澆筑而成,看起來有種原始的粗狂美感。桌子上放著的骨杯、骨筷、骨盤、骨刀、骨刺等諸般事物,也不知是不是用來吃飯的餐具。
……
馬狂驢實在無法理解這些瘋子的藝術(shù),便轉(zhuǎn)頭走向另外一條洞窟。那是林紫鳶兩人未曾去過的,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寶物!這BOSS跑了,應(yīng)該不會把寶箱什么的也給搬走吧?
他一想到開箱子,心里就興奮不已,遂連連搓動雙手,朝著洞窟深處走去。洞窟很長,也很安靜,好一會兒才走到盡頭。盡頭處有兩個拱門,其一傾斜向上,其二傾斜向下。
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就選擇了向上的拱門,經(jīng)過盤旋的樓梯后,進(jìn)入一間書房似的廳室。其內(nèi)裝飾很簡單,除了幾張令人毛骨悚然的“墨寶”,便只剩下了一方案牘。
案牘是用骸骨和皮筋綁縛而成,其上放有骨頭和毛發(fā)制成的毛筆,以及黃色綢布做成的冊子。案牘之下是一個木箱子,里面裝了數(shù)不清的金銀和珠寶,顯然是劫掠而來的財物。
馬狂驢在里面翻找片刻,挑出幾樣看來比較貴重的物事,小心翼翼用錦帕包住,并藏入懷里。之后,他便離開這間廳室,又走向之前那個道路向下的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