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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京都路上無所事,唯有高歌解寂寥。

  • 青蓮神話
  • 馬狂牛
  • 3564字
  • 2021-11-19 08:26:00

馬狂驢回到自己的臥室,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袋里浮現出曾經種種。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八年過去了,依舊沒有任何公測的消息。自己也找不到個人面板,更看不到“新手裝”的屬性。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真實的,大到山川河流,小到一草一木,沒有半點兒“虛擬”感。只有不用上廁所這件事兒,才能讓他深切意識到,自己真的是在玩游戲。

“衣服倒是能夠脫掉,但也只有在單人場景中能夠實現,異性NPC面前能否脫褲子,這還真沒試驗過……八年來,老夫沒如過廁,也沒換過衣服,只在斧山的小溪中洗過一次澡??杉幢闳绱隋邋?,身上也沒有半點兒臭味,皮膚上更沒有死皮和油脂,如此看來老夫應當是個玩家,可特么為何就沒有個人面板呢?難道老夫這賬號出BUG了?”

“不對!”馬狂驢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初遇林紫鳶時的情景,“當時的老夫,的確可以脫掉異性NPC的衣服!雖然只將林紫鳶的衣服褪至鎖骨下方,但那也是刻意為之,根本沒考慮能否將衣服全部脫掉的操作,而是過于投入劇情,真將她當成了一個受傷女子。

還有大荒山域中,林紫鳶的衣服破碎得不成樣子,幾乎可以用衣不蔽體來形容。即便如此,老夫也沒在林紫鳶身上看到馬賽克和圣光之類的東西,這著實有點兒不合常理。

這特么什么鬼游戲?也沒有免責聲明,條款須知什么的,萬一老夫被女流氓綁架,豈不是要被抓進《第二世界》里蹲監獄?這也太坑了!不行!老夫得想辦法弄清楚……”

“篤!篤!篤!”他自言自語的說到這里,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馬公子,你睡了么?”

馬狂驢正打算解開褲腰帶,看看是否能觸發馬賽克或圣光功能,聽到林紫鳶的聲音頓時被嚇得一激靈:“睡……睡著了……”

“噗嗤!”林紫鳶啞然失笑,手掌輕輕拍在門脊上,內勁傾吐間便將門栓震斷,隨即推門而入,“睡著了還……”

林紫鳶見他將手放在褲帶上,似乎正要解開的樣子,頓時羞得滿臉通紅。可她卻沒有轉身,像是驚呆了一樣,怔怔看著那尷尬不已的男子。

馬狂驢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哭笑不得道:“林姑娘,你不是喝多了吧?為何這般魯莽,萬一老夫沒穿衣服,你的名節可就全毀了!”

林紫鳶撇撇嘴,小聲嘀咕道:“本姑娘的名節,不早就被你這呆木頭敗壞了么……”

馬狂驢沒聽清:“你說什么?”

“沒什么!”林紫鳶氣惱無比,目光瞥向他的腰間,“馬公子睡覺,還要脫褲子么?”

馬狂驢兩眼一瞪:“不行么?”

“那倒不是!”林紫鳶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臉上紅霞更艷,“只是萬一地震,或者房屋失火,馬公子就要光著身子跑出去嘍!咯咯……”

“林姑娘,老夫看你真是喝醉了,怎么竟說胡話?”馬狂驢走上前,扶住她的胳膊,“老夫還是送你回房吧!明天咱們還得早起,隨安然公主啟程去京都呢!”

林紫鳶卻是掙脫開來,邁步走到馬狂驢的床榻旁坐下:“我睡不著!想聽你唱歌!”

“唱歌?這大半夜的,定會擾民……”

“我不管!我就要聽”

“得!老夫算是怕了你,想聽什么歌。”

林紫鳶連忙坐正身子,嫣然笑道:“你笑起來真好看!”

“成!”馬狂驢清了清嗓子,便開始唱起來。這一次他低了八個度,唱得沒有斧山那天晚上高亢,反而有點兒低沉沙啞,“想去遠方的山川,想去海邊看海鷗……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

林紫鳶靜靜的聽著,聽得嘴角微微翹起,聽得眼睛彎成月牙,聽得臉畔泛起紅霞……待馬狂驢一曲唱畢,她露出一抹好看笑,猶如盛開在春日里的一朵桃花,嬌艷,爛漫……

好不容易送走了林紫鳶,馬狂驢這才得以喘口氣,躺在床上繼續他的馬賽克或圣光實驗??蓜偘咽址旁谘潕?,一個散發著松子芬芳的嬌小身軀,便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他懷里。

馬狂驢欲哭無淚,在心底里大聲咆哮:“我責罰??!”

……

大安歷二百六十五年九月初六,天色尚未亮,白松城城門卻已經打開了。兩輛馬車行出城外,沿著荒野上的官道,一路向東。韓錄望著漸漸遠去的兩輛馬車,微微拱手拜別,這讓他身旁的兵丁十分好奇。

“大人,那兩輛馬車里坐的是什么人???竟勞您親自相送?”

“不該問的別問!”韓錄一甩袖子,也不理會滿臉燦笑的兵丁,轉身走回城內,“關門吧!還有一個時辰才天亮呢……”

兵丁一禮:“是!”

所有人都未注意到,白松城的城樓上,一名翠裙少女正朝著遠去的馬車揮手。她一邊揮手,一邊自言自語:“先生,月靈曾答應過您以后只會笑,可月靈還是哭了……”

白月靈這般靜靜的說著,遠處那輛馬車后簾卻被掀起,一個倒映著滿天星輝的光頭男子,對她揮了揮手。她微微一怔,隨即露出燦爛的笑容,手臂揮動更加用力。

城樓上的少女漸漸遠去,直到再也望不見,馬狂驢才長長嘆了口氣,落下簾子重新坐回到馬車里面。他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沈令先,心里又想起了之前打算習文識字的事情。

“沈夫子,京都路漫漫,不如教老夫認字如何?”

“認字?”沈令先微微一怔,頗為不可思議道,“馬兄不識字么?馬兄談吐有度,應該也是讀書人吧?”

“老夫不是大安國之人,自然不識大安國之字。”

“原來如此?!鄙蛄钕赛c點頭,卻又搖搖頭,“馬兄是生意人,自然曉得禮尚往來,沈某教你識字,你也得教沈某一些東西?!?

“老夫除了有女人緣,別的啥也不會啊?”

沈夫子愕然,頓了一會兒才道:“馬兄自謙了,你在象棋上的造詣,沈某便自愧弗如啊!”

“下棋啊!老夫還以為你要學泡妞呢!”

沈夫子臉色一黑:“馬兄說笑了?!?

從白松縣到京都,途經兩府五州,足足一千八百里有余,即便一日不停的趕路,也需要一個月方能抵達京都。即使距離白松縣最近的大林州,也有近三百六十余里路程,沿途不做任何修整補給,也得要六天時間。

古代沒有手機電腦,人們的娛樂方式也很少,成天坐在車里趕路,是相當痛苦的一件事兒。馬狂驢還好,上午跟沈令先識字,下午教他下象棋,倒也不感到無聊。林紫鳶和安然便有些難受了,兩人不怎么熟,身份地位又有些懸殊,一路上基本上處于沉默狀態。

安然倒還好,早已習慣了這種安靜,林紫鳶則有些無法忍受。若是放在以前,或許她也不會感到不適,可與馬狂驢相處久了,便再不能忍受這種壓抑的沉默氣氛。她總不能主動跑到另一輛馬車里,或是提出換車的失禮之言吧?

安然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浮躁,睜開眼睛喊了一聲:“林姑娘?”

林紫鳶微微施禮:“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林姑娘不必拘束!”安然輕輕搖頭,“喚我安然便好。”

“民女不敢!”

“唉……”安然嘆了口氣,對外面趕車的護衛說道,“停下來歇歇吧!車子里有些悶。”

“是!公主殿下!”馬車外的護衛應了一聲,便拉住韁繩,將馬車??吭诼愤?,“吁——”

前邊的車子停下,后邊趕車的護衛也趕緊靠邊停車,讓端坐在車里的沈令先從坐上跌了下來。馬狂驢還好,畢竟是三流高手,只是晃了下身子。他伸手將沈令先扶起來,撩開前簾對那護衛道:“為何停了?”

護衛躬身一禮:“回先生,公主殿下的車子停了?!?

“難道是內急?”馬狂驢摸了摸流光的腦袋,眼睛里閃過一絲光芒,隨即卻又搖頭不已,“不行!不行!為了測試馬賽克或圣光功能,不值得冒這種的險,萬一被封號可就完犢子了!”

他正胡思亂想著,前邊兒那輛馬車的護衛一路小跑兒過來,躬身行禮道:“先生,公主殿下請您和沈夫子過去一趟,說是有事情商量?!?

“有事商量?”馬狂驢摸了摸下巴,從馬車上跳下,“不是去大林州么?莫非要更改路線?”

沈令先也跟著跳下馬車:“走吧!公主殿下有請,萬萬怠慢不得。”

馬狂驢撇撇嘴,但也沒說什么,邁步走向前邊那輛馬車。此時,安然公主和林紫鳶已經下了馬車,站在路邊眺望遼闊無邊的荒野。待他們行至近前,兩女才緩緩轉過身來。

安然公主對馬狂驢輕輕一禮:“見過先生。”

馬狂驢擺擺手,有些不耐道:“若非正式場合,以后這些俗禮便免了吧!老夫最討厭這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安然微微點頭:“是!”

沈令先有些驚異的看著馬狂驢,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對安然拱手一禮:“參見公主殿下!”

“沈夫子免禮?!卑踩惶摲隽讼?,“先生的話,沈夫子應該聽到了,私下里不必拘泥俗禮?!?

沈令先直起身:“是!”

“這一路上著實有些枯燥,安然與林姑娘都覺煩悶,遂下車來透透氣?!卑踩豢戳丝匆煌麩o垠的荒野,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奈何東去三百余里盡是荒蕪,風景著實有些單調了。先生與沈夫子,想必也是此般心情吧?”

“老夫與沈夫子下棋論道,倒也不會覺得煩悶。”

“不愧是先生!”

“哈哈哈……那是自然!”馬狂驢昂首挺胸,滿臉得意之色,“殿下和林姑娘若是覺得無聊,便讓那護衛與沈夫子同車,老夫來給你二人駕車,陪你們說說話?!?

安然連連搖頭道:“豈敢勞煩先生……”

“沒事!就這么定了!”馬狂驢大手一揮,直接走向二女乘坐的馬車,跳上車夫位置,滿臉興奮招呼她們道,“趕緊的!上車!”

安然與諸人面面相覷片刻,才說道:“既然先生說了,我等便遵從他的意思吧!”

說完,也不理會怔怔出神的沈令先,以及兩個難以置信的護衛,便拉著林紫鳶回到了馬車上。之后,車子就在馬狂驢洪亮的“駕”聲中,沿著官道飛奔而去,只留下一串歡快的歌聲,越來越遠。

“彎彎的河水從天上來!就像那萬紫千紅一片海!什么樣的節奏!是最呀最搖擺!什么樣的歌聲是最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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