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溪陽除了讓他每日打水漂外,竟不再理會他的修行,更沒有多余的指點。
反觀劉以,被晾在一旁幾天,不敢去招惹小酒兒,忍受著無所事事的日子,循著凌輝的蹤跡,跟來湖邊,剛開始覺得打水漂有意思,興致勃勃的隨著凌輝練習。
不得不說的是,劉以的反應力出奇的好,剛開始他還以為凌輝是要打出次數就好,后來看著后者捏著一塊石頭等半天,好家伙,原來目標是水里的魚。一下子引起了劉以的好勝心,學著凌輝的樣子,除開最初的不適應,很快手上動作立刻跟上想法,一打一個準。
正在他要與凌輝顯擺的時候,枯坐在一旁的趙溪陽終于忍不了這兩個家伙,每人送出一劍,兩人狼狽的跑到大門才躲開這森然劍意。
凌輝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抱怨道:“你不好好扎你的馬步,跟著我去湖邊干嘛,這下好了,趙師兄肯定不讓我去湖邊了。”
劉以活動活動手腳,這一摔還可以,算是有了一點功夫底子,皮糙肉厚的,“怪我怪我,不過你竟然不和我說趙溪陽對這些魚這么看重,打了那么多條,唉,你太不仗義了。”
凌輝沒好氣的道:“趙師兄早就想收拾我了,你可好,給他一個理由,你以為這些天你們吃的魚哪來的?”
劉以驚掉了下巴,原來趙溪陽忍了這么多天,自己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嘛。
看來湖邊一時半會是回不去了,劉以閑了這么多天,裴七上了竹尖山之后便不見蹤影,剛開始還能看到他上桌吃飯,可是前兩天竟然決定繼續外出游歷。劉以想跟著裴七一起外出,可是權衡一下得失,自己跟著裴七出去的話,以現在的身手,除了給他拖后腿,完全沒有別的用處,還不如呆在竹尖山習武。
周羽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劉以想找他傳授一些技法都沒辦法,仔細想想,現在凌輝都是他的徒弟了,他都沒有親手傳授,更何況劉以了。
難道要去求那個小丫頭?
真是說什么來什么,凌輝和劉以要下山去縣里買些魚種,打算賠給趙溪陽,正在打鬧的兩人,在半山腰處恰好碰上讓劉以最頭疼的小酒兒。
看到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樣子,小酒兒從竹林里躥了出來,叉著腰問道:“你們倆去干嘛,不會是學不會武功偷跑吧?”
凌輝知曉劉以有些害怕這個小師姐,常常以此打趣他,凌輝撓了撓頭,道:“這些天練功太認真,趙師兄的魚被我打掉了一些,正好下山去買些魚種,賠給趙師兄。”
凌輝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師姐,倒沒有什么害怕,雖然她常常裝出老成的語氣教訓自己,可是在竹尖山上,幫助凌輝最多的人無疑是她,那些生活用品都是小酒兒帶他去縣里購置。凌輝沒有反感她故作老成的作為,看來是她在山上沒有同齡人陪伴顯得有些落寞,山下的孩童即便與她關系不錯,但是她從小見多識廣,這些孩子在她眼里都是一些“小屁孩”。
凌輝則不一樣,這是周羽收的關門弟子,即便她知道師門中會有一些師兄不太感冒這位小師弟,但是她的面子是能不給就不給的嗎?劍宗里最得寵的是誰,小酒兒說是第二,誰敢說第一!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可以任由自己“欺負”的小師弟,怎么可以給別人欺負。
小酒兒圍著兩人轉了一圈,招招手道:“跟我走,我帶你們去,縣里就屬我最熟了。”
劉以撇撇嘴,不置可否。
但是他的小動作怎么可能瞞得過小酒兒,馬上被小酒兒追殺,兩人你追我打,好不熱鬧。
凌輝跟上兩人的腳步,這片竹林除了偶爾會有縣里的人來摘些竹筍,其余時間都是小酒兒的禁地,但凡她看中的竹筍,來摘筍的人也會讓出去,不與之爭搶,劉以第一次上山便是因為竹子的事被她狠狠揍了一頓。
凌輝好奇的開口問道:“小師姐,這些竹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嗎?”
劉以也好奇這個問題,當下豎起耳朵傾聽。
小酒兒左右看了看,隨意道:“沒有。”
凌輝不依不饒,“聽趙師兄說你一直待在竹林里,是要找什么東西······”
小酒兒翻了個白眼,還知道拿趙師兄頂事,自己有那么可怕么,“我在找一根竹子,做成一把劍,爺爺說我有了自己的劍,就能獨自行走江湖了。”
劍?
凌輝和劉以環顧四周,這些竹子長勢茂密,如今正好春季,等過幾天幾場雨下來,不知道有多少新生的竹筍,難道這么一片竹林都沒有她要找的?
小酒兒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不理解,當下也懶得和他們解釋什么,兩個還未進入武道的新人,說了他們也不懂。
來到縣上之后,小酒兒看到路邊曬太陽的老人,都會雀躍的跳過去打聲招呼,有些熱情的老人拉著這個活躍的小丫頭問個不停,跟在她身后的兩人顯得有些木訥。
很多孩子對這個姐姐很有好感,圍在旁邊嘰嘰喳喳個不停,連同凌輝身邊也湊上兩三個孩子,劉以雖然年紀比他們大了不少,但是性格活潑。很快與他們打成一片。
只有凌輝身邊空蕩蕩,都是比凌輝小一些的孩子,可是凌輝怎么都融不進這種氛圍,小孩子最敏感,接近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拒人于千里外的氣息。
凌輝自嘲的笑了笑。
這一路臨州城到淮南城,兩年的時間沒有與外人接觸,看到每個人都抱有戒心,他對這種現象早就習慣了。
“春天要到了,冰雪的天地應該要融化才對。”一個聲音突兀的傳到凌輝的耳中,循著聲音望去,在圍著小酒兒噓寒問暖的老人旁邊不遠,一樣有個老人顯得格格不入,看著呆若木雞的凌輝,笑著招招手,示意凌輝到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