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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骨子里的怯弱

  • 別劍辭君
  • 蘭壹
  • 4018字
  • 2021-12-03 23:08:37

暗室里,錢千金拍了拍手,從門口走進兩位蒙面人,恭敬的把桌子上的資料拿去紙書樓整理對照。

“你們倒是可以啊,竟然和天命教搭上了關系?!卞X千金為此感到一陣頭疼,這兩人知道的消息太重要了,和那些自稱天命之徒的家伙竟然是來自一個地方。

天命教的傳承從滄瀾國成立之初就已經存在,沒有人知道他們有多少教眾,他們隱藏在滄瀾國的暗面,鼓舞百姓信仰天命,在佛家的修來世的基礎上,增添了服從,自盡等偏激的念頭,滄瀾國歷史上被鼓動的百姓都宛如不要命的反對滄瀾國的統治,發動了幾次所謂的起義,都被鎮壓。

對江湖而言,這個宗教的影響沒這么大,但是天命教中有這么一種人,和藥谷相似,只是他們更為極端,如果說藥谷是一扇門,你還有選擇的余地,天命教這群人則不管你愿不愿意,強行拖你進去,對武者進行研究,探索各家的功法和修習這門功夫的益害。

所以天命教一向是正邪兩道共同追殺的目標。

劉埠正陪著凌輝在院里散步,凌輝單手推著一個輪椅,這個叫小陸的孩子總是一言不發,即使在凌輝這里確認了所有人的身份,對他們的眼神仍是充滿了暮氣。

為了照顧凌輝的腳步,劉埠的步伐不緊不慢,“小輝,你說他們是想要用你做餌,那么他們有沒有說抓住了什么人?”

凌輝認真的想了想,道:“在遇到小陸之前,有六個人幫我,我不知道他們叫什么名字,有兩人功夫不弱,最后被那些人當著我的面······”

劉埠趕緊追問道:“他們知不知道你的身份?”

“不知道,都是路上巧合碰到的,和小陸······一樣。”凌輝顧忌傷到小陸,說話不清不楚,這段時間他和小陸的關系已經和劉埠明說,對這個孩子的遭遇,劉埠只能說是虧欠,日后只能通過別的地方彌補給他。

坐在輪椅上的小陸無心觀看沿途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聲道:“有什么話直說便是,如果覺得我礙眼,把我送回房你們再說。”

凌輝眼神略微有些暗淡,輕聲道:“加上小陸的父母,以及后面的一年,碰到人我帶著小陸躲著走,所以這一年總共碰到了五個人。如果不是小陸病重,我們也不會進城······”

三人正好走到院中的亭子,亭子周圍被裴七和劉埠破壞的地方已經被修復,劉埠和聲道:“如果不是因為你們進城,我也不會碰上你們了,只能說是天意,讓你們活了下來。”

凌輝坐在小陸的旁邊,不知道要說什么,小陸看向劉埠的眼神,不掩飾的有一股輕蔑。

兩人都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以前小陸家里信這些鬼神之說,自然抱有敬畏,這一段路程的苦頭可謂是吃足了,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倒不如自己有本事徹底解開這個死局。

三人閑聊了一會兒,一個黑衣人把整理的資料遞到劉埠的手上,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錢爺讓我與王爺轉告一聲,那三個人快堅持不住了,是要給他們續命還是······”

劉埠思索了一會兒,看了看亭子里的這兩個孩子,似乎是下了什么決定,揮了揮手道:“你去與紀管事說一聲,說我們在暗室等他?!?

然后,走到凌輝和小陸的中間,笑道:“為了慶祝你們身體康復,我給你們準備一份大禮,原本是要等上一段時間再和你們說,既然你們身上的恩怨都已經理清,那么我想,由你們親手解決也好一些?!?

劉埠親自幫小陸推著輪椅,在亭柱上拍了拍,原本交錯的庭院石頭朝兩邊分開,幾十步外呈現出一一條道路,不知道通往何處。

凌輝想起半個月前劉埠與自己說的三份大禮,雖然知道劉埠在救下自己的時候把酒樓的黑衣人拿下,這算是一份,另外兩份是什么他沒有任何頭緒。凌輝的傷勢已經不影響行動了,但是他從未主動提起去見那位黑衣人,劉埠時常和他相處,能感覺到他內心的那份仇恨,只不過在這份仇恨之外,更能察覺到這孩子心里的恐懼······和軟弱。

同樣年紀相差不大的小陸,與他的言語雖然很少,但是語氣中從不表露出內心的仇恨,但是混跡江湖數年的劉埠怎么能感覺不出來,此人殺伐果斷,一旦被他纏上,就是不死不休的場面。

憑他在劉埠面前對凌輝的態度,劉埠就有好幾次要把這個人處理了,偏偏凌輝很是關心小陸,經歷一段時間的相處,劉埠只好作罷。

錢千金的暗室里,三個人如今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的狀態,如果不是錢千金怕他們死掉,先給他們用了藥,現在他們早就去閻王爺那里報道了。

看見王爺帶著兩個孩子下來,錢千金倒是不好奇,在桌角按了一下,墻上密密麻麻的東西翻轉,重新恢復平滑的墻面。

劉埠把小陸推到錢千金的桌邊,凌輝跟在其身旁,撲鼻而來的血腥氣嗆得他難受,看到地上不成人形的三個人,胃里有股翻滾的感覺。

“該說的都說了?”

“嗯,這幾人不是死士出身,玩起來不太盡興。”錢千金微微舔舔嘴唇,意識到這里還有兩個孩子,趕緊壓制一下身上的氣息,從那個殘酷的狀態出來。

莫青松眼睛模糊的看著進來的中年人,有心想說幾句,特別是跟在他身邊的那兩個孩子,怨毒的氣息瘋狂的暴漲。

劉埠手掌在鼻子前揮了揮,皺眉道:“每次動靜逗弄得讓人這么惡心,能不能清理一下,先把他們救過來。”

錢千金攤攤手,做這種事哪有那么多顧忌,既然王爺開口了,自己再心疼那些神藥,也得把這三個人的狗命再救回來一次。

三人都是習武中人,除了莫青蘭已經被廢,莫青松和莫青寒還留下一些底子。凌輝和小陸不是江湖中人,感受不到他們身上那股獨特的氣息,但是他們給這兩個孩子印象實在是過于深刻,即便是在這么惡心的地方,凌輝和小陸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劉埠坐在錢千金的位置上,對旁邊的兩個孩子輕聲道:“這就是追殺你們一路的那些壞人,現在我把他們交給你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原來這就是大伯給我的三份賀禮!

錢千金把藥丸捏碎,暗室中間的血水和什么混合在一起,錢千金沒這么多講究,把手里的粉末灑在水池中,走到三人旁邊分別就是一腳,把他們踢到水池里。

看到王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錢千金撫額,只能站在兩個孩子的另一邊,倒是能看到兩個孩子的表情。

錢千金對這個小陸印象一直很好,覺得他就是個天生的殺手,眼神里沒有任何感情,就像現在,面對著同樣的令人反胃的場景,同樣的刻骨銘心的仇恨,小陸眼神里只有仇恨和快意,凌輝卻有一絲怯弱。

凌輝下意識的看著小陸,小陸心里的仇恨比自己還要熱烈,畢竟如果沒有自己的拖累,小陸如今還是家庭圓滿,一路上拖著傷痕累累的殘軀,自己都有尋死的念頭,但小陸沒有,生死不在自己手中,那就隨波逐流,他等的就是這樣的一個機會。

紀承宇進入暗室的時候,看到一向話多的錢千金都老老實實的站在一邊,便識趣的站在入口,不去打擾他們。

約莫半刻鐘的時間,水池里終于有了動靜,莫青松咬牙切齒的浮在池子上,身上開始恢復幾分力氣。

“小雜種!”

凌輝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眼睛通紅,不顧心底的那份恐懼,推著小陸走到池子邊,三個破敗不堪的軀體,即使化成灰他們都會認識,就是這種感覺。

“沒想到我們三兄弟還會落到現在的下場,我們最大的錯就是放任你們兩個小雜種進入淮南道。”

劉埠瞥了旁邊的錢千金一眼,錢千金右腳踢了一下石桌,池子里的水漏了出去,不知道流向何處,緊接著幾個呼吸間,池子底部上升,很快就與地面平行,三人狼狽不堪的樣子完全呈現在兩個孩子面前。

“你放心,這幾日我會好好陪著你?!毙£懞莺葑ブ喴紊系陌咽?,冷聲道,與莫青松怨毒的眼神對視絲毫不落下風。

凌輝嘴唇動了動,面對這個曾經虐待他們的人,對上他的眼神,反倒是躲躲閃閃。

這也不奇怪,凌輝從小生活在村子里,唯一的樂趣就是每月與父親進城,看見街道上的任何東西都要捧在手上喜歡的不行,家里突逢變故,心思淳樸的他要尋死,但是沒有成功,為了不拖累別人,更不與人接觸,這幾人帶給他的,不僅是刻骨銘心的仇恨,還有自心底滋生的恐懼。

“小雜種,還是這么沒膽子。”莫青寒故意激怒這兩個孩子,劉埠的身份他們這幾日從錢千金口中已經得知,柳狂和凌九霄的關系,江湖上眾人皆知,自己等人事情敗露,求的只是一死。

凌輝顫顫巍巍的從旁邊拿起一把刀,先遞給輪椅上的小陸,自己去拿另一把。

小陸瞥了他一眼,突然笑了,轉過頭看向一邊憤恨卻不敢動手的凌輝,指著地上的莫青松道:“凌輝,這個人給我怎么樣,當年就是他把我的腿廢了,就當彌補你對我的虧欠?!?

聽到小陸的話,莫青松模糊的臉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這兩個孩子的性子他們一清二楚,如果是凌輝動手的話,可能會給他們一個痛快,但是這個殘疾的孩子,心里頭宛如有一頭暴虐的野獸,平時任由自己拿捏,現在自己落到他的手上,對那些酷刑完全不知道的他,不知道會做出什么極端的事來。

凌輝點了點頭,轉頭看向劉埠,劉埠只是笑了笑,示意他們的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怎么做都可以,他們三人不會干預。

紀承宇明白王爺把自己叫來是要做什么了,這個孩子的心性過于極端,一不小心就會和天葬山那些所謂的魔教一樣,把人命不放在心上,可是如果自己設計把這個孩子處理了,凌輝又會怎么樣,很明顯凌輝對這個孩子很是依賴,不管在哪里出事,一旦被他知曉真相,即便是劉埠都會被他記恨,這個孩子已經成為凌輝心中的支柱。

輕輕搖了搖頭,拒絕了劉埠給自己的眼神。

莫青寒和莫青蘭對著凌輝罵罵咧咧,凌輝雖然只有一只右手,力氣不足,隨便他們怎么說,凌輝都是一言不發,當著莫青松的面,手起刀落砍了好幾刀,才了結了兩人的性命。

莫青松雙目猙獰的看著這兩個一朝得勢的孩子,對凌輝咆哮不已。凌輝身上沾染了兩人的血跡,心里藏著的兩年委屈得到釋放,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對莫青松的刺激不再理睬,把刀扔在一邊,不知道和小陸說什么。

小陸難得沒有看不起這個患難一路的同齡人,抬起手拍了拍凌輝的胳膊,高聲道:“王爺,這個人能不能送到我的住處去?”

劉埠和錢千金對視一眼,不明白他要搞什么東西,不過既然說了給他們全程處理,那就按照他說的安排。

當凌輝回到小屋把身上的血跡清理干凈的時候,劉埠笑著在石桌那里倒了兩杯茶,安慰道:“第一次殺人都會害怕,過段時間就好了?!?

凌輝坐到劉埠對面,不敢端起茶杯,雙手還有些顫抖,聲音帶著哭腔:“我想給爹娘,給幫我的好心人報仇,但是我害怕,我怕這些人怕到了骨子里?!?

劉埠對此也沒有什么好方法,這孩子的性格說得好聽點就是隨和,但是在江湖上,這是最要命的懦弱,不知道二弟怎么教的,即便經歷這兩年的苦難,性子沒有打磨得朝另一個方向發展,倒是更加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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