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下人看到王爺親自帶著兩位客人,都很好奇這倆人的身份,要知道王爺已經好久不見江湖客了,而且還是這么一個邋遢的老人,究竟是什么人值得王爺親自接待。
又見舊識,劉埠有好多話想問周羽,對自己兄弟的孩子的遭遇感到憤怒,小輝說了想要親自報仇,但是以他現在的身體情況,即使陸先生有機會治愈,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如果老前輩出手,不說是根治,最起碼保住資質是沒有問題了。
不奢望能夠成為劍十,當年凌九霄都做不到的事情,他知道這老頭子有多倔,說不收就是不收,氣的兄弟兩人什么奇招都用上了,最后跑到劍樓去求個幫助,還是吃了一頓閉門羹。
再看裴七,剛剛回到客房盤膝坐下不久,門口砰砰的響起了敲門聲,接著傳來了世子殿下的叫喊聲。
裴七縱使是好脾氣,面色仍有些不快,但還是下床給世子殿下開了門。
一看到裴七,劉以興奮的道:“裴七裴七,剛剛父王帶回來了兩個江湖高手,有個中年人看著氣態沉穩,武功一看就不低,對了,父王讓我來叫你過去,不是是讓你們交手的吧?”
看著世子殿下的興奮勁,裴七倒是對能讓淮南王親自帶回的江湖高手是誰,以王爺以前的身份,能有交集的都是些江湖名宿,此次讓世子殿下來找自己,應該是要引薦自己。
裴七疑惑的問道:“那兩人連你都不知道身份嗎?”
劉以哪能陪他杵在門口,拉上他先去后院亭子,邊走邊說道:“家里的門客我都認識,那倆人一看就知道是父王剛帶回來的,一個白發老頭子還有一個中年人,我跟你說啊,那個中年人一見面就給人一種立于不敗之地的感覺,當時第一眼看到他就像是以前讀書的時候被夫子盯上的感覺,這種感覺你知道吧,在他面前我是一點小動作都不敢有。”
聽著劉以的嘰嘰喳喳,裴七感覺到他口中的中年人或者是哪個儒家子弟,儒家的先生對于規矩都看得很重,以劉以這個性格的人看到他會有這么強烈的感覺也屬于正常,只是不知道是來自于哪個學宮,更令他好奇是另一個人,有種出塵飄渺的氣質,不由得出言問一句那老頭子的長相。
劉以還沉浸在徐灼文的威懾中,對裴七的問題只是漫不經心的回答道:“那老頭子一身縫縫補補的破爛衣服,我也沒怎么注意,就那一頭的白頭發隨意的扎在頭上,亂糟糟的,如果是高手的話,應該是丐幫的哪個前輩吧,反正我是敬謝不敏了。”
在后院亭子的周羽突然呵呵一笑,本來在猶豫怎么開口的淮南王也尷尬的笑了笑,留下一個不知所謂徐灼文一頭霧水。
“這小子膽子比你年輕的時候大得多了,有意思,有意思。”
這座亭子處于王府后院的中心處,地下正是后院機關的核心,只要有外人偷摸進王府,在這里往亭上一站,就能縱觀院內的各種動靜。反之,在此處觀察的人也會被敵方發現,所以經由機關大師的改造,亭子上的四角被安裝上了銅鏡,由亭子的四根柱子連通地下,柱子中間不知道放置了幾片銅鏡,只要在亭子下面的暗室里,就能看到院子的四周,避免打草驚蛇。
院子上是一派平和景象,地下卻是另一番風景。
選擇在這座亭子待客,主要還是劉埠知曉前輩的性子,規矩繁瑣是他最不喜歡的,再者說了,此處雖然機關重重,即便同為一品,前輩要走的話,沒人可以攔得下。
徐灼文哪敢勞煩王爺倒酒,自顧自的看的王府景色,倒是識趣。
周羽看這小子吞吞吐吐的樣子,喝了一口酒,沒好氣的道:“有什么話直說,憋著不難受?”
劉埠的心思被周羽捅破,嘆了口氣,跟著喝了一口酒,苦笑道:“周老還是這么快言快語,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前輩的劍宗擇徒,原本我是沒有想法的,但是今日既然已經碰見了,碰巧前輩的目的也是擇徒,那我想推薦一人。”
周羽無所謂的笑了笑,自己擇徒的事天下皆知,當年劉埠和凌九霄這倆個小子死纏爛打了半年之久,看在他們天賦還算尚可的份上,指點了一段時間,但是想以自己門徒自稱,沒這個緣分。現在舊事重提,肯定不是自己想了,難道是為了他那個兒子?
劉埠搖了搖頭,低聲道:“是二弟的兒子,前段時間我發現了他,已經是身受重傷,身心根骨皆受重創,我想前輩一定有辦法,可以給這孩子一個機會。”
周羽沒搭話,示意他繼續說,那小子失蹤了那么多年了,留下一個爛攤子,讓自己東跑西跑忙活。
“九霄已經去了,所以他的孩子我會當成自己的孩子照顧,我不應該開這個口,但是如果我不開口,那么他錯失這次機會,這輩子的成就,也就那樣了。“
相較于周羽淡淡的哦了一聲,在旁邊的徐灼文可是震驚到了,凌九霄當年被稱為武林新秀,短短幾年間從南打到北,很多門派都被他挑戰過,據傳無一敗績,只是可惜了這等人物,在聲名最為鼎盛的時候消失了,有人說是得罪了太多人,被暗殺了;也有人說是厭倦了江湖斗爭,隱居了等等。
時隔多年,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已經身故,并且唯一的子嗣還被人重創,這涉及到的當年的江湖恩怨,也許只有柳狂能清楚的對其追本溯源。
劉埠說的話斷斷續續,甚至意思都不太清楚,周羽卻知道,既然是那小子的兒子,他都說出口了,怎么著都要給那小子一個機會。能夠讓當年的倔小子另類的向自己低頭,還是蠻有意思的,當然了,肯定不能這么輕松的收了,這倆小子給自己造了這么多麻煩,如今也是個王爺了,家大業大,不折騰一下,這么多年給他們收爛攤子白受這份苦。
淮南道是這幾年自己最放心的,就是因為這小子,肯定是和他皇兄鬧翻了,為保住苗疆那人才愿意來淮南道,也因此,淮南道的這些江湖人才有這么一份難得的太平。
一座江湖沒有了生氣,如同一潭死水,還有什么新樹可以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