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潮濕,到處散發著惡臭,疫癘之氣充斥囹圄,隱隱似有痛苦的嘶吼聲。莫音離身著丫鬟服,被另一名懂武藝的丫鬟挾持著,不能言語,無法行動,只能機械行走。跟隨清炫宇踏入了臭名昭著的官獄。
越入內越無法喘息,莫音離想到自己爹爹正在這里受苦,心中絞痛。
也不知走了多久,清炫宇停住了腳步,命令一位獄吏:“打開!”
“是,太子殿下。”
莫音離隨著進入了一間獄房,映眼一幕,頓時肝腸寸斷,泣淚如雨。只見莫昀庭頭發散落,低垂頭顱,赤裸上身,布滿傷痕,兩根極粗的鐵鏈穿過琵琶骨。莫音離張著嘴,什么聲音也發不出,淚水汩汩流入嘴中,一片苦澀。
莫昀庭似發現有人前來,虛弱的抬起了頭,看清來人是太子便悶哼一聲繼續垂下了頭顱。
“莫將軍蓋世英雄,如今落得如此凄慘,真讓本太子痛心疾首?!?
莫昀庭默不作聲,無力搭理也不屑搭理。
“若早早交出兵符,誠心悔改,我父皇必定念在莫將軍勞苦功高的份上網開一面。莫將軍也一把年紀了,卸甲歸田,頤養天年不好么?”
“清....清燁不配擁有莫家軍!”
“莫將軍!”清炫宇皺眉怒目,看來莫音離這總愛惹惱自己的個性是隨她親爹!“都如斯地步了還這般大逆不道!非要家破人亡,讓莫府上下陪葬么?!”
“呵呵,我莫府沒有孬種!想如何請便!”
“好啊,是莫將軍說的,請便。那本太子就不客氣了。音離....本太子收下了。”
莫昀庭忽然抬起頭顱,雙目赤紅?!澳愀覄与x兒!老夫不會放過你!”
“哈哈,莫將軍如何不放過本太子?我就在你面前,你來不放過本太子呀?!鼻屐庞罘潘恋恼归_雙臂。“呵呵,本太子原本一心一意做莫將軍的乘龍快婿,為莫將軍與夫人養老送終。一心一意與莫音離白頭偕老,護她一輩子。你們偏偏都不要!本太子,堂堂一國儲君,竟被你們如此踐踏。哈哈哈哈!是可忍熟不可忍。那本太子只能自己取了!”
“清炫宇!你和你爹簡直如出一轍??!霸占根本不屬于你們的東西!”
“哼!懶得與你多費口舌,本太子只是看在莫音離的面子上來通知你一聲罷了!走!”清炫宇一揮手,丫鬟挾著已然哭紅了雙眼的莫音離走了出去。
“清炫宇!會有人收拾你們的!不許你動音兒!清炫宇!”聲音漸漸遠了。
出得官獄,一道刺目陽光,射的莫音離差點暈倒。清炫宇一個箭步沖過,環著莫音離的纖腰,看著莫音離痛不欲生的神情顯然非常滿意?!澳綦x,這就受不住了?不是很倔強么?還沒結束呢。接著我們去天牢?!?
天牢的情形比官獄略好一些。因為只能收押皇親國戚及貴胄高官,所以顯得空空蕩蕩。莫音離被清炫宇領入一間囚室,紅著雙眼看著憔悴萬分的母親,衣衫已然骯臟不堪,整個人蒼老了很多,卻依舊脊背挺直的端坐在枯草爛席之上,閉目養息?!疤佑H臨天牢不知有何貴干?”芬蕊閉著雙眼冷冷說道。
“呵呵,莫夫人,依舊雍容華貴啊?!鼻屐庞畛爸S?!氨咎觿倓偺酵四獙④?,自然也是要來探望下莫夫人的。”
芬蕊微有動搖,睜開了眼睛。“我夫君....如何了?”
“穿了琵琶骨,但還活著?!鼻屐庞罟室饧又卣Z氣。
芬蕊渾身一顫,眼神疼惜,喃喃自語:“老爺....你受苦了?!?
“呵呵,那是自然,太子放心,我夫君與我自會好好的活下去?!?
“莫夫人如此,本太子就放心了。即要好好活下去,怎能不進食呢。看這飯菜都涼了,這些個下人怎么回事!來人!伺候莫夫人用膳啊!”
門外守著的小吏卑躬屈膝的進來,拿起地上食盒內的冷飯冷菜就往芬蕊嘴中一通胡塞。芬蕊已無比虛弱,頓時被灌的嘔吐連連。
莫音離痛恨自己絲毫不能動彈,不然恨不得撲上去將那清炫宇活活咬死。
正在此時,門外響起小吏的呵斥聲:“誰讓你現在進來的,沒見太子殿下在么?大膽!滾出去。”
“這位大哥,我每日都是這個時候來為莫夫人送飯食的,無意沖撞太子殿下,恕罪恕罪,我在此處候著?!?
莫音離覺得聲音非常熟悉,突然眼睛一亮:“語書!是語書!”
清炫宇見莫府丫鬟來了,怕節外生枝,趕緊領著莫音離便走。莫音離眼見與語書越來越近,就要擦肩而過,且語書屈膝低頭,根本不看自己一眼,不過看了也無用,自己被易了容,語書必定認不出。心下著急。一陣穿堂風颼颼刮過,莫音離裙擺微微飛揚,露出了腳尖的湛藍龍膽花刺繡。莫音離心中頓時激動無比,語蘭!快看我的鞋!看啊!她一定認得我的鞋。
莫音離從語書面前經過,漸漸走遠了。不知她認出我的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