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煩淵王隨老夫一起回府，不會耽誤淵王吧。”莫昀庭摒退了左右，與清慕淵坐于莫府湖心亭。

“自然不會！本王正巧要來莫府見見世子與小姐。”清慕淵恭敬回答。

“在老夫面前就別裝了，你私下不都是喚小女為音兒么。”莫昀庭心情頗好的調(diào)侃道。

“本王失禮了，請將軍責罰。”

“無礙，你們幾乎從小一起長大，你與音兒的心意互通，莫府上下誰人不知。只是，今日請淵王前來，還是覺得有些事情需與淵王開誠布公。”

“將軍但講無妨，本王洗耳恭聽。”

“甚好。淵王自小便天資過人，穎悟絕倫，宮中教皇子世子的太傅，老師，誰人不贊。但長大后倒反而默默無聞起來，老夫只當你看破一切，只寄情于山水，覺得也好，人生之路各不相同，自己抉擇最重要。但近日所為，絕非淡泊明志之舉，且做的漂亮！老夫佩服！老夫只想知道，淵王究竟什么打算？”

“若東離國泰民安，河清海晏。本王只愿攜所愛之人寄情山水，平凡但逍遙一生。但事與愿違，現(xiàn)在的東離，相信將軍也是有感觸的，外敵環(huán)伺，內(nèi)政糜腐，讓本王如何置身事外。東離大好江山是我父皇及祖祖輩輩打下的，不能毀在我們這里。”

莫昀庭望著眼前氣逾霄漢的清慕淵，宛如與心中奉為神明的先皇影子重疊，心中滌蕩不已。“哎，本想著待小女長大，便隨著淵王平桃花流水，結(jié)廬而居。但若如此...甚至性命堪憂，不知小女是否能承受。”

“將軍，本王絕不會魯莽冒進，將自己，將音兒，甚至將莫府拖入萬劫不復(fù)的地步。本王并非要豎立清君側(cè)正朝綱的旗幟，但朝廷腐壞至此，逆臣當?shù)溃鞯孛癫涣纳裨狗序v，若聽之任之，內(nèi)潰亂，外禍起，東離就真的完了。”

“老夫明白，最好的便是皇帝能幡然醒悟，徹整朝綱。總之淵王就如你所言，莫要魯莽，老夫會盡心協(xié)你打擊貪官污吏，希望皇帝能漸漸看清。”

清慕淵緩緩頷首。心下明了，還未到揭露清燁真面目的時機，但莫昀庭已有所動搖，已是意外之驚喜。

“話說今日，你怎有十足把握方書檔案必有紕漏，難道已經(jīng)安插了你的人？”

“非也，內(nèi)閣上下都是林黨，根本無懈可擊！我只是讓他自露馬腳！”清慕淵運籌帷幄。

“自露馬腳？此話怎講？”

“我提方書檔案，就是讓他們誤以為方書是我的人，顯見林李已然慌張。若問心無愧，方書定安然無恙，但若心中有鬼，方書必出事。內(nèi)閣銷毀文書，干凈利落，定然查無可查，白費氣力。可方書若有事，必定人為，且慌亂急為，總有跡可循，到時明面可請皇帝徹查，暗下我們便可順藤摸瓜。”

莫昀庭眼神一亮，滿臉慈愛望向清慕淵：“此等高世之智，心懷天下，若他稱帝，必定與先帝一樣是為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