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大軍在魔尊的率領下與天界展開了曠日持久的大戰。甘毅獨自一人鎮守南天門,讓魔界不能前進半步。而她呢,她就安靜的陪在他身邊,替他療傷,陪他在那棵兩人第一次相識的菩提樹下看日升月潛,聽天風呢喃。
其實望姝在遇見甘毅之前,一直在凡間游離。她碰見了撫曦,也就是以后的凌葉,可是他沒能帶她回家,沒能替她解開腳踝上的桎梏,也沒能帶她吃一頓好吃的……
二人相遇在凡界的仙盟的竹蘭閣。那時的仙盟將妖視作三界中最卑賤的生物,它們被捉妖人捕獲,腳上戴上長著倒刺的枷鎖,被關進仙盟,充當奴隸,過著食不果腹,缺衣少食的生活。從來沒有人正眼瞧過她,關心過她,為她添一件新衣裳……
那一日,仙盟的掌門齊聚竹蘭閣,撫曦與望姝初次相識。
撫曦的父親是掌管五岳的山神,而他自然而然便是游離在人間的天神之后,自出生便有著仙盟之人都艷羨的神格。
竹蘭閣的養心殿,仙盟的諸位掌門正在討論如何齊聚眾仙盟弟子之力,給予妖界最沉痛的一擊,還凡界太平的事情討論的熱火朝天。
撫曦聽的心煩,便獨自出門觀景散步。三冬的天,大雪初停,大地被銀裝覆蓋,一眼望不到邊際。嫵媚溫暖的驕陽折射著白雪偶爾刺的眼睛生疼,遙望天際,鴻雁三三兩兩在蔚藍清澈的天空翱翔,靜謐,祥和,仿佛時間在此刻停滯,萬物從此沉睡。
他來到一棵松柏之下,憂郁的眸子里怔怔的觀望著不遠處冰封的溪流,雖然陽光明媚嬌艷,可是冬風不時的吹打在臉頰上也猶如刀割一般疼痛。
“大哥哥你在想什么呢?”稚嫩溫柔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他恍惚,低頭看見一個小女孩,衣衫襤褸,三九寒天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粗制的麻布衣裳避寒。她的小臉被凍的通紅,手指的凍瘡格外可怖,粗短又不合身的褲子沒有遮住腳踝上那九天玄鐵制成的鐵鏈,猙獰的傷疤正在流血鮮血,可是天氣太過寒冷,那滾燙的鮮血還未來得及從傷口上逃離,便已經被凍住結痂。
他看見她,莞爾一笑,笑容宛若春風,融化了彼此周圍凝滯的空氣,他聲音沙啞卻很溫柔“沒什么。”
“大哥哥是有心事嗎?”她明媚的眸子似藏著星河萬千,直射進他的眼里。
他確實有心事,他的父親要逼他去娶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女子,此次來到竹蘭閣的另一件事,便是和竹蘭閣閣主商量婚嫁的事宜。
“你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會懂的。”撫曦蹲下來,雙手扶著望姝的瘦弱的肩胛,眼神憂郁且凄涼,聲音沙啞道“大哥哥要去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他未曾想到,他的一句話在多年之后會一語成讖,他給的喜歡,熾熱而真誠,可是她的心,她的眼卻從未為他停留。就如現在一樣……
“那大哥哥喜歡那位姐姐嗎?”望姝明亮深邃的桃花眼呆呆的看著他,他低下頭,只是搖了搖頭。
“那大哥哥可以決絕表態呀,不是不愛,而是絕不會遷就。”望姝柔弱甜糯的聲音宛若春風溫柔的吹拂過撫曦慌亂的心靈“若是不喜歡不愛,便不要糾纏,就此了斷。若一個人無法跟自己白頭到老,強求斷然是得不到幸福的。”
她的話,撫平了他的不安。他從未料到,如此簡單深刻的道理會從眼前這個小姑娘的口中說出。他看著她,靜靜地,不肯將視線移開。
是呀,在愛情里,雙方都應該不隱忍,不悲戚,若一個人無法跟自己白頭到老,強求斷然不會得到幸福。若愛情走到盡頭,彼此應該決絕表態,不是不愛,而是絕不會遷就。不愛便不再糾纏,就此了斷。
他了解,他明白,可是多年以后,甚至輪回重生,她的話依舊清晰刻印在他的腦海里,可是,他卻做不到。
那時候,月滿西樓,人依軒窗,眼底全是情絲脈脈,字句里皆是抵死纏綿。
“你叫什么名字呀。在這里干嘛?”
“望姝。”望姝低下頭,看著遠處冰封的溪流,又看了看撫曦,安靜道“主人今天要換洗衣裳,望姝來這里挑水洗衣服,可是溪水結冰了。”
“那哥哥幫你把冰面砸開好不好。”
“不用啦。”望姝滿眼感激的看向他,她總是會因為身邊陌生人的一點小小的善意而充滿感激,深邃的眸子永遠都是歡樂與光亮,即是這世間對她百般刁難,她依舊溫暖著自己,溫暖著周圍與自己擦肩而過的所有人。“望姝已經用大石頭砸開一個窟窿了。”
“大哥哥你快離開這里吧,這里很冷的。”望姝說完,便伸出被凍傷的小手拿起和她一般高的木桶向著溪邊搖搖晃晃的走去。
他看著她單薄的人影融進斑駁的光亮,心頭生出一陣心酸,恍惚,他聽見有人高聲的吼叫。轉眼看去,才知道那是竹蘭閣的管家,手中揮舞著皮鞭,抽打在望姝的身上,嘴里含著難以入耳的污言穢語。
“讓你偷懶!讓你偷懶!整整一個早晨,兩缸水一缸都沒有挑滿!耽擱了大小姐沐浴,看我怎么收拾你!”管家的手中長著倒刺的皮鞭打在望姝的孱弱的身子上,留下一道道血印,浸紅了她身下的白雪。
“對不起,陳管家。因為今天早上溪水凍住了,望姝花了很長時間才鑿破冰面,才能打到水的。望姝真的沒有偷懶。”可是,不管她怎么解釋,那手中的長鞭依舊鞭笞在她的身上,她緊緊的咬著唇角,眼中噙著淚,安靜的蜷縮在雪地上,逆來順受,這樣的痛,她早已不是第一次品嘗過了,
“夠了!”他扯過陳管家手中鞭笞在望姝身上的長鞭,憤怒道“我親眼看見她一個人在冰面上鑿了一上午,她確實沒有偷懶。”
“撫……撫曦公子。是您啊。您怎么會在這里?”
“我出來透透氣,你先下去吧。”撫曦揮了揮手,側目而視,恨不能親手將那人撕成碎塊。
他將蜷縮在雪中的望姝抱起,輕輕的抖落她身上的雪花,眼中盡是心疼和溫柔,他不忍讓她再受苦“望姝妹妹。哥哥帶你離開這里好不好。”他深思良久,下定決心要帶她離開。
望姝原本低著的小腦袋,抬了起來,目光灼灼,眼角生出幸福的晶瑩的淚花,第一次,第一次有人不在意她要的身份,來關心她,想帶她離開。“真的嗎?望姝好高興!娘親說過望姝會遇見一個對自己很好的大哥哥,望姝好幸運!”
“傻瓜。”他蹲下摸著她的小腦袋,看著她艷陽一般溫暖的笑意“明天早上望姝在這里等大哥哥,大哥哥帶你離開這里。”
“望姝一定會的。望姝不會讓大哥哥失望的。”
“好。”他伸出手,與她的小拇指相勾連“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那一晚,群星漫漫,月色滿窗。她安靜的蜷縮在四處漏著凜冽寒風的茅舍內從屋頂殘破的地方眺望深邃寂寥的朗朗蒼穹。那一晚是她熬過的最長的夜,是幸福的,也是縹緲的。
她懷著激動,坎坷不安的心情從日升等到星繁,他卻再沒有出現……
直到多年以后,他們在神界相見。
魔界與天界的大戰扔在持續,她安靜的陪在她身邊,一天天長大,年復一年。那一雙明媚的桃花眼,卻從未改變,裝著他的身影,裝著對他赤誠的愛意……
她總是那么會說情話,總會想方設法的哄他開心。她時不時的撫著他俊冷絕色的面龐,親吻他的顰蹙的眉間和明銳鳳眸,這是她笨拙又熱情的討好。
“望姝最喜歡甘毅了。”她總是這樣,毫無防備,逗他開心。
若是,這樣的美好的時刻能一直持續,該是有多幸福啊。
那一日,撫曦來到神界。望姝挽著甘毅,看見撫曦,宛若故人再見,激動不已。“大哥哥。原來你也是天神?”
“是。”撫曦看著望姝,眉間的憂愁如筆墨在宣紙上暈染開“對不起。望姝,我答應帶你離開的事情,我沒有做到。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望姝不苦,望姝過的很好。”
撫曦這才注意到望姝身旁的甘毅,他眉間添了難以察覺的嫉妒,問道“你就是甘毅!?”
“是。”
撫曦冷冷道“謝謝你照顧望姝,不過,我現在要帶她走。”
“大哥哥?你這是?”望姝不知所以,她一時沒有明白撫曦話中的意思“望姝那里也不去,望姝要陪在甘毅將軍身邊。”
撫曦激動道“望姝!你可知,你是妖,他是神!他被天界繁冗雜文所困,是給不了你幸福的。”
“可是,我從未想過要離開他。他需要我,就像我需要他。我還能奢求什么呢?”
甘毅沒有說話,只是攥著她的手已不在顫抖,他知道,她不會離開。他可以將自己的傷疤,安心的顯示在她的面前。
撫曦不肯罷休,來到甘毅面前,二人四目相對,撫曦冷冷道“你知道,我一直在找她。”
甘毅道“你也知道,救她的人是我。”
撫曦怔在了原地。沒錯,是他,是他食言了。他當初給了她承諾,卻沒有帶她回家,留她一人在寒冬凜風中彷徨,受苦,她本可以救她,給她幸福的。如果當時……如果當時自己勇敢一點,現在站在她身邊的人應該是撫曦。
他轉頭看向望姝愧疚道“望姝,我知道你恨我,我答應你帶你離開,卻沒有做到。”
望姝笑了笑,深邃的眼眸里如秋水一潭,沒有任何波瀾,她溫柔道“撫曦大哥哥,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不!你應該恨我。這樣,我會好受些。”
“可望姝真的沒有怪撫曦哥哥,而且,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望姝早已經不記得了。”
“望姝喜歡的,是甘毅將軍。”
后來,甘毅在暗中背著望姝暗中赴了撫曦的邀約。深夜的九重天干凈的就像被洗滌過,一塵不染,星辰璀璨,皓月當空。南天門外,撫曦執劍而立,身影被月光拉的很長“我定是要帶她走的。”撫曦聲色清冷,堅決而不留余地。
“她不會跟你走的。”
“你把她留在身邊,終究有一天你們兩會被天帝發現的。”
“那到時候,我會陪她一塊去死。她不會再孤獨的。”
“我們兩個很多年前便已經相識,她……她本來是屬于我的。只可惜,那天……我食言了。”
“你只是想要得到她。卻從來沒注意過過她腳上的鐵鏈,她那顆已經被旁人折磨的血淋淋的卻還在跳動的心。”甘毅安靜的仿佛像是局外人一般在講述關于旁人的故事。“我不會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撫曦神色一凜,手中劍光奪目刺眼“當真如此?”
“斷然不能。”
“好。”
撫曦冷冷道“一炷香時間內,若是你還未倒下,我便離開天界,從此不再見她。”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他們二人在南天門在相拼相殺,刀光劍影,靈力撼天動地。魔尊感受到這強大的靈力波動,察覺時機已然成熟,便親自率領魔界大軍從剩余天門殺上天界,此刻的二人卻依舊毫無知曉。
等到魔界大軍殺至天界潛龍淵,眾仙家才明白,幸而天界的龍族在澧沢的帶領下擊潰了魔尊及其大軍,天界才不至于陷落。
甘毅私藏妖女的事情最終敗露,天帝知曉,怒不可遏。他不顧甘毅的聲聲泣血,毅然將望姝和撫曦貶下凡界,從此以后,撫曦化為凡界的鳳隕山,望姝化為困囚的鳳凰。
天帝本想給甘毅一次機會,可甘毅已經做好為她殞命的準備,便毅然決然的走上斬神臺,泯滅了自己的神格。
最終,他懇求天帝將自己的三魂七魄留在鳳隕山,天帝應允,而代價便是她們二人盡管輪回無數次,無數次相逢,相見,相識,相愛,卻不能相守。
晨沐以血肉寂劍,櫻落鑄成,白鈺袖和凌葉在鳳隕山之上了卻了前生的諸般孽緣。
盡管凌葉手握鈞天,又有春生之力,他依舊不忍傷她分毫,她的劍,刺中了過往云煙,劃破了他對愛情的幻想,劍鋒插進了他的胸膛。她與他前生的債,今生總算兩清。她從未喜歡過他,盡管他一直一廂情愿。
逼她嫁給自己,得到他的人,卻不能得到她的心,他知道,這樣的徒勞無益,無異于自欺欺人。他要的,是她給甘毅那樣的赤誠而毫無保留的愛意。
他恨,他癡,繼而嗔念作祟引他墜入魔道。恍惚,彌留之際,他才明白自己想要的只是她的那顆心。可是,他卻未能做到,那顆熾熱跳動的心臟,已經裝滿了甘毅,瀾生,流風和晨沐,再也沒有位置能夠留給他。
她給甘毅的愛從來如此,干凈單純,不留余地,一念,便是三生三世。
而今塵盡光生,照破青山萬朵。他已然明白自己并非真正的得到解脫,只是不愿再傷害她,也無意再與甘毅爭個高低。他帶著只有自己才能體味到的愛而不得的遺憾,最終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閉上了那雙幽怨多情的眸子。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云海翻騰,扶桑將最后一絲光亮撒在人間,如夢如幻,似真似切。
浮光躍金,靜影沉璧。秋風吹過,赤橙的云朵似大海里金色的游魚,偶爾浮出平靜的水面,翻騰出一朵朵金色的浪花。
秋空下的清瀾河蜿蜒曲折,遠處蘆葦飄蕩的深處不知誰人的呼聲驚起一灘鷗鷺,劃過靜謐的天空,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秋風漸漸,蘆葦飄蕩。白絮紛飛,如雪如花。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波瀾不驚的水面參雜著絲絲鮮紅向著東方的盡頭緩緩流逝,夕陽如血,彩云映照著沉沉暮靄折射著絢爛的輝光悄悄地彌漫在天際,浩浩漫漫宛如天空的十里嫁妝
“結束了。”詩雨抱著裹在襁褓中的山海緩緩地朝著白鈺袖走來,櫻落從手中滑落,劍鋒插入泥土,忽而,徐徐微風拂過,劍身之上縈繞著熒熒的粉色光芒繼而化作瓣瓣落花,跟著一路走來逝去的故人們隨風遠去。云白色的長發隨風飄蕩,指尖凝聚的血滴落凡塵,青色的長袖錦衣被血色浸染的鮮紅而刺目,她的聲音繾倦而沙啞“是啊。一切都結束了。”
她再也支撐不住這副羸弱殘破的軀體,迎著沉沉下墜的夕陽,跪倒在了地上,垂首閉目任那落日僅剩的余暉溫暖著冰冷的身軀。從他寂劍,自他離去之后,前方便只剩黑暗,她沒有了靈魂,那顆心也已經隨他而去。
“鈺袖。”詩雨一只臂膀抱著懷中熟睡的山海,一只手試圖將行將就木的白鈺袖攙扶起身,無奈只是徒勞。她灼熱滾燙的鮮血自肩胛無休止的涌出,詩雨試圖用手止住那灼熱的鮮紅,反而只能看著眼前之人的面色逐漸蒼白,紅唇失色。“沒有用的。”她的聲音微弱的幾乎和吹來的風混在了一起聽不清楚。“我不能拋下他,留他一人在黃泉地。他不能沒有我。”
——我知道,他在那里等我。
自鳳隕山上消融的雪水匯聚成遼闊蜿蜒的清瀾河,安靜的在夕陽下向著東方的盡頭緩緩流逝,最后匯入茫茫大海,找到自己最后的歸宿。可是,這世間的癡情人呢?
他們的歸宿,又在哪里?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她看著詩雨,眼角生出枯木逢春久病得醫的幸福的淚花,夕陽赤橙的光芒將她的臉頰映襯出絕色的美。“他已經不會再回來了!”詩雨哭啞道“你應該為了他,為了山海,為了所有愛你的人,好好的活下去!”
詩雨搖晃著她的肩胛,她卻木訥的就像曾經服下斷音之毒一般,縱使悲慟難當,也不言不語,仿佛嘗盡了世間所有的毒。
扶桑已經沒入了西山,點點星光開始出現在深邃寂寥的夜空,天際處,一顆流星拖著長長的尾焰墜落在西南之角的某處。她恍惚,仿佛置身于一片潔白的花海。她如夢初醒,睜開眼睛,晨沐和小山海手挽著手笑著向著她走來。小山海手中拿著編制好的漂亮的花環,她在小山海面前蹲了下來,親吻她,笑著看著她。小山海替她將花環戴上,晨沐挽起她的手,溫柔的的聲音傳至她的耳畔“為你,千千萬萬遍。”
她莞爾一笑,抱起山海,小丫頭喃喃道“山海不要娘親再離開爹爹和山海。”
秋風拂過,漁舟唱晚,如怨如慕,如泣如訴。悲戚的歌謠和嘲哳的笛聲破了那夢境,她回到了現實,她恍惚了……
“替我照顧好山海,撫養她長大。”墨色的云遮住了皎皎明月,星辰璀璨,明燭天南。溫柔的風,拂過二人面頰,襁褓中的山海大哭了起來。詩雨感到一股滾燙打濕了自己的衣袖,他低頭,看見一把利刃刺進了白鈺袖腹中,鮮血從利刃的創口汩汩而出。她垂頭閉目,唇角掛著笑意,仿佛睡著了一般。
她終究還是為他殉了情。
倘若這世間一切都在無情的崩裂,我會用手中的線為你我縫緣。
想陪你看日升月潛,陪你看滄海變遷,陪你一字又一言,譜下回憶的詩篇。
這是緣,亦是命中最美的相見。
別恨天,笑容更適合你的臉。
再一遍,記起從前的一滴一點。
耳畔響起了他曾經為她說的話:為你,千千萬萬遍。
哪怕再一世的相逢,也依舊為你,千千萬萬遍。
直至四季再無更迭,日月不再交替。
我依然愛你。
我會找到你,看著你眼睛,把前世種種,說給你聽。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