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在營業室當了五年的副主任，又當了五年的正主任，心里早就有了再往上升半級的想法。

這次省分行提出支行各級領導競聘上崗的辦法，更是讓他有了想法。

無奈，支行這些中層領導里民意最好的人是李成，副行長一級里民意最差的人是付副行長，就是競聘上崗，最有希望當上副行長的人只能是李成。

至于侯行長和閆華，這兩人的地位憾不可動。

侯行長當行長以來，支行的各項工作都干的不錯，特別是處理呆壞賬方面，有李成加持，支行更是走在了其它兄弟支行的前面。

最能穩定侯行長地位的還是，支行最近發獎金比較多，這樣有投票權的員工就會踴躍給侯行長投票。

人都是自私的，誰給他們的好處多，他們就會支持誰，這道理簡單樸實。

至于閆華，她當辦公室主任以后，支行在辦公環境和辦公硬件上都有了質的飛躍。特別是李成搞的那個食堂，雖說是李成搞的，那也是在主任閆華的大力支持下。

這樣一來，雖說大家都知道是李成在后面幫助閆華，但換了別人是辦公室主任，李成不愿意幫助他，你也沒治是不是？

現在看來，只要是競聘上崗，只要李成報名競聘支行領導，那李成會穩穩地當上副行長。

可事與愿違，李成竟然沒資格競聘支行的領導職務。

競聘規則上說了，參加競聘支行領導職務的人，必須是在中層正職崗位上工作滿三年的人。

草，李成當信貸部主任還沒滿一年呢！這條規定堵死了李成競聘支行領導的路。

王主任知道這條規定，所以，他覺得他還是有希望的。只是，這希望很小很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為什么王主任會生出這樣的想法？不是李成沒有資格競聘嗎？

那要從王主任從手下那些人人那里聽來的一些消息說起。

王主任手下有四十多個人，還大多數都是女的。這女的一多，話就多。這樣，營業部每天就會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

自打競聘上崗的事情傳出來以后，各種各樣的消息就是滿天飛舞，四處散花。只要你聽她們多說一會，就會讓你云里霧里的不知該怎么辦了。

王主任最近每天都沉浸在這些真假難辨的消息里，雖然也是聽的頭大，但他慢慢也琢磨出一點可以確定以及肯定的事情，那就是支行大部分人都希望李成當副行長。

這可是民意啊！雖然規定就是規定，可要是整個支行的人都眾望所歸的希望李成當副行長，估計市分行，包括省分行的這兩級領導也要考慮考慮這件事。

又想到李成做事的手段，還有李成那些猜不透的想法，王主任只好把自己上位的希望縮小再縮小，免得到時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搞得自己難受。

李成還在看著他笑著，王主任尷尬的笑了笑，說道：“李主任，你這樣看著我干嘛？”

“王主任，這次競聘你就沒有什么想法嗎？”

王主任一聽這話，頓時就是滿臉的黑線，心說沒有你我或許還有希望，有你……我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憋了好久，王主任突然冒出一句，“李成，李主任，茍富貴勿相忘。”

李成呵呵一樂，說道：“行，有你這句話就夠了。王主任當上副行長以后，不要忘了我就行。”

王主任懵了，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死死地盯著李成。

自己的意思明明是說李成當上副行長以后不要忘了自己，怎么成了我別忘了他了？

“李、李主任，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李成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什么什么意思？就是提醒你，當了副行長以后別忘了老弟。”

王主任暈了一下，但心里已經明白了，李成想讓他競聘副行長的職位。這還不重要，重要的是，李成這些話透露出來的意思是，自己是一定可以當上副行長的，難道說……

“李成，你是說我一定會當上副行長？難道你就沒有聽到那些傳言嗎？”

“什么傳言？”

“就是……”王主任把他聽到并總結出來的那些話對李成說了一遍。

李成聽了后只是笑了笑，看了主席臺上一眼，然后說道：“既然你都說是傳言了，難道你還相信嗎？”

王主任心說傳言這種事情我是不信的，可牽扯到你就不好說了。

李成又說道：“你剛才說民意如此，其實民意這種東西是可以指引的。比如，我說你王主任在營業部主任的位置上兢兢業業工作多年，做事沉穩有度，把一個最難管理的部門管理的井井有條，這就是成績，這就是你王主任的本事。

我只要說，支行就需要你這種不計得失、埋頭苦干的老實人。我們但凡有點良心，就不能讓老實人吃虧，讓老實人即流汗又流淚。你信不信，用不了多久，咱們支行的人就都會這樣說。”

王主任能不信嗎？就是不信也得信。

但事實證明，他相信李成這些話就對了。

也就是過了沒幾天的時間，李成這些話就從很多人的嘴里說了出來。

一來二去，支行內部就有了新的傳言，那就是王主任當副行長是眾望所歸的事情。

王主任徹底暈了，他不知道李成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可以操縱民意。

其實這件事很簡單，李成只要讓老岳還有資深球迷等人逢人就說這些話就行。

老岳是李成的忠實粉絲，他說出來的話，明白人都知道就是李成的話。

既然是李成的意思，很多人雖然不希望王主任當副行長，可還是隨著老岳等人捧王主任的臭腳。

其實李成想讓王主任當副行長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知道一旦搞競聘上崗，付副行長的位置就保不住了。

付副行長業務能力不行，以前在市分行工作的時候，做的就是十分清閑的工作。支行不比市分行那樣清閑，幾乎是一個蘿卜一個坑，每個人都要頂起事來。

付副行長分管營業室和保衛科，結果，這兩個部門的人和她都說不到一塊去。

付副行長自己也不好受，分管的業務自己是外行，每天還要裝模作樣的聽手下人匯報工作，想來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李成很多時候都替付副行長難受，覺得她回市分行找一個清閑一點的科室，做一點她能做的工作最好。

就讓她挪挪窩吧！至于她的去處用不著李成操心，自然有人給她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