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

朱厚照看著面前的云羅郡主道；“怎么？還有什么是不能和皇兄說的？”

“這個，皇兄，我也不知道啊，那成是非，只是說他是不敗頑童的傳人，他那師兄，我也沒見過，對他更是一無所知，怎么說呀~”

云羅郡主這深更半夜被朱厚照叫來，本就無精打采的。

更是被詢問一些，自己全然不知的事情，更是心中不滿。

“他們既然是師兄弟，應當不會一點都沒說吧、”朱厚照繼續追問道。

“那要是這么說的話，成是非和我說，他們和皇叔有著苦海深仇，不死不休的那種，不過這些都是江湖事，朝廷不會管這個吧。”

云羅郡主思慮良久，成是非對蘇長明，也確實是只言片語，畢竟他們師兄弟當日分別，前后也不過認識一日的光景罷了。

“和皇叔有著苦海深仇？嗯，你先下去吧。”朱厚照似乎想到了什么。

當日朱無視信誓旦旦的說，天下能人雖多，卻還沒人能讓他動容的，可一聽到不敗頑童的名字，瞬間就讓朱無視亂了方寸。

可見這個不敗頑童，遠非常人。

“哦。”

云羅郡主嘟囔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隨著云羅郡主離開，朱厚照提筆在信紙上寫下‘不敗頑童’四個字，開口喊道；“來人！”

“陛下、”

孫公公快步趕了進來，躬身道。

“去，查一查這個人，明天早朝前，朕要得到這個人的生平所有經歷之事，切忌，此事不能驚動東廠和護龍山莊，也不能讓錦衣衛知道！”

朱厚照身邊能用的人不多，但終究他還是皇帝，單單這個名頭，也能召集一批人為他效命，悄無聲息的查一個人，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

次日，早朝！

蘇長明老早便被召進宮內，待到早朝時，曹正淳安排的小太監，一直將蘇長明送到了太和門外的邊緣處，靜靜等待著。

御門聽政，皇帝坐在太和殿內，文武百官立在太和殿外的大廣場上。

只有少數幾個人，才能站在太和殿外的階梯上，太和殿內，更是只有朱厚照和曹正淳兩個人。

大明朝的早朝，終究是乏味的，除了各種扯皮，就是永無止境的賑災，似乎大明天生體弱多病，天災人禍不斷。

蘇長明第一次上朝，還是以白身的身份，自然是沒有他發言的權力，待到朝會散去，曹正淳伺候著朱厚照離開太和殿。

一臉慵懶的蘇長明，面色遲緩道；“這讓我上朝，又不提封賞的事情，這皇帝打的什么算盤？”

本以為自己今天會得到封賞，再不濟，有曹正淳在邊上照料，錦衣衛百戶還是能混到手吧！

可這皇帝，竟然把自己晾在了一邊，似乎自己是個空氣人，不存在！

人家不給，蘇長明又不敢逼宮去要，那樣可真的就是眾矢之的了，給了朱無視口實，還不往死里整自己？

百無聊懶的蘇長明，打著哈欠，準備出宮，他還要回去修煉武技呢，哪里有時間在宮里瞎晃。

正轉身走出幾步遠，昨日給蘇長明送令牌的孫公公趕了過來，攔住了蘇長明道；“蘇少俠，陛下傳召，乾清宮見駕！”

微微一怔，蘇長明回過神來，開口道；“孫公公，領路吧！”

“請！”

......

乾清宮。

蘇長明在宮外等了片刻，這才得以入內，進了乾清宮內，只見朱厚照坐在龍椅上，曹正淳伺候在一邊，幫著研墨。

又在乾清宮，等到晌午，蘇長明的肚子都開始叫喚了，朱厚照這才放下奏疏，抿了口茶水道；“曹公公，你先退下吧。”

“陛下。”曹正淳愣了愣，蘇長明武功極高，若是在這里對皇帝不利，他又沒護衛在身邊，整個皇宮，怕是真的沒人能擋住蘇長明了。

“嗯？”朱厚照帶著質問的語氣，悶哼一聲道。

曹正淳躬身道；“老奴這就去、”

隨著曹正淳離開，一眾內侍也被摒棄，整個乾清宮內，只剩下了蘇長明和朱厚照兩個人，相互對視著看向對方。

“見了朕，你也不跪？”朱厚照瞥了一眼，將茶杯放下，意有所指道。

“草民蘇長明，拜見陛下，吾皇圣躬安！”蘇長明躬身作揖道。

“朕安！”朱厚照起身上前扶著蘇長明的手腕道：“倒也不是不知禮數。”

“陛下厚愛。”蘇長明心中一緊，這朱厚照伸手拉著自己，他要干嘛？該不會是這貨有什么斷袖之癖？龍陽之好？

被朱厚照領到龍椅旁，蘇長明還未緩過神，朱厚照已經落坐，看了眼蘇長明道；“朕找你來，是有間重要的事情，要交給你做，你可愿助朕一臂之力？”

“陛下言重，草民本是鄉野草莽，機緣巧合，立些尺寸之功，怎敢言助力。”蘇長明屏氣凝神的等著朱厚照下文。

至于殺了朱厚照？這非但對蘇長明沒有一絲一毫的好處，反而會引來無窮無盡的禍水。得不償失！

“你即是古三通的弟子，應當不會不知，當年太湖一事的蹊蹺，朕言盡于此，朝中勢力縱橫交錯，盤根錯節，朕需要一個人來破局。”

朱厚照也不抬眼看蘇長明，語氣平淡，似乎也并非蘇長明不可。

停頓片刻，蘇長明道：“陛下想要如何破局？”

既是選擇了要踏上這條賊船，那也只能一條路走到黑，若是自己真的跳進來攪局，事情也并非不可為。

朱厚照在紙上寫下‘錦衣衛’三個大字，紅砂御筆圈了個圈，朱厚照道；“你營救母后有功，朕卻也沒什么能賞你的，朝中各部的位置，也不好安插，但錦衣衛卻不盡然。”

“朕要你在最短的時間內，滲入錦衣衛，并且從曹正淳的手里搶過錦衣衛，清理所有被安插的眼線。”

朱厚照話音剛落，蘇長明小心臟怦怦亂跳，神色遲緩的看著朱厚照，目光愕然，暗暗思忖道；“這是個昏君？他拿我當刀子用啊。”

“怎么？愛卿認為，有何不妥？”朱厚照見蘇長明神態變化，開口詢問道。

“草民即得陛下信任，自當肝腦涂地，赴湯蹈火！”

蘇長明毫不猶豫的接下了朱厚照給的任務，破局？既是朱厚照的破局，也是蘇長明的破局，除掉朱無視和曹正淳，他也算完成了古三通的遺愿和遺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