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看著自家兒子,勉強擠出來了一個笑容。
“小執…媽沒事?!?
“我不是讓您不要再打什么零工嗎?錢我和爸會轉,你好好在家養病就行?!?
“您要是再偷偷找零工干,您找幾次,我爸就餓幾頓。”
一旁躺槍的周江海:“?。??”
他家兒子,這么了不得了??
下一秒。
幾乎是周執話音剛落的瞬間,有個粗獷的聲音從門口響了起來,“你們幾個,干什么的?”
“廚房重地,不允許有外來人進來?!?
聞言,周母神色中有了一分急切,“孩子他爸,你帶著小執先出去吧,等下我就過來?!?
無奈之下,兩人才轉身離開。
周執自然知道,自家老媽性格倔得跟頭驢似的,現在要她跟他們離開鐵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臨近中午的時候,周母來了。
不過來到這里,她還是有活兒要做。
原來,她早就在這里約了一份零工,就是幫賣水果的老板從車上把水果卸下來,裝到筐子里。
再把筐子用小推車推到攤位前,擺好。
裝一筐五角錢,她覺得很好。
眼見著媳婦又是忙活起來,周江海也上去幫忙。
不成想,自己的腰還沒妻子的好,只是卸了兩筐,他就直起身子,捶著自己的腰。
腰疼,是真的腰疼。
正在這時候,一起卸水果的幾個女人走了過來,像是要吃人似的把周江海圍住。
還沒等周江海反應過來,幾個女人就指點起來。
“瞧瞧,這么五大三粗一個老爺們兒,還要老婆做這么多事,明面上是這樣,那在家里不更受委屈了么?”
“就是就是,”另一個女人道,“要我說,他就是個廢物,才裝了幾個蘋果,你瞧瞧他,就腰疼了還是…”
周執漫不經心的看著面前幾個女人,扶住了周江海。
冰冷的眼神讓面前的女人一顫。
“你干什么…把我的顧客都給嚇到了!”
一伙人,哄哄嚷嚷的,就在李忠的車旁,李忠本來是在車里等人,小睡一會兒,卻沒想著被這群人吵醒了。
伸出頭,看是周執小兄弟,李忠二話不說就下了車。
“嚷嚷什么呢嚷嚷?幾個女人在街面上,圍著人指指點點的,丟人不丟人?!?
“你誰啊你,我們姐妹說什么,關你什么事兒?”這女人仰著脖子說道。
“就是就是,我們在街上跟人說話,你一個大老爺們兒橫插一桿子就有理了?就不丟人了?閑的吧你?”
“你還別說,我看出來了,他們兩個都是一伙兒的,要說啊,物以類聚,我看這人八成也是個廢物,你們說,是不是?”
“呸,”一個年齡五十歲上下的女人狠狠在地上唾了一口,又把腳踩在上面,使勁兒擰著,“惡心,惡心,真惡心!呸呸呸!”
“這不是…李主管嗎?”水果攤的老板認出了李忠,忙著給李忠遞上一顆煙,點上。
李忠心也大,客客氣氣地跟那男人握了手。
“他是…”
剛才吐口水的那婦女吃了一驚,水果攤主可是她們老板,工錢要從這里拿的,老板都這么恭敬對待的人,那身份能低了?
水果攤主轉過頭來,“大江廠你們知道吧?”
“知道知道!”幾個女人連連點著頭。
“大江廠可是我們鎮上數一數二的企業,聽說資產都上千萬了,就連省里的領導都來視察過呢!”
攤主冷著臉,點了點頭,“知道佛尊貴,羅漢來了不低頭,我真是服了你們了。”
“那他是…”還有女人腦子沒轉過彎來。
“大江廠的主管,李主管,廠長的副手,你們說,這算不算是佛祖身邊的羅漢?”
“??!”幾個女人大驚,連忙換了笑臉,哈巴狗似的向李忠道歉道,“李主管,對不住對不住,我們眼拙不識羅漢面,別跟我們一般見識啊?!?
本來就沒往心里去,這種人李忠見的多了。
事實上,他這次是在為周執出面,打抱不平,至于這幾個女人對自己的冷言冷語,他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不用給我道歉,”李忠道,“我老板是周執兄弟,要道歉和他道歉。”
老板…周執??
就剛剛那個小少年??是廠子里的老板?
在場幾人愣了愣,目瞪口呆的看著周執,“周…周先生的兒子…變成大江廠的老板了??”
他們莫不是在做夢??有幾個女人立馬反應了過來,轉了神色,笑嘻嘻的,“周先生,剛才那只是跟你開玩笑,你別往心里去啊?!?
“瞧你說的,周先生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我看他心里正想著別的什么大事呢,根本沒心思聽我們的碎言碎語?!?
“你們說的都不對,”那個認識周江海的女人又是擠了上來,道,“老周這人我最了解了,他心胸可寬著呢?!?
“在家里,從來就沒跟老婆生過氣,對媳婦也是特別的好,你說是不是啊,姐?”
她轉頭笑著對周江海的媳婦說道。
從來沒聽人說過這種話,周江海的媳婦臉頓時紅了,想了想,自己的丈夫確實沒對自己吼過。
兩個人也沒吵過架,她點了點頭。
“哎,這就是了,我說的不錯吧?老周這人還是我最了解,咯咯咯,”那女人說完話,母雞似的笑了起來。
就這樣,矛盾算是解開了。
臨走之前,那幾個女人還幫著周江海的媳婦做了一些碎活,忙完她們就去吃飯了,畢竟已經到了中午時分。
周執轉頭看了李忠一眼,點了個頭。
“李叔,您和廖叔說句,我明天就來廠子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