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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陳年舊案

  • 疑罪迷蹤
  • 龔小浩
  • 2841字
  • 2021-10-22 18:16:16

譚洋縣是一個距離榆林縣大約三十公里左右的中等縣城,同樣也是趙陽付當年涉及的那起追債殺人案的案發(fā)地。

薛延一大清早就驅(qū)車來到了譚洋縣公安局,他將車停好之后又在公安局門口轉(zhuǎn)了幾圈,這才走了進去。

負責接待薛延的是一位在局里工作了二十余年的老民警,姓葉,叫葉寶新。

他一見到薛延,連忙熱情地迎了上來,一邊握手一邊說道——

“你好你好,這邊的事情上面已經(jīng)交代過了,我姓葉,你叫我老葉就好了。”

“行,我是榆林縣刑警中隊的副中隊長薛延,目前暫代隊長一職,今天來這里主要是想要查一件發(fā)生在2006年的高利貸追債殺人案,希望能夠獲得你們的協(xié)助。”

薛延說話很客氣,這讓葉寶新對他的第一印象非常好,說話也逐漸熱情了起來。

“好說好說,兄弟縣有案子要查,我們幫忙是應該的。關(guān)于你說的那個案子,當年我也參與了,不過因為時間有點長了,很多細節(jié)都記不清了,要不我們先去檔案室看一下當年的卷宗,你看怎么樣?”

“可以啊,那麻煩你了。”

薛延一邊道謝一邊跟著葉寶新向著檔案室走去。

很快,葉寶新就找到了當年那起案件的卷宗,他先拿在手里粗略地看了一遍,隨后便遞給了薛延。

“就是這份卷宗了,你先看著,有什么想問的,隨時問我就可以了。”

“好。”

薛延應了一聲,當即便坐在了檔案室的桌椅旁,認真地查看了起來。

時間正一分一秒地過去著,隨著薛延閱讀的深入,當年的那起案子也再度浮出了水面。

21世紀初期,伴隨著改革開放而帶來的經(jīng)濟騰飛,許多小縣城里都涌現(xiàn)出了一大批想要創(chuàng)業(yè)的人,而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非法借貸以及地下錢莊在那個時候一度非常盛行。

死者名叫戴昌,男,38歲。

死前經(jīng)營著一家衣帽加工廠,因為資金周轉(zhuǎn)的問題,曾經(jīng)向當?shù)氐囊患腋呃J公司借了大約六萬現(xiàn)金,但在之后的一年里連本帶利翻成了二十萬。

戴昌無力償還這筆款項,于是這家高利貸公司便遣人上門索要,在扭打中發(fā)生了這場悲劇。

薛延注意到在這份卷宗中還有兩個十分令人在意的細節(jié)。

第一就是戴昌無論是聯(lián)系當時的那家高利貸公司還是拿到款項,都是通過趙陽付這個人進行的。

也就是說,趙陽付在戴昌的面前,儼然是這家高利貸公司負責人的模樣,但在案發(fā)之后他卻搖身一變成為了公司內(nèi)的財物人員。

第二是在案發(fā)之后,高利貸公司將主要責任推給了當時所外包的追債公司,并提供了相應的合同證明,在客觀上免去了其追債至人死亡的主要責任。

最終這起案件的結(jié)果是由兩家公司的注冊法人相應承擔主要以及次要責任,而因為追債導致被害人死亡的追債人則被判為了過失殺人罪承擔了相應的刑事責任。

至于趙陽付,整個卷宗里就再也沒有提起過他的名字,就好像這個人憑空消失了一般。

薛延放下卷宗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過了整整兩個小時。

葉寶新依舊還是耐心地坐在了一旁,直到看見薛延將卷宗放了下來,才開口問道——

“怎么樣,還有什么問題嗎?”

“我想知道趙陽付這個人,最后為什么沒有查下去?你們應該知道類似的高利貸公司法人大多都是掛名負責承擔風險的。趙陽付名義上是個會計,但怎么可能會有會計會負責實際放貸以及聯(lián)絡(luò)?”

薛延有些疲憊地捏了捏鼻梁,向著葉寶新詢問道。

“你說的這件事我們當時的確注意到了,而且也查了趙陽付這個人。”

葉寶新回答道。

“那然后呢?”

“沒有任何結(jié)果,那家高利貸公司表面上是一家正規(guī)的公司,和趙陽付也有著勞務(wù)合同。趙陽付涉及的責任范圍是評估借貸者的財物能力以及交付借貸款項,至于當中的過程并沒有任何證據(jù)顯示他曾參與過。我們通過趙陽付的銀行賬戶同樣也核查到了相同的信息。高利貸公司每個月會給趙陽付大約六千左右的薪資,除此之外趙陽付所有名下賬戶都沒有任何額外收入。而在案件的審理過程中,他也堅稱自己并不知道所屬公司是從事違法行當?shù)模谥笠淮涡越o予了被害人家屬兩萬余元的賠償,獲得了家屬的諒解,所以我們就沒有去起訴這個人,而且也沒有立場去起訴他。”

葉寶新如實把自己知道的情況給說了說來,聽得薛延當真是一臉懵逼。

“不是老葉,你們這個案子當時查得是不是也有點太草率了?趙陽付他一個出納,竟然可以自己聯(lián)絡(luò)客戶以及將款項移交給客戶,這種事情簡直是聞所未聞啊。而且他說自己不知道自己在高利貸公司上班你們就信了?在這種地方怎么可能會有人不知道自己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說得我們都懂,但辦案是需要證據(jù)的。我們當時都覺得趙陽付這個人可疑,可問題就是沒證據(jù)。無論是銀行流水,電信通話記錄,都沒有任何證據(jù)可以指向他是知情者甚至是公司的參與人。這樣一個人就算我們對他懷疑再大,也不可能繼續(xù)查下去。”

葉寶新露出了一臉為難的神情。

薛延身處別人的地方,不方便和過去一樣隨意的發(fā)火,所以他只能憋著,隨后大口大口地喝著茶杯里的水。

“那催債公司呢?那家公司你們查了嗎?”

“當然查了,結(jié)果那是家新注冊的公司,成員都是一些當?shù)睾屯饪h的混混,法人是帶頭那個混混的老爹。在案發(fā)之前,這家公司只承接事發(fā)高利貸公司這一家的生意。我們對那個混混也進行過審訊,可結(jié)果就是什么都沒問出來。”

“呵,真是厲害,看起來破綻百出,實際查起來卻又是天衣無縫。”

薛延冷笑了一聲,卻沒有再繼續(xù)詢問下去。

他看得出來,葉寶新也因為自己的詢問而顯得有些尷尬。

顯然他也是希望能夠把案子追查到底的,但的確遇到了無法克服的困難。

葉寶新一聽薛延著么說了,連忙點了點頭。

“誰說不是呢?但凡能查下去的案子,無論如何我們都一定會追查到底,可有些時候的確是迫不得已。這案子不結(jié)束,被害人的工廠就無法進入司法保護程序,受到破產(chǎn)保護,他家里又大大小小七八口人等著吃飯,外面的債主也是一大堆。我們之后又堅持查了一個月,但實在找不到任何同高利貸公司實際操作人有關(guān)的線索,最后只能選擇結(jié)案了。”

“那關(guān)于趙陽付這個人,你知道他后來去哪了嘛?”

薛延最后又問了一句,不過結(jié)果卻令他有些失望。

葉寶新沖他搖了搖頭,略帶為難地說了句——

“我只知道后來他離開我們縣了,至于去哪……唉,當年不比現(xiàn)在什么都開始連網(wǎng)了,想要查一個人的去向其實沒那么簡單,而且我們也沒有立場再繼續(xù)調(diào)查趙陽付了。”

葉寶新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委婉了,薛延知道自己再多問也不會問出什么結(jié)果了。

索性就站了起來,再度與葉寶新握了握手,說了些體面話。

“非常感謝,這邊提供的資料對于我們查案的幫忙非常大,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期待之后可以和你們繼續(xù)合作。”

“好說,好說!不再坐會了嗎?”

“不用了,我還有其它事情要忙。”

“那你忙吧,我送你。”

“好。”

之后的交談對于趙陽付的案子已經(jīng)無甚幫助,薛延在驅(qū)車返回榆林縣的路上一直在考慮著一個問題,趙陽付這個人簡直就好像是一個完美的擋箭牌,可無論如何他都不認為趙陽付就是這些案件的幕后黑手。

無論是當年的案子,還是現(xiàn)在的案子。

一個人如果涉及到了過多的東西,那無論如何都會露出一些破綻。

而趙陽付這個人沒有任何破綻,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在牽著他,讓他不斷在臺前舞動著,進行著完美的表演。

可是,要如何才能夠讓一個完美的人露出破綻?

薛延從未遇到過這樣的難題,他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希望能和顧正見一面。

因為在模擬嫌疑人想法以及猜測他們心理的道路上,沒有人會比顧正做的更為徹底,更加專業(y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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