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作為一個秘書，不該隨便上老板的車。”

“好的，顧總。”

“尤其是老板讓你下車的時候，更不要賴著不走。”

“好的，顧總。”

還是那輛切諾基，還是顧曉和柳君心，還是一前一后。

顧曉對新秘書很滿意，甚至可以說是驚喜。

態度積極認真努力，秘書工作上手非常快。只用了短短三天時間，就幫著把亂麻似的工作捋順，連部分園區的策劃細節節都協助完成。

今天顧曉想著給柳君心放個假，自己則準備去小鎮探探班。

《李思特煩惱》早已開機，可他這個金主除和劇組成員吃過幾次飯，還沒有正式去過片場。

顧曉前腳剛上車，柳君心后腳就坐了上來。

影視主題樂園本來就要宣傳，不存在怕泄密的問題。只是顧曉比較抗拒和柳君心同坐一輛車，總感覺后腦勺發涼。無法集中注意力，影響行車安全。

讓老板缺乏安全感，這是新秘書的唯一瑕疵。

只是秘書同行的要求并不過分，看著小跨包更是不敢上手用強。最后勸導無果，只能帶上一起。

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二人驅車到了小鎮。

上次來的時候，李思說差點不認識。這次顧曉過來，也是差點沒認出來。

不是建筑風格有什么改動，是小鎮里的人變多了。而且相當一部分都是穿老款衣服梳老款發型，時不時騎著二八車飛馳而過。

若不是有許多拍攝器材和車輛，顧曉還以為又穿越了一次。

見到顧曉過來，陸續有人揮手打招呼。因為都有事情在做，還是各忙各的。只有一個帶著老式軍帽的年輕人小跑過來，到近前迎接顧曉。

“顧總！過來怎么不打聲招呼，我們這什么都沒準備。”

來的人叫彭飛，是開心饅頭的編劇。電影由李思自導自演，彭飛是最主要的助手。

“我就隨便轉轉。”顧曉看到彭飛的打扮不由得樂了。

“彭導怎么這個裝扮？也準備客串角色嗎？不過你這個造型像是六十年代，和劇本不符啊。”

“還不是顧總你害的。”彭飛滿臉幽怨：“從這里住下來后，李導是徹底入戲了。不讓穿九十年代以后的衣服，不管出不出鏡都一視同仁。”

“這不關我事啊，我可沒跟他要求這個。”顧曉表示不背鍋。

“可你讓李導幫你規劃小鎮，還無條件提供資金。這下好了，徹底放飛自我。”彭飛無奈。

“開始還只是搭搭布景，可后來越來越著魔。別人是人戲不分，他是人戲景不分。現在哪是拍電影，簡直就是玩實景樂高。”

“是嗎？”顧曉毫不內疚，只有竊喜。“李導人呢？”

“住宅樓那呢。”彭飛道：“我帶您過去。”

顧曉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去。”

穿年代服裝的基本都是劇組成員，一個個都忙的不行。

有的在布置街景調試機位，準備后面的戲。有的則是指揮著工人干活，一看就是兼職了免費勞力，幫著在那堆樂高。

顧曉感覺這個節奏不錯，不想因為自己影響整體進度。

一路上邊走邊看，顧曉既欣慰又驚嘆。

除了他最早的設計規劃外，李思又做了進一步的優化。休息點改成書屋，休息椅椅用樹樁小板凳取代……

不過這些都是小細節，是加分項但也沒什么大不了。讓顧曉驚嘆的，是那些看不到的東西。

許多地方常有一些文化街古董街，看著很像那么回事。可是游客從街道上走過，基本不會留下什么印象。

五花八門的商品經營是一方面，更多是同質化太嚴重，一看就覺得假。

可經李思改進后的街道不同，連門款式都很難看到相同的。而且民居，商店，飯店，小巷……所有的布局，都有一種特別的延伸性。

表面乍看沒什么，但走在其中的感覺很特別。似乎這里發生過什么故事，不由自主產生一種想要探尋的微妙感。

就如同一些新建的所謂古城，和真正古城的原址做比較。那種特別的歷史厚重感，有著非常明顯的區別。

小鎮自然達不到真正古鎮的程度，但已經有了那種感覺。但等到電影上映，從精神層面進行洗禮，這里一定能爆發出更強大的生命力。

“果然專業的事情，就得找專業人士來做。如果找個普通的建筑設計師，肯定又是似是而非。”

顧曉越發覺得這個勞力抓的值。

雖然自己也干過導演，但只能算業內一般水準。懂行歸懂行，和李思那種天賦選手沒法比。尤其是實操方面，差距更不是一般大。

好多行業老板都是專業領域出身，指揮下屬做事是底氣十足。可是長時間遠離基層一線，站位視角又不同，專業素養反倒不如年輕人。

前世的顧曉犯過類似錯誤，這一世自然不會重蹈覆轍。只要在可控范圍內，最大程度的放權。

李思對無人鎮的改造，證明這個決定沒有做錯。

又往前走一段距離，顧曉看到幾個人在墻后施工。看不出具體要干什么，像是要設計某種機關。

顧曉停下步伐，正打算問問，后背突然被撞了一下。

回頭一看，柳君心正在揉頭。

“抱歉，顧總，我走神了。”沒等顧曉說話，柳君心開口道歉。

“哦，沒事。”顧曉有些奇怪。

雖然只相處了三四天，但柳君心已經給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積極，努力，充滿熱情，不管安排什么都會馬上去做，似乎在這個姑娘眼里就沒有難事。

前天晚上熬夜睡著，直溜溜的坐在那。被顧曉叫醒后只是眨了一下眼，姿勢都沒有變。怎么今天走個路，卻能撞到他身上？

顧曉沒有問，和那幾個工人聊了兩句，繼續往前面走。時不時拿余光瞟一下，看柳君心是怎么回事。

柳君心沒再走神，不過神態確實和往日不同。尤其在看到一些演員和拍攝器材的時候，眼神的波動十分明顯。

顧曉心里大概有了點數，但現在暫時顧不上她。

沿途經常看到工人在施工，或是挖溝或是搭架子。還有一些房屋上也鉆了很多洞，好像要搞地道戰似的。

得快點去找李大導演了解下，看看到底在搞什么。玩樂高玩的是很嗨，但也不能玩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