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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南郡之戰

孫宏離去不過數日,周瑜大軍果然到來。

曹仁聞訊,來到城頭督戰,得探馬報知,東吳先鋒乃是蔣欽。

此時他已派曹洪去分守彝陵,這兩城互為犄角,蔣欽若是攻城,勢必腹背受敵。

曹仁心想:我軍新敗,士氣低落,不宜出城交鋒。于是對部將們說道:“蔣欽遠來,我軍以逸待勞,堅守勿戰為上。”

部將牛金卻不以為然,叫道:“兵臨城下而不戰,乃怯戰也!況我軍新敗,正當重整銳氣。某愿借精兵五百,決一死戰!”

曹仁見說話的乃是牛金,平素知他驍勇善戰,心中尋思:此言倒也不錯,不如便派他一戰。

便下令牛金引精兵五百出戰,殺殺那蔣欽的銳氣。

可惜這牛金武力雖然不錯,但腦子不太好使。

東吳派出先鋒副將丁奉出戰,戰了四五個回合,就詐敗退走。

牛金自然不肯,率軍追入陣中,結果被人家一股腦的包了餃子。

曹仁見情況不妙,若是剛一交鋒便損失一員猛將,那么本就低落的士氣怕是再難挽回。

他不禁有些后悔讓牛金這愣頭青出戰,但此刻騎虎難下,無奈,也只好親自披甲上陣,去救援牛金。

好在曹仁武力值夠高,單挑殺敗了徐盛,救出牛金之后,又再乘勝把蔣欽殺敗。

雖說曹仁是不得已出戰,沒成想歪打正著,竟然攪了個得勝而歸,江陵城中士氣大振。曹仁自己也十分高興,竟然勉勵了貪功冒進的牛金幾句。

正得意之時,卻有東吳軍中細作來報,周瑜欲派大將甘寧率軍三千攻打彝陵。

征南長史陳嬌進言:“彝陵有失,江陵不可守矣,宜速救之。”

曹仁心想不錯,便派曹純、牛金二人領兵去救援彝陵。

比起牛金,曹純倒是還算是有些謀略,他與曹洪那么一合計,竟反把甘寧給圍了。

不過他們的上限也就到這種程度了,周瑜大軍一來,敗得那叫一個慘。

好在曹仁事先得知了消息,親自率軍跟周瑜打了個不分勝負,這才將三人救回江陵,彝陵卻終究是丟了。

曹仁無奈,只得帶著眾人,回到江陵召開緊急會議。

曹洪:“現在丟了彝陵,江陵已是岌岌可危,不知兄長可有妙計。若是不行,咱們就可以準備及早撤軍了。”

曹仁想了一想,從懷中摸出個錦囊,說道:“當日孫太守走時,留了個錦囊妙計給我,說是江陵岌岌可危之時才能打開。”

曹洪一拍大腿,叫道:“那不正是現在嗎?兄長何不拆開來看看?”

曹仁心想不錯,便拆開來看,一看之下不由大喜,當即傳令五更造飯,天亮時大小軍馬盡皆棄城,城上遍插旌旗,虛張聲勢。

周瑜看見曹軍要棄城逃跑,便命周泰韓當去追,他自己則是大搖大擺的進城接管。

沒料想曹仁伏兵城中,玩了一手甕中捉鱉,周瑜身中毒箭倒地。若非丁奉徐盛給力,拼死把他搶回,怕是要身死當場。

曹軍一戰大勝,曹仁心中極為舒暢,大贊孫宏之計策當真神妙。

這也是孫宏此刻不在,若是在的話,必然要送給他曹仁一個大大的白眼。

開玩笑!

這一手馬后炮,乃是事后諸葛亮的獨門絕技,那能是人人會使的?

實話告訴你,就是諸葛亮本人來了,也絕沒這本事!

曹仁自然不會這一招,更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他見東吳三軍緊守寨門,派牛金前去叫戰,吳軍也是不動分毫,心知周瑜受傷必然極重。

畢竟那箭上毒藥的特性他比誰都清楚,知道周瑜只要生氣,必然一命嗚呼。

可是派牛金連續罵了三天,吳軍營寨卻是靜悄悄的,就令曹仁有些坐不住了。

周瑜究竟是死了沒死?

這周瑜要是死了,那事情就好辦了,不但江陵能守住,更進一步滅吳那也是指日可待。

可他要是沒死,那貿然進兵怕是要吃上一個大虧。

曹仁輾轉反側思量半夜,最終決定親自前往叫陣,窺視吳寨虛實。

次日一大早,曹仁在校場點兵,親率兵馬前往搦戰。

牛金跟在一旁,心中頗覺這罵陣之事,以曹仁這樣的身份沒必要親往,由他牛金前去就足夠了。

畢竟昨日罵得還不到位,夜里他找了幾個軍中罵人較為厲害的前來商討,還專門整理了一套說辭。自信即便是周瑜祖宗八輩一塊來了,都統統都給他們罵翻。

可今日曹仁竟然親自出馬,這樣一來若真要將周瑜給罵死,那么首功自然跟他牛金就沒有關系了。

不過連罵了好幾日,吳軍營寨中的縮頭烏龜門硬是沒探腦袋,今天也未必會出來。

卻不料今日曹仁只罵了數聲,周瑜居然屁兒顛屁兒顛的從營中殺了出來。

為什么!莫非是因為周瑜覺得曹仁長得比較漂亮?

牛金雖然對周瑜出戰的行為非常不滿,但人家都殺出來,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上唄!

罵陣是立功,斬將也是立功,同樣都是立功,那也沒多大分別。

牛金打馬上前,一馬當先,直奔戰場中央叫陣。

眼見老對手丁奉便要上馬殺出,卻見周瑜被曹仁罵得兩句,便吐出老大一口鮮血,竟就這樣到撞下馬。

牛金大怒,暗想:老牛我還沒吐血,你憑啥吐血啊!就算要吐,也能老牛我把那丁奉斬了再吐啊!

可即便周瑜再不該吐血,那也已經吐了,總不能從地上再撿起來咽回去不是?

所以吳軍就這樣敗了,一個人都沒死,卻走了個干干凈凈。

牛金心中的郁悶那也別提了,只知道他早上起來還興致勃勃,要罵死周瑜斬死丁奉,如今卻罵了個毛線,斬了個寂寞。

不過整個曹軍之中,郁悶的大概也就牛金一人,其他人打了勝仗,自是歡聲雷動

曹仁見周瑜吐血墮馬,心中更是驚喜萬分。

他尋思這周瑜搞不好就此死去,若是當真死了,東吳人馬必軍無戰心。到時候再給他們來個夜襲,豈不大獲全勝?

不過夜襲這種事情,還是要先回去跟陳矯、曹洪等人商量一下方案,否則黑燈瞎火的也確實不方便指揮。

曹仁回到江陵,本欲直接去找陳矯,守城士兵卻稟報道:“太守孫宏已從南岸折返,得知將軍出征,便說在將軍府上相候。”

曹仁得知孫宏回來,大喜過望,陳矯那邊自然也不去了,直接打馬回了將軍府。

本來曹仁對孫宏的才能還將信將疑,可自從使用錦囊妙計打敗周瑜之后,便對孫宏佩服得五體投地。

曹仁曾聽人說過,運籌于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但以他見識之廣博,也沒見過幾個這樣的人。

如今孫宏人都不在江陵,卻單品一紙文書便擊敗了周瑜,這位以五萬弱旅擊敗曹操百萬大軍之人。

單憑此節,便足可斷定,孫宏確乃不世奇才。

曹仁回府見到孫宏,當即哈哈大笑,上去給了孫宏一個熊抱:“太守你可總算是回來了!先前你所留之錦囊妙計當真是玄妙莫測,如今那周瑜小兒身中毒箭,怕是活不過一時三刻了!”

孫宏故作驚奇,問道:“將軍所用之毒箭竟如此厲害,莫非無藥可醫?”

曹仁哈哈大笑,將周瑜如何中伏受傷,又如何被他引得怒氣勃發,吐血墮馬等情說了。

最后說道:“我已經派細作至吳寨探查,若是周瑜當真身死,那便乘其群龍無首之際,夜襲大營,不知太守以為如何?”

孫宏搖頭嘆息:“還好我及時趕回,否則將軍今夜若去,恐不復歸矣。”

曹仁大吃一驚,忙問緣由。

孫宏笑道:“那周郎何許人也?其既能直面丞相百萬大軍而面色不改,又豈會因為將軍幾句不咸不淡的辱罵暴怒而亡?”

曹仁皺眉沉吟:“莫非此間有詐?”

孫宏點了點頭:“事非尋常必有妖,依我看來,待會將軍細作歸來之時,必道周郎已死,吳寨之中掛孝舉哀。如此,當可斷定周瑜未死。”

曹仁不解,問道:“為何?”

孫宏:“假死嘛,總要表演一下。倘若真死了主帥,他們必然悄然退兵,如何會在兩軍交鋒之時大行喪葬之禮?總不會是他滿營將士都活膩了吧?”

曹仁經孫宏這么點破,恍然大悟:“確然如此!若非孫君歸來,曹仁必中詭計矣。”

孫宏謙遜道:“將軍身在局中,自難察覺。然宏冷眼旁觀,方能洞察玄機。此非將軍之過,實乃周瑜過于狡猾而已。”

曹仁搖了搖頭,不愿再討論此事,便岔開話題,問道:“孫君此去劉備軍中,不知可有斬獲?”

孫宏笑道:“斬獲頗豐,此來正欲告知將軍,然聞將軍所言周瑜之事,宏忽心生一計,或可當真激怒周瑜。”

曹仁忙問:“孫君又有奇策?愿聞其詳。”

孫宏:“宏此去南岸,乃尊丞相之意,欲把江陵讓與劉備。那劉備得知不需一兵一卒,便能奪取江陵,大喜過望。

于是我便乘機提出條件,讓他休書一封,以示臣服之意。

那劉備身為皇叔,自不愿為一城一地而降,然此不過我漫天要價而已。”

曹仁點點頭,知道劉備絕對不會向曹操臣服,當即問道:“那后來呢?”

孫宏從懷中摸出一封文書,續道:“后來我與他爭執數日,最后,他同意休書一封,以表恭敬,便是我手中之物了。”

曹仁皺眉,問道:“僅表示恭敬又有何用?依我說,如今周瑜已然重傷,這城池他們也未必奪得走,干脆別讓算了。”

孫宏卻擺了擺手,說道:“此書雖無實際利益,然則確實破壞孫劉同盟的利器。若是孫權得知劉備將周瑜賣與我等,又竊取了江陵。

那孫劉同盟非但要冰消瓦解,恐怕還會反目成仇。丞相若是乘兩家相圖之際,率軍攻之,豈非一股而破二賊矣?”

曹仁萬萬沒想到,這樣一份小小書信竟有如此功效:“孫君識見淵博,仁萬萬不及。但不知之后我等該當如何?”

孫宏:“我本與劉備約定三日之后我軍退走,此城任由他取之。但此刻周瑜竟欲設計加害將軍,若是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我等名聲事小,累及丞相事大。”

曹仁:“正是!該當給他一個教訓。”

孫宏向著曹仁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孫宏在他耳旁低語:“今夜我們便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曹仁聽完哈哈大笑:“果然妙計!今夜定叫那周瑜終身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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