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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我陪你去

“爹,這事要不再商量商量?”

他姑娘讀了這么多年的書,是什么德行他自己也清楚。

可真要芳丫下學(xué),每天和宋碗兒做著一樣的事兒,他心里就是不得勁兒。

他自詡比宋建國宋建民聰明得寵,這要是芳丫下學(xué)了,那不是說明他爹娘對他的愛有折扣了嗎?

“商量啥商量,要繼續(xù)讀也可以,那老大就自個出學(xué)費”

宋老三很堅決,這眼看安安就要上初中了,他的成績估計得去縣里,到時候又是一筆支出。

都是女孩兒,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干啥要讓她占著娘家兄弟的便宜去造福別人。

還別說,就她宋芳那個德行,嫁了人也是指望不上的。

宋建軍愕然,讓他自己出?他哪來的錢?他們兩口子的公分可是交給公中了的。

“爹,這芳丫多學(xué)點知識,以后嫁在城里,你也有面兒不是?”宋建軍開始給他爹畫餅。

宋老三心知,甭管有面兒沒面兒,那都不能當(dāng)飯吃。

“甭給我說些有的沒的,這事就這樣定了!”

都怪他對老大一家太寬容,一家子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還嫁進(jìn)城里?宋老三是不相信她有那個本事的。

宋芳見事情已經(jīng)是鐵板釘釘,氣得就要沖出房間。

“堂姐,去哪呢?”

眼見宋芳想溜,宋安大喊一聲,所有人的眼睛都聚集在宋芳身上,宋芳抬起的腳突然不敢邁出去了。

“我,我去下茅房”,她不敢說自己想逃,要是爺爺知道自己的想法,那就不用等下學(xué)期了。所以只能瞎編了一個借口。

“哦,那行。碗筷交給你了,至于明天沒干凈的,那就是你的事了”。宋安才不相信她的鬼話,想逃,門都沒有。

說完,宋安拉著宋沅出了門。

走到院子門口,宋安被宋沅拽停了。

宋沅摸了摸弟弟的頭,心里熨帖極了。原來不知不覺間,她的弟弟已經(jīng)長大到能為自己撐腰了。

“姐,怎的停下了?”

宋沅半蹲下身子,和宋安平齊,認(rèn)真地和他對視。

“安安,今天火氣怎么這么大?”她的弟弟,從來都很溫順的,怎今天就這么暴躁?

不說還好,一說宋安想起了這些年姐姐受的不公平待遇。以前他以為自己幫著姐姐完成就好。可是,不行的。

這些人就好比堂姐,盡管姐姐為他們做了再多,她們始終認(rèn)為是理所當(dāng)然。很多事情只有從根源上解決才是一勞永逸。

“姐,以后我會更加勇敢,我會保護好你的。等我有錢了,我?guī)汶x開這里”

宋安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是對姐姐的承諾,也是對自己的鞭策。

“好,咱安安長大了。”

宋沅理了理弟弟的衣服,笑容更加明媚了,是由內(nèi)而外的開心。

“好了,安安,姐要去喂豬了”

天色已經(jīng)完全暗下來了,小豬該要鬧騰了。

原本別人喂的時候圖省事只喂了兩頓,早上一頓晚上一頓。

但是宋沅勤快,她一天三頓,小豬也長得快。去年殺的,就超過了300斤,每戶都多分了些,大隊長可是高興了好一陣。

“我陪你去”。反正現(xiàn)在也沒心情做別的,不如去看看那些小家伙長多大了。

宋沅頓住,自己還要上山,帶上安安的話,不就去不成了嗎?

“不了,安安,你乖乖回去看書復(fù)習(xí)。姐自己去。姐還有些事,晚上回來得有些晚。”宋沅聲音有些急切。

宋安沉默了,他知道他姐的重點在于她有事。

他從懂事以來就知道,他姐不屬于這個家。終有一天,她會像天上的鳥兒自由飛走,而他能做的,就只有對她好,連著父母虧欠的那份。

“那你等我一下”,宋安一下跑進(jìn)了屋子里頭,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東西。

“姐,你拿著”,宋安把雞蛋遞給宋沅,這可是他特意留的。

“我不要……”,這想來也是外婆攢得很不容易的。

“你拿著我就去寫作業(yè),不然我就和你一起去”,宋安提了個交換要求。

看他灼灼的目光,宋沅沒忍心拒絕。

“好”

宋沅收下了雞蛋,在宋安的目送下出了門。

她猜得沒錯,小豬都餓得嗷嗷叫了。叫聲穿透力很強,老遠(yuǎn)都聽見了。

她步伐更快,到草棚把中午剩下的豬食倒進(jìn)豬槽,小家伙們吃得狼吞虎咽。

等小豬吃飽回去躺著,宋沅起身離開,沒一會兒消失在夜色之中。

“咚咚”

聽到敲門聲,柳青杰一個閃身開了門。

“來了?進(jìn)來坐”

宋沅進(jìn)了門,對早上拜托的事很是在意。也不管禮不禮貌,直接開口詢問。“青杰哥,弄到東西了嗎?”

“你說的都基本上拿到了,衣服只有一套,沒有票了”,弄到的這一套,票還是他托人換的。

“有就很好了”,她不覺得人非要給她都弄到。一是時間倉促,她要得急;二是太過危險。

這個時候,私下交易本就是很危險的事情,柳青杰能冒著險幫忙就已經(jīng)是很仁義了。

柳青杰本來就因為成分問題飽受摧殘,這要是本事暴露了,命運怕是更加坎坷了。

而且現(xiàn)在什么都需要票據(jù),票據(jù)發(fā)放都是定量的,布票一直都很緊俏且被攥得緊緊的。

宋沅也搞不清楚柳青杰哪來的渠道。在她的印象里,柳青杰還是那個被欺負(fù)的男孩,不時受到別人的排擠,嚴(yán)重的時候挨棍子更是不用說的。

也不知從什么時候起。這個看起來被監(jiān)督得很好的人突然做起了別人不敢做的事,還做的很順手。

那時他突然找上宋沅,宋沅還不敢加入,是柳青杰的一句“要不是看你小叔幫過我我才懶得理你”讓她改變了主意。

小叔是她生活里不多的光,既是小叔幫過的人,信任一次又怎么樣!

抱著這樣的心態(tài),兩人從一開始的默不作聲到現(xiàn)在很熟稔,想想也差不多耗費了三年的時間。

“青杰哥,你家背簍得空嗎?可以借我用一下嗎?”這個時候回自家拿,那務(wù)必會引起安安的注意。

“可以,等會兒給你拿”

兩人說話間,一個看起來很是優(yōu)雅的女人進(jìn)了屋,盡管身著布衣,且上面都打滿補丁,可卻絲毫沒有掩蓋住女人優(yōu)雅如蘭的氣質(zhì)。

“沅沅過來了?”

女人也就是安靜云笑著打招呼。他是柳青杰的母親。

“是啊,又來打擾云姨了。”

“這孩子,說的什么話!什么打不打擾,你過來云姨就很高興。”

自從自家敗落開始,這個家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踏足。村里人都對她們母子避之不及,只有宋沅不時過來做客。

“媽,你身體不好,早點睡”

柳青杰看著母親瘦弱的身影,心里布滿了擔(dān)憂。

自從家里的頂梁柱逝世以后,他們每天的生活就是噩夢。

財物被收繳,土地被收回,每天干最臟最累的活,這些慢慢填滿他的生活。

每次他都被母親護在身下,長年累月的辱罵毆打,加上物資的匱乏,他母親安康的身體也在被慢慢消耗掉。現(xiàn)在的每個晚上,他都能聽見母親壓抑的咳喘聲。

“哪就有你說的那么糟糕”

安靜云笑著反駁了兒子,起身進(jìn)了屋。兒子不說,她自己也知道這身子骨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可兒子還小,她還不能完全放心,是得好好養(yǎng)好身體。

宋沅看著離去的女人,眼里是敬佩以及羨慕。

長期的身體心理折磨并沒有消磨掉女人的意志,相反讓她更加堅強睿智,這是宋沅一直都需要學(xué)習(xí)的東西。

“我?guī)闳タ纯礀|西!”

“好”

兩人起身進(jìn)了柳青杰家的儲物間,新送來的東西整整齊齊放在門邊的方桌上。

宋沅看了一下東西,比自己預(yù)想中好得太多。就好比那被子,足足得有8斤左右。

要知道這個時候棉花可是稀罕物,舍得花錢做8斤一床的被子,那可算得上是大手筆了。

宋沅的手撫摸著被子,物資是滿意了,但宋沅內(nèi)心有些擔(dān)憂。這么好的東西,自己手上的錢真的夠嗎?

自己這三年下來,零零碎碎也才存下30塊錢,這些東西,怕是30塊錢拿不下來。

“你這些東西準(zhǔn)備拿哪兒去?”柳青杰出言打斷了宋沅的思緒。

“秘靈山”

柳青杰一愣,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秘靈山?這丫頭膽子也太大了些。這些年饒是自己膽子再大,那也從來沒有踏足過秘靈山。

而今看她的表情,那一定沒少踏足這被松橋人奉得神秘,讓人敬畏的禁地。

“青杰哥,你家背簍借我一下”

柳青杰出門拿了晚上下工帶回來的背簍,沉默地幫著宋沅把東西裝進(jìn)去。

裝完以后,宋沅曲身去被背簍,卻被一只手阻止了。

只見柳青杰把背簍換了個方向,自己躬身去拉背簍的背帶。

“青杰哥,你……”,宋沅有些拿不準(zhǔn)柳青杰的行為了。

“東西太沉了,我和你一起去。”

柳青杰沒說的是,他也正好去看看那人有沒有威脅。如果有,那就趁早讓他自生自滅,省得到時候給宋沅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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