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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荷包風波

“多謝公子操心。”出于各種考慮還是向他福禮道謝。

雖然我也察覺到了這群人意圖不軌,但是我在人群中間,完全被遮住了去,沒有竊取到錢財的賊人會不會對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造成傷害還不得而知,他這一出手也算是保全了我。

“如此看來夫人是知道這群人意圖不軌,那倒更顯得鄙人冒犯了。”他又向我作揖,我們這一來二去看起來非常奇怪。

我正想找個借口開溜,他忽然對我說道:“夫人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

這蹩腳的搭訕方式已經落伍了,我自然不會和他說我是皇后來這巡游的這種事,只好隨口敷衍他:“只是旅經此地。”

“在此與夫人相遇也是一段難得的緣分,不如便由鄙人帶夫人游覽,不知夫人是否愿意賞個臉?”那個人發出熱情的同游邀請。

這倒是讓我開始覺得他很奇怪了,我和他只不過是萍水相逢,而且他也知道我是人婦,還熱情邀請我一同游覽,這個人不會是有什么奇怪的愛好吧?譬如熱愛給有婦之夫戴綠帽子?亦或者是人販子?看我懵懂無知好欺負?

他見我看他的眼神變得奇怪而又警惕,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禮,于是便對我作揖辭行:“實在是在下失禮了,先行告辭。”

我看著他走遠,只覺得他這個人真是非常怪,你說他是個正經人吧,他邀請有夫之婦同游;你說他是個心術不正的人吧,他又彬彬有禮,莫非這就是所謂的“斯文敗類”?

我獨自走在街頭,經過剛剛的事已經對游街全然沒有了興致,果然哪怕在皇城腳下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也有人敢頂風作案,凡是打我錢財主意的都是壞人。原本我還以為至少能見到一個仗劍江湖的俠客,哪怕不是很有名的人,結果什么都沒有瞧見。

巧的是當天晚上街頭竟然有燈會,暮色四合曉月初升之際,街頭上賣家每戶張掛起了各色各樣的燈籠,街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來,多是妝容精致的未出閣的少女和風度翩翩的少年郎。

我猜測這燈會和以前古代的元宵燈會是一樣的性質,互許心意的男女相約上街看燈游玩,獨身的適齡男女也說不準就在燈會上遇上了看對眼的良人,驀然回首又是成就一段人間佳話。

人一多我就開始社恐起來,路過我身邊的有一些姑娘家還會多看我幾眼,然后悄悄和同游的姐妹說話,有的還發出嬉笑聲。

我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她們在笑什么,十有八九是和自己的小姐妹說我這個已經成了家的婦人怎么游燈會還沒有人陪,該不會是與家里夫君不合出來幽會姘頭的吧?八卦人八卦魂也是自古就有。

我看著街頭的男男女女,一時之間竟然也感性地有一些羨慕他們了。我困于深宮,面對著一個并不愛我還裝作不會鑒茶的男人。因為自打蕭箬竹去世后,他收了一后宮的女人,我不但要和他的綠茶斗智斗勇,還要想辦法搪塞敷衍他,真是太忙碌了。

我開始懷念每天上完班回家就能躺在床上快樂網上沖浪的日子了,這皇后狗都不當,當皇后不如自己去當女帝,開辟一方異世界新天地,哪怕當云游四海的閑云野鶴也比困于深宮當金絲雀更自在。

我正出神著,突然周邊嘈雜起來,回神才發現原來是有人嚷嚷荷包在人來人往中被順走了,然后那個人就拉住了他旁邊的兩人,一口咬定是他們偷走了自己的荷包,被他抓住的兩個人連忙自證清白,掏出自己的荷包表示自己身上只有自己的荷包,可是那個丟了錢的人不依不撓地抓著他們說他們手里的荷包是自己的,這無中生有的架勢擺明了一看就是訛錢。

我看不慣這種欺人誠善的騙子,但我也不想在人前出頭,以免槍打出頭鳥,社恐人做不了來這種事,然而我看了一會后還遲遲沒有見義勇為的俠義之士出來幫忙,眼看著那騙子變得更加氣焰囂張,我嘆了口氣,心里的正義感還是戰勝了社恐。

“年紀輕輕身體健全,怎么做這樣小偷小摸的事?”我走過去出聲道,明面上是在批評那兩個受害者,實則暗諷訛錢的人。

那個訛錢的騙子一看有人幫他說話就叫喚得更來勁了,更加一口篤定那是他的荷包了。

“這位夫人,俺們真的沒有,您看,俺們娘親在荷包上繡了俺們的名字。”有一個人看我妝容衣著華貴不凡就把荷包遞給我看,另一個人也遞給我,好像希望我能為他們主持公道。

我拿著兩個荷包掂量了一下,都挺沉的,兩個荷包各繡了“敬”“則”二字,繡字的針法一模一樣。

“這可不能說明就是你們二人的荷包,說不準他的名就就叫敬則呢?”我故意為騙子幫腔。

“是啊!我就叫敬則!夫人你可要為我作證說個公道話。”那個騙子看我衣著不凡,又聽我向著他說話,回應起來更有底氣了。

“夫人,您可不能這么不講理!”那兩兄弟見我不幫他們說話就有點著急了。

“先不急,你且說說,你的荷包里有多少錢?”我安撫那兩兄弟,轉頭問騙子。

騙子看著我手里的兩個荷包,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似乎是在估量兩個荷包里有多少錢,又似乎察覺我在坑他,一下子惱羞成怒起來,不耐煩地對我說:“我怎么會知道,誰會數自己帶了多少錢?估摸著一百兩吧!”

“夫人,俺們知道!俺有四十六兩!”兩兄弟之中的一個人十分肯定地說。

“俺有三十三兩!這是俺們攢下來給娘親買救命藥的錢,忘不了!”另一個即答,看起來表情真摯。

他們兩說得有零有整的,明顯更讓人信服,我在眾人的注視下打開荷包核對,確實一個荷包里四十六兩,另一個三十三兩,這一會大家心里都有了數,周圍的人

“你說你估摸著丟了一百兩,可是這兩個荷包里有總共只有七十九兩,我看你打扮也不像是花錢如流水的人,怎么會一個人帶兩個荷包還記不清自己多少錢?而你記不清就是因為這根本不是你的錢,你為何要訛人錢財?”我把荷包還給那兩兄弟,而后注視著那個騙子。

那騙子看我幫那兩兄弟說話,更加惱羞成怒:“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么?那就是我的荷包!他們偷了我的荷包數了錢。”

“人來人往的街上,我可是看了很久,你立馬就抓住了他們,那他們如何有時間數錢?”我反問他。

“你如若非說自己丟了荷包,那我便替你報官,你且看看官老爺能否替你找著你的荷包,倘若官老爺找著了你的荷包,那荷包里有多少銀兩,我再給你一倍的數,如何?”我說的一字一句擲地有聲,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訛詐官老爺,就算官老爺和他沆瀣一氣也不是大問題,正好轉手交給陸川,想來眼下上司巡查期間州府也不敢做這種自討沒趣的事。

那騙子一看我不好招惹就啐了一口,不甘心地撥開人群離去。那兩兄弟看騙子離開了,連忙對我道謝,圍觀的人也鼓掌叫好。

“俺們兄弟二人多謝夫人!”

“往后你們多加注意,救命錢可莫要被鉆了空子。”我叮囑他們道。

他們兩點了點頭又對我謝了又謝,圍觀看熱鬧的人群也漸漸散去,我剛要離開就迎面看到下午剛見過的那人,我下意識就懷疑他是不是在跟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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