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孟活多慮了。

他跟隨第九司三人下樓，坐上越野車，前往醫院觀察意識不清的少年們。

葉澤拿出一個沙盤模樣的東西——

“看好了。”

沙盤亮起四道藍光，與虛擬駕駛系統相連。

遠在實驗室的人工智能接到信號，變換出一道虛幻人影，它走到駕駛位坐下，一腳油門踩到底，瞬間越野車以極快的速度飛了出去。

“原來是高科技飆車。”孟活恍然大悟。

“不然呢？”

葉澤從他的話語聽出不尋常的味道。

“你在期待什么？”

“沒有，”有蕭暮雨和陸佳曼在，當然是很正常的好東西了，“有AI開車，出行輕松多了。”

穿越前開車還要專注力，以免發生車禍，現在直接解放了。

孟活坐了二十分鐘車，來到十三區的醫院，乘懸浮臺來到十八樓住院部。

作為第一負責人，陸佳曼再次與值班醫生再次確認情況，得到了更嚴重的結果——

少年們的意識接近失控，他們不分白天黑夜的大喊大叫，聲稱有一雙流血的眼睛監視自己，嚴重影響其他病人休息，已經單獨隔離了。

“啊這……”

蕭暮雨和葉澤面面相覷，沒想到一群十多歲的孩子會發展到這一步。

“以現在的情況，我們還能進去嗎？”

陸佳曼也覺得問題大了，她沒有動用第九司的身份強行要求，反而認真請教對方。

“可以，不過他們的情緒波動很大，盡量不要激怒他們。”

“沒事，他們不可能被激怒……”

蕭暮雨小聲說道，被陸佳曼瞪了一眼，立刻閉嘴了。

“好的，我們會注意的，請你帶我們過去吧。”

“這邊走。”

值班醫生帶他們走向另一片病區，直達盡頭那間病房。

“就是這里了，你們自己小心點。”

收到醫生的提醒，陸佳曼推門的動作小心了很多。

可是，她仍然遭遇了少年們的憤怒，聽到第九司的名號，幾個少年拿起玻璃杯之類的東西砸了過來。

“他們已經沒有理智了嗎？我們明明是過來幫忙找原因的。”葉澤滿臉疑惑。

“不，他們在裝瘋。”

蕭暮雨點醒眾人，她的意念呈現一道紫光，壓向瘋狂的少年們。

瞬間，剛剛還張牙舞爪的少年，變得頹廢而安靜，呆呆的看著她。

“好強的意念！”

孟活總算明白蕭暮雨說的話了。

這不……

怒氣值還沒積攢，直接結束了……

“勉勉強強吧，”葉澤是第九司的老成員，見過蕭暮雨太多奇跡，“暮雨妹妹的上限，遠不止如此，不然也不會被稱為天賦最高的成員了。”

孟活點了點頭，剛想說點什么，就被一聲尖叫聲打斷了——

“啊！”

孟活尋聲看過去，看見少年尖叫的原因，也看見了他的噩夢。

只見窗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她飄在半空中，流血的左眼死死盯著病床上的少年們，另一只完好的眼睛變成猩紅色，露出憤怒的神色。

而在她的周身，血落了滿地，像是血色芳華中那一抹紅，一點點向病房里吞噬。

“離我遠點……”

血色接近了靠窗的少年，血中的黑色觸手出現，纏繞上他的脖子。

“救命！”

凄厲的慘叫聲響起，那位少年瞬間突破蕭暮雨的意念控制，瘋狂的拉扯脖子，像是要把脖子拉斷。

“怎么回事？”

葉澤扭頭四處張望，眼中細碎的光芒閃動，仍然一無所獲。

從他的角度看，像是少年要自殺。

“救命！救命啊……快救救我！”

少年凄厲的慘叫聲還在繼續，聽得蕭暮雨皺了皺眉，意念再次出動，卻受到了特殊的力量牽制，費了些力氣才重新拿回控制權。

“砰！”

人影消失，尖叫的少年失去聲音，重重摔在病床上，徒留滿臉驚恐。

陸佳曼第一時間沖上去詢問少年的情況:“你現在感覺怎么樣？”

“很不好！”

少年沙啞的嘶吼著，他臉色蒼白，像是看見了世上最恐怖的事。

“那雙眼睛是她……她回來了！”

“她？”

第九司三人滿臉迷茫，孟活看著他們的模樣，忍不住開口道:

“窗邊有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們幾個人，看模樣，還是個少女。”

“你們沒看見嗎？”

“有嗎？”

葉澤疑惑，他什么都沒看見。

“有啊，而且還攻擊了發出慘叫聲的少年。”

孟活糊涂了，難不成，只有做過噩夢的人，才能看見她？

“我們的確看不見，”陸佳曼倒是很淡定，“每個覺醒者的能力都不同，孟活，你能看見她，說不定是你的天賦之一。”

做噩夢的天賦？

孟活臉僵了，這也能當做覺醒者的天賦？

“可能吧。”他訕訕笑道。

“別緊張，”陸佳曼拍了拍肩膀，“每個覺醒者初次發掘自己的能力時，都會感到不適應，慢慢來，學會運用能力解決問題。”

“好。”

“那從現在起，你來審問他們。”

“我？”

“是啊，我們中只有你能看見她，你不審問，誰審問？”

葉澤同樣報以肯定的目光。

蕭暮雨也向他點了點頭。

“好吧，我來，”孟活低下頭，“她的眼睛，是不是只剩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正在流血？”

“閉嘴！別給我提起她……她已經死了，怎么會再回來？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那個少年嚇到嘴瓢，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死了？

蕭暮雨和葉澤對視一眼，同時Get新的線索。

孟活還想再問，可少年的情緒已經崩潰，完全問不出任何東西。

他只好換個人問:“你看見的那個她，和你們什么關系？”

“關系？”另一少年滿臉鄙夷，“沒有！這輩子沒關系，下輩子也不會有任何關系，呸！窮酸女！老子倒了八輩子的血霉，死了還要來纏我。”

窮酸女？

孟活眼睛一轉，聽他們的話，怎么感覺少女的死另有原因……

他的想法，也得到游戲的承認——

“999號玩家【孟活】請注意，由于你的等級升至Lv.7，主線任務“少女的咒怨”已觸發，是否選擇接受？”

果然有問題！

因為之前已經完成生活體驗類任務，他的等級升至Lv.7，有資格做主線任務。

孟活沒想到，第一個任務就和第九司給的任務相關。

“我接受！”

“叮！999號玩家，你已接受主線任務“少女的咒怨”，請看任務簡介和要求。”

“任務簡介:做新手任務“睡覺”時，我在噩夢中看見了左眼流血的少女，她可怕的模樣讓我無法安眠。

害怕的我接了第九司的任務，審訊同樣看見她的少年們，發現情況不對勁，似乎少女的死并不簡單……”

“任務要求:協助第九司，找到少女的咒怨。”

瀏覽完任務簡介和要求，孟活重回現實，又圍繞她問了幾個問題，無一例外，遭遇少年們各種言語詆毀。

而且，他問不出少女的身份，一提到生前的事，所有人的情緒都變得極壞，要不是蕭暮雨用意念死死壓著，早就暴起拿玻璃杯砸人了。

“抱歉。”

問不出更多，孟活臉色訕訕，人家信任他，他卻沒有完成工作。

“沒關系，我們至少知道少年意識不清，是因為一個少女，”葉澤對于進展還是滿意的，“而且，我們追究真相，除了用覺醒者的能力，也可以用數據檢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