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雖然弱小，但功德實在甜美。

祖龍小姐凝視著自己的手掌，從白皙的掌心冒出極微弱的一點白光，

她哧溜一下，用舌尖將這一點功德吞進肚子，

很奇妙的感覺，

應從來沒吃過這樣美味的東西，

不是味覺上的刺激，祖龍沒有人類意義上的味覺，

除非她真的擁有人身，

不過，她吞噬玄冥之氣，會有冰涼的觸感，啃咬太陽金晶，會感覺到溫暖飽足，

如果要說祖龍的味覺，那這就是她的味覺。

功德的味道全然不同，

這一點功德，帶著莫名的玄奧，這是功德的口感，

應隱有所悟，《道德經》說道德道德，陰陽雙魚流轉，道與德相配，這德，恐怕就是功德。

自己空有道，卻無德，是嚴重的偏廢。

不過更打動應的，卻是功德的‘美味’，

粉粉的，是桃花的色澤，

上面有著淡淡的芬香，應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味道。

她一連吃了好幾點功德，

每一點功德，香味都有微弱的不同，但基底都是某種香氣，

應猜測，那應該就是人類能嗅到、嘗到的，‘桃花’的香氣。

真奇妙！

原來桃花，在人類聞起來是這種香味，

原來桃花的色澤，在人類看來是這么絢爛。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應想起昨天看到的這句詩，

“如果人類的臉能有桃花那么漂亮…”

應把人的臉和桃花對比了一下，感覺興味盎然。

在她的眼中，人的臉是無所謂美丑的，

就像人看到螞蟻，不會理解螞蟻眼中的世界，

螞蟻用觸須感知到的美味，和人類認為的美味，顯然也不會是一回事，

人類也無法體會到螞蟻的審美觀。

但通過功德的滋味，應第一次感受到人類世界的小小一角，

應看了一下自己的玩家面板，微露殺氣，

吃了多少功德，面板上就扣了幾點，

不多了。

‘這些功德是因為試桃花做的藥得到的，所以有桃花的色澤和香味，那其他功德呢？’

應微微生起好奇來。

街上的玩家們正熬夜做著工，一邊討論明天開啟的周常任務。

“可以選邊了，你們選哪邊？”

“還用說，龍王連魏徵丞相都打不過，就是一個菜。”

“不好說，現在龍王不是受封為洛河水神嗎，肯定更強了！”

“說是副本真實具現后，爆的裝備可以帶到現世，我想爆一把蝦兵的槍，帥！”

“我想攢一把蛇牙劍！”

“我今天聽人類宣言組織的干部說，他們要狙擊以前那些獵殺過組織干部的大將、宗師。”

“那宗師們完了啊，真身入副本，宣言組織的干部是能動用陰魔力量的，誰打得過？”

“審判三席直接殺光吧？”

“不知道審判三席能不能打過龍王。”

“你做夢呢！”

“也不一定，今天有人看到好幾條怪龍在洛河里現身，懷疑是龍王叫來的幫手。”

“說起來，真身進入副本，死了怎么辦？”

“據說是在死亡的前一剎那，會被移出副本，如果功德很多，也可以取消這個保護機制，靠復活直接回復最佳狀態，不過太費功德了。”

“那移出副本后，受的傷怎么辦？”

“找孫思邈真人治唄，要的功德比復活的功德少多了。”

“功德功德功德，哪里都要功德，我感覺以后醫家肯定吃香。”

“用你說，那些主修兵家的，這兩天不停找醫生出身的玩家湊近乎，就想湊成固定隊友。”

“說起固定隊友，說下周就要開啟主線任務和新副本，到時候是組隊，西游傳經，你們有隊伍了嗎？”

應聽著這些對話，悄無聲息飛入長安城的夜空，

下方是長安城一百零八坊，雖然大街上宵禁了，但每一坊內部仍有燈火。

陳廣修煉累了，就叫人給他召胡姬來唱曲、跳舞，

應不明白空氣振動有什么好聽，這個世界還不夠吵鬧嗎？

更不理解人類的胳膊腿彎來扭去，有什么好看，

簡直是莫名其妙。

不過，現在在嘗到桃花的滋味后，應與下面那些人類玩家，至少又多了一點互相理解。

那就是對功德的追求。

應看著玩家面板上可以做的任務，

【《探索長安城》：長安是唐帝國的都城，請玩家用腳步丈量古城，點亮地圖迷霧。獎勵：微量功德】

【當前長安城地圖繪制進度：34.22%】

玩家們進不了別人院子、更不能在皇城里亂走亂撞，

長安城很多地方，玩家都沒探索，

在小地圖上，到處都是迷霧。

‘都是功德啊~’

應微帶著愉悅，夜游長安城。

…

“這是我大兒子小黃龍，原本住在淮瀆；這是二子小驪龍，原住在濟瀆；三兒子青背龍，原住在江瀆；四兒子赤髯龍，鎮守河瀆；五子徒勞龍，與佛祖司鐘；六子穩獸龍，與神宮鎮脊；七子敬仲龍，與玉帝守擎天華表；八子蜃龍，原在東海龍王處砥據太岳。”

龍王敖豐向陳廣介紹自己的八個龍子。

“不錯，既然你們來了，就好好干，表現好了，我再封你們為現世龍神。”

“定不負陛下厚望！”

陳廣勉勵一句，給敖豐的八個龍子下發員工面板。

龍子們喜形于色，個個叩首跪謝。

黑腦袋的小鼉龍站在大哥們中間，神氣活現，覺得自己又行了。

敖豐看著九個兒子都聚集身邊，心中也是一陣滿足。

不過，臉上卻掛起三分苦相，訴苦道：“老板，雖然佛老、玉帝祂們未曾阻撓我召回小兒們，但小兒們順順利利辭了職司，卻也要有所表示。”

陳廣笑道：“祂們要什么？”

“功德，平均每條龍，要功德十萬。”

“這就算是辭職違約金了，不過他們怎么收取功德？”

各人的功德都是天地所賜，和這個人是綁定的，

轉移功德，可是陳廣掌握系統，才能做到。

“祂們消息靈通，說到時轉賬給玄奘、傅奕兩位大師，或者兌換成等價的寶物、靈藥，都可。”

“答應了，我先預支你八十萬功德，欠著人家的總歸不好。”

“謝謝老板！”

敖豐喜出望外。

他之前受封為洛河龍神，受功德青雨洗禮，一身功德盡數被用來鍛造自身，把一條黑龍鍛煉成半黑半金的‘準金龍’。

現在身上只有零星入賬的一點功德，遠不夠給兒子們付違約金。

陳廣轉了八十萬功德給敖豐，笑道：“按理說，既然是挖人，該我這個老板來付這個功德才對…”

“您可別這么說，能給老板您效力，簡直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可不敢再讓老板破費。”

敖豐拍著胸脯保證，“微臣父子們一定好好干，爭取早日把這八十萬功德掙回來。”

敖豐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他現在是長洛國第一尊真神，賺取功德的機會大把。

更別說洛河上游，還有妖怪傻乎乎繼續在截斷洛河水流，封閉通往長洛國的地下水脈，

妖怪們造災，敖豐來救災，功德收得極為快樂，下一場雨，隨隨便便就能入賬兩三萬功德。

敖豐賺的功德，陳廣自然有份，

所有員工、客座、玩家賺的功德，乃至西游副本本身的功德，陳廣都有抽成，

他瞄了一眼系統面板，

【現有功德：8700510】

【天道氣息：356】

只剩八百多萬功德，每天平均上漲十多萬功德。

下一步是盡快積攢到1億功德，將三神器最后的‘九鼎’給具現。

“你們回去準備準備，開啟這周的龍王犯長安副本，”

陳廣想到什么，笑道：“這次我也加入副本，你們努把力，看能不能來個大爆，我很想要袁守誠那三枚黃金五銖錢！”

只要是副本世界中出現過的物品，陳廣都能具現。

有了【九鼎】之后，陳廣甚至能具現一些過去未來歷史中的物品，并賦予它們獨特的力量。

袁守誠的金五銖自然也能具現。

不過，具現寶物，要花陳廣自己的功德。

而從副本中爆落寶貝，來源是副本所盜取末世天道的力量。

那自然是能爆落則爆落。

老板要打副本，敖豐頓感責任重大，趕緊告罪退下去做準備了。

等敖豐領著龍子們回轉水府，陳廣換上一身勁裝，提劍快步出了玄都觀。

先去叫幾個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