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偷偷瞄了一眼羅曜月的臉色,貌似不太好。不,是很不好。她深深地覺得,這并不是談這個問題的好時候,一不小心不知道會引來怎樣的滅頂之災,于是閉口不言。
這時候,羅曜月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小晚面前,小晚只覺得這一步步踏在了她的心上。羅曜月一指抬起小晚的精巧的下巴,強迫小晚與他對視,嘴角噙著一抹淺笑,問道:“怎么樣?這么多天來,是不是還是覺得我最好。”
小晚看著羅曜月英俊的眉眼,精致地如刀刻般,在她面前放著光,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地開口回答:“恩。”
羅曜月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臉更靠近了小晚的臉,直到鼻尖與鼻尖對碰的距離,他問:“那你還躲我么?”
美色當前,小晚再次艱難地吞了吞口水,腦子里掙扎著運動了一下思考的神經,胡亂點了點頭:“恩。”
“恩?”羅曜月危險地瞇眼、皺眉。
小晚穩了穩心神,退后一步,試圖離羅曜月遠一點,她想,這樣也許可以清醒一些。她鎮定地告訴羅曜月:“你很優秀,但是我們不適合在一起的。”
“理由。”羅曜月朝她跨了一步,不愿意兩個人的距離這么簡單地拉開,她退,他就進。
“門不當戶不對。”
“那你之前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沒想過這一點么?”羅曜月一步步把小晚逼近角落,小晚一步步后退,直到退無可退。
這時候,印辰天再也聽不下去,他總算明白了這是怎么一回事,總算明白了今天演的哪出戲,他一把揪住羅曜月的后領就往后拽,語氣甚是惡劣:“你們在一起了?”
小晚正想趁隙開溜,哪知一下被兩個人喝住了,嚇得一動不敢動。
“站住。”
“站住。”默契倒是不錯,就是口氣一個比一個惡劣,小晚打心底發寒。
小晚一看,兩個人臉色看上去都不太好,就連平時看起來特別好欺負的印辰天臉上也是狂風暴雨的樣子,小晚更是意識到情況的不妙,立刻又裝起了孫子,站住沒敢動,也沒敢抬頭。
她小胳膊小腿的哪里經得起折騰,還不敢造次,更何況經過剛才,她現在腦子還有些亂,有些想不明白。
羅曜月上前一把拉住小晚,不給她離開的機會,印辰天也拽著羅曜月,不讓一步。
一時間,場面有些糾結,林木有些難過地看著,這時候他連插一腳的資格都沒有。林肅垂了垂眼,黯然離去。
羅曜月眼露厲色,一個箭步回頭,眼神是印辰天從未見過的狠:“辰天,今天讓你來就是讓你明白,我的女人給我知道點分寸!”他真的他M的受夠了!天天看著自己女人和別的男人親密無間的樣子,是個男人就受不了這氣。
印辰天差點就被震住了,因為羅曜月還沒對他這么不假辭色過,回過神,卻也不甘示弱:“我怎么就沒看出來,要是你女人,用得著滿世界找男人么?少給我來圏地這一套!我做事自有我的分寸!”
小晚聽到“滿世界找男人”這幾個字,挺想扇他的,但自己的確沒理再先,也確實在物色未來的相公,她無法反駁。心里默念,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小晚,告訴他,咱們是不是在一起了?”羅曜月抓著小晚,愈發使勁,小晚疼得要死,卻不敢吭一聲。
“可是,我們不是分手了么?”小晚弱弱地說。雖然沒有氣勢,卻也沒有否認了這個事實,她得給自己爭口氣。
羅曜月眉一挑,小晚的心咯噔一跳:“幾時說的?”
小晚思索了一番,好像是沒有正式確定,可是分手又不是離婚,那是單方面確定的不是么?
“你不都要定親了么?”小晚突然想到羅曜月的婚事,一下子又有了底氣。
“剛沒看到我怎么個態度?”他就要親眼讓她看著,省得她胡思亂想,道聽途說。
“那……如意公主呢?”這總不能賴賬了吧?
“如意公主可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印辰天適時開口。
“我羅曜月還養不起一個公主么?”話音剛落,小晚一巴掌甩了過去,誰都沒反應過來。
小晚趁機想逃,羅曜月幾步上去便擒住了她,小晚回頭剛想破口大罵,正好撞進了那雙漆黑的眸子里,仿佛真的要吃了她一般,嚇得所有到嘴的話都生生堵在喉嚨口,心不甘,情不愿地咽了下去。
其實,剛打下去,她就后悔了。
這時候,她是真的怕了,她突然意識到在這里死了,她連收尸的人都沒有,最后可能落得一個亂墳崗,野狗分尸的下場,想想都可憐,她做鬼都不會放過他的!
小晚甚至已經在考慮怎么做鬼報仇,她一定要跑進他夢里,讓他夜夜不得好眠,在他行人事的時候嚇得他陽萎早泄,最好以后都行不了人事,看還有沒有人搶他。
說到底,她就是討厭有人跟她搶他。
想著想著,小晚就委屈了,就難過了,就哭了。
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下來,落在羅曜月的手上,羅曜月跟燙著了似的松開了手。
印辰天上前心疼地替小晚抹去眼淚,小晚第一次沒想領這個情,一把推開印辰天,也沒看到他眼里受傷的表情。
小晚盯著羅曜月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就是做乞丐,也不會給誰做妾,尤其是你!”
說罷,便轉身離開,幸好,這次沒人再來拉她,她不敢保證再呆下去,她還會做出怎樣驚世駭俗的事。
印辰天好不容易按捺住心里想揍人的火苗,說:“我這個悲劇看得還不夠?你讓誰做妾我都不過問,但小晚不行!”
說罷,印辰天循著小晚離開的方向拂袖而去。
羅曜月確實打著納小晚為妾的想法,他忤逆不了皇命,他想,只要待她如妻,又何妨?
只是,他沒想到,小晚的反應居然那么大。他沒法忽視小晚眼里那一閃即逝的絕然,他還不能理解,一個丫鬟居然有那么大的野心,他還不能理解一個來自現代的靈魂對愛情的潔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