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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活

一枝紅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

這是我從記憶中找出美麗面容。

我不知該如何準(zhǔn)確的描繪出我腦中的思想。只因它還沒有形成準(zhǔn)確的意向。

我害怕我會寫不好,會矯揉造作。

我的文字基本都是沒有任何邏輯堆砌。

缺少靈氣,我不知該如何改變現(xiàn)狀。每日渾渾噩噩。

我想要改變。

我卻一次次失敗。

我周圍一片雜亂。我不知如何整理。

我總是將事情拖到明天。

我的文字永遠(yuǎn)觸及不到要點。

我的思想永遠(yuǎn)那樣淺顯。

我的頭一陣疼痛,很多恐怖而又無知的感覺。

我感覺我的腦細(xì)胞正在一個個的麻木,一個個的死亡。我的頭發(fā)正在一點點的掉落。

先從后腦開始,一點點,由白發(fā)掉落。頭皮開始發(fā)癢。我正在想象,窗外此時正在下雨,也許隔壁已經(jīng)睡去,我的腦中的思想,絲毫不能與他人相同,我只感覺無聊。我想起賢圣的一些無聊的話,知覺沒意思,想睡了,可窗外的風(fēng)雨總是吹的我睡不著,我從未這樣細(xì)細(xì)的聽過一場雨,噼里啪啦的,根本數(shù)不清有多少點。

“從明天起”我又想到了這無聊的一句話,凡事都可以從明天起,我生活在一片廢墟,周圍是深淵,看不見底,我不知該如何睡去。

我想看到小說了。看看文學(xué)。

文學(xué)必須虛構(gòu),必須批判,這是我對文學(xué)的一個偏見。沒有了批判的文學(xué),就像是柳絮棉花,看似美麗潔白,實則弱不禁風(fēng),絕對經(jīng)受不住大火的考驗。但有了批判的文學(xué)就像是冷鐵一樣,就算穿過熾熱的火海,也會毫發(fā)無傷,愈煉愈強,百煉成鋼。

我想建造出一片屬于自己的精神家園。擁有批判精神的家園。

窗外是一片紅,我分不清黑夜還是黎明,直覺周身輕飄飄的,似乎有云還在飄,我身旁的影子在動,過了一會,我終于反應(yīng)過來,我正在走路。

我走到路邊掛著一排小紅燈籠的小公園里,說是公園實則是一片已經(jīng)快要荒蕪的廢墟。廢墟的北邊是一片矮樹林,那里很靜,我平時都在這散心。生活上遇到了什么不如意的事情,來到這里走動走動,聽聽鳥叫,看看小蟲,心情就會變好。

這里從來沒有公園,沒有公園,這里甚至連廢墟都沒有,這里的一切,其實都是我的想象而已,我分不清,這是黑夜還是黎明,直覺有人在哭,是誰呢,我仔細(xì)聽,哦,原來是我自己。

渾渾噩噩的生活,終將造成渾渾噩噩的生命。我不知接下來的生活會怎樣過,我不知接下來的人生如何,只覺空虛,直覺乏味,躺平了兩年了,這兩年,什么事情也未曾能成過。我?guī)缀醴艞壛苏麄€人生。很諷刺,我還未掀起狂風(fēng)巨浪,月光就已讓我退潮。也許在我的世界里只有了兩條路,一條生,一條死。可我現(xiàn)在無從選擇,我被五花大綁,綁在這條柱子上,像是被人威脅的人質(zhì),我害怕生,也害怕死,害怕活的窩囊,但終究像放過的煙花一樣,冷得不自然,不美。

有一日,當(dāng)我容顏老去,我也許會對著鏡子哭泣,回想起年輕時的很多事,回想起家鄉(xiāng),回想起母親??赡鞘俏乙芽辞辶巳碎g實景,我已不看了生死,當(dāng)了一輩子人質(zhì),漸漸的麻木了,活著,死了。漸漸被網(wǎng)困著。我回過神,一生就這么悠閑地過去了。不留半點痕跡了。也許我更像是一只被網(wǎng)纏住的蜘蛛,拼命的獵食繁殖,等真正從網(wǎng)上下來時,卻無半點能耐了。或者我像一只蟬,在泥土種生長多年,最終爬到樹上,脫下自己大半生的累贅,隨后悠哉地唱上幾天歌就一命歸天了。

面對山峰沼澤,我手足無措,我虛度了太多,辜負(fù)了太多,孤獨的一個人承受了太多。我已不堪重負(fù),我已成為了另一個我不認(rèn)識的人。我害怕,不是因為懦弱,而是因為,世間的變化太多,太快,有時跟不上,掉隊了,便再無法爬起來了。

繼續(xù)說回開頭吧,一支紅艷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斷腸。我再想不到比這更加美麗的開場了。比這更有想象力的開場了。原諒我這不負(fù)責(zé)任的語言。

華麗的藐視一切,我有些小的確信。也請原諒我的小確信,我活了大半輩子了,累了,累了。我無數(shù)次想過生死這件事,生了又嫌苦,死了又嫌?xùn)|西留不住。也許一死這件事在自身看來也許沒那么壞,我有時真不怕死,對,是有時。有時有著生的希望,我們?yōu)槭裁椿睿矣X著是因為生命有著我們需要追求的東西,需要相信的東西,需要傳承的東西。正是因為這個。我最終才選擇了活,活下去,像牲口一樣,會下去。把人生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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