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坩堝里的巖紋蕈就出現了變化,它們的巖紋就像從二維向三維爬升一樣,變得立體、鮮艷起來。接下來,變得立體的紋理開始分離,并迅速融化在鍋里,將坩堝中原本無色透明的純凈水變成如同泥土下面的頁巖一般深邃的棕色。
就是現在!
桑德眼疾手快,一下子將手邊原本就準備好了的傘蜴皮、狼蛛牙和犀牛角粉一股腦丟進去,隨后開始攪拌。坩堝中藥液的顏色也變得飄忽不定,在棕黃、深灰和純白之間來回交替變化,同時水平面不斷地降低。
“成了!”很快,這鍋藥劑被熬到了僅剩約四分之一的程度,同時,藥液也穩定了下來,不再變顏色,甚至不再沸騰。這時候的石膚藥劑散發著淡淡的泥土味,顏色是不起眼的棕色,澄清透明,看上去就像一鍋烏龍茶。
桑德拿出原本準備好的鋼化玻璃管,將藥液從坩堝中倒了進去。鋼化玻璃管是他從家里要的,理由是害怕在上魔藥課的時候把有害液體不小心灑出去。
開什么玩笑,現在他身上的兩瓶藥劑是他最后的底牌,此次希臘之行涉及到毀滅他家族的“議會”,可謂兇險萬分,不把底牌保護好,到時候想哭都沒地方哭。
他前世可是不止一次看見因為藥水被打翻在地而被擊敗的傻蛋故事了,桑德可不想讓這樣愚蠢的橋段再發生在自己身上。
蓋上鋼化玻璃管的蓋子,桑德將這瓶石膚藥劑收了起來,就放在了巫師袍胸口的夾層里。這件巫師袍也在一個月前被桑德寄去摩金夫人長袍店改了一下,增加了不少口袋和綁帶,儲物能力大大提升。不僅在胸口增加了方便隨時取用的夾層,甚至在兩只袖子的袖管和褲腰處加裝了綁帶,可以用來懸掛魔杖,同樣也很方便取用。
另外,桑德還要求摩金夫人將長袍的下擺和長袖改短一些,變成一件接近襯衫的衣服。雖然摩金夫人有些不情愿,但在桑德又買了一件與原先相同的長袍,并將改動理由解釋成為了學習飛行課方便后,她還是同意了他近乎離經叛道的要求。
嗯,這玩意估計就是現代的胡服騎射了吧。
道也不能怪桑德要求多,要知道,他現在學會的魔咒和魔藥里面一大半都是幫助跑路和加強近戰能力用的,除了瓦迪瓦西之外什么遠程攻擊型法術都不會,可以說是一個正宗的近戰法師。
鹿行術、林間步、木甲咒、蕈霧咒、石膚藥劑,配上從小鍛煉的強壯身體,現在的桑德自認為已經可以單挑一個身體孱弱的成年人了——同時,絕大多數巫師都屬于身體孱弱的成年人。
除此之外,桑德還從系統那里抽到了兩個算是有一定攻擊性的魔咒。鷹眼術可以增強桑德的反應力和視力,巨力術則更加簡單粗暴,就是單純的增加身體的力量。前段時間桑德在被一幾個斯萊特林的高年級生圍堵找茬的時候悄悄用過一次,效果顯著,成功嚇跑了那幾個不自量力的傻蛋。
相信我,當你遇到比你矮一個頭還能雙手輕輕一抬就把你拎起來的大力兒童的時候,你也會被當場嚇跑的。
有了這么多buff的加持,桑德恐怕已經成為了霍格沃茨有史以來最暴力的一年級學生了,某湯姆當年恐怕都沒他這么恐怖。
當然,巫師千奇百怪的咒語也千萬不能小看,桑德現在還沒有經過任何的實戰訓練,雖然它的速度理論上能躲過絕大多數有彈道的魔咒,但完全不能排除對方會預判或者擁有即使觸發類魔咒的可能。
嗯,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還是避戰,不要和對方硬剛的比較好。
桑德帶著煉藥的器具,緩緩走出了有求必應屋,準備往回走。
現在的桑德已經掌握了鷹眼術和林間步,行動迅速而且反應極快,費爾奇就算機緣巧合發現了他,也只能看著他一騎絕塵地跑掉,根本不可能把他逮住——當然,目前為止他還沒被發現過就是了。
至于皮皮鬼?那家伙早就已經對桑德敬而遠之了。自從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因為向伊扎爾丟粉筆而被桑德用瓦迪瓦西咒狠狠教訓了一番之后,這家伙就再也沒有找過桑德的麻煩。
沒辦法啊,誰讓他掌握了專門用于對付皮皮鬼的魔咒呢?
對皮皮鬼寶具.jpg
就這樣,桑德很順利地就回到了赫奇帕奇的宿舍。令他感到意外的是,伊扎爾居然還坐在大廳里,就著壁爐的火光閱讀著一本從圖書館借來的書。還開著鷹眼術的桑德一眼就看出來,那是前短時間自己為了研究德魯伊教會而翻過的《德魯伊起源》。
“喲,這不是斯諾小姐嗎?怎么不去看課本,反倒有功夫看起閑書來了?”桑德將手中裝著坩堝等工具的袋子甩在背上,坐到了伊扎爾的對面。
事實上,桑德也是有些驚訝的。畢竟伊扎爾平時確實不怎么看閑書,絕大多數時候看的都是課本,也就前段時間幫桑德查有關梅林的資料的時候看過一點。
“啊?哦,我就是好奇,想研究研究……”伊扎爾似乎并沒有發現桑德的到來,聽見他的聲音后明顯地愣了一下。
“研究啥呀,都這么晚了,趕緊睡覺去吧,早睡早起才能身體好,千萬別學格蘭芬多那群夜游神。”桑德笑著勸道,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也是剛剛夜游回來。
“桑德……”
伊扎爾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桑德的話。在噼里啪啦的木柴燃燒聲中顯得有些顫抖。
“你說實話,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啊?”
桑德一下子被打亂了陣腳,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不想說嗎?”
伊扎爾嘆了口氣,原本就比較嬌小的身軀看上去又小了一圈。
“不想說的話,我也不會非要你說。你從小到大都沒干過什么壞事,我相信你。”
“只是,千萬,千萬不要冒險,好嗎?”伊扎爾的聲音聽上去鎮靜了許多,但平靜的湖面下依舊暗潮涌動。
“為,為什么突然這么說?我怎么會去冒險呢?“桑德沒有否認,而是有些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看見了。”
伊扎爾抬起頭,眼中泛著淚光。
“我看見了,你未來將要遇到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