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師傅這個人吧，以前是市儈了一點，喜歡看人下菜碟。”

“那都是在娛樂圈混久了的老毛病。”

“貪財是貪財，但一點都不摳門。”

“自從那次錄完你們和徐老師那個節目以后，他就變了。”

“跟打了雞血上，說什么非要完成年輕時未完成的夢想。”

“我后來才知道那是因為聽了你的一句話，他要把那部他十幾年前就開始籌劃的電影拍了。”

“拍電影很燒錢的，他現在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再像年輕時候一樣不管不顧。”

“所以才變得那么摳門。”

陳正海說完，看了一眼正在浴室哼著小調的老張。

對于老張的變化，他心里其實是很高興的。

以前的師傅沒有人情味，只看重利益，整天繃著臉，現在的師傅，雖然有點摳，但臉上笑意多了，人也更精神了。

“你說，是不是都怪你？”

陳正海臨了補了一句。

顧承言推脫不掉，笑著承認，“是有那么一點關系吧。”

他不自覺在腦海中腦補出年輕時的老張，想必也是像陳正海這樣的愣頭青吧。

哪有人生來就市儈？

每個追夢人在剛開始的時候，都透明的像一塊玻璃。

又跟陳正海閑聊了幾句，顧承言便回去自己屋子里了。

山里夜風凍人，小團團早已在被窩里躺好。

顧承言一打開房門，只見小團團在床上一會兒換一個位置，一張木床兩邊都被她躺了個遍。

“怎么了？躺得不舒服嗎？”

顧承言走過去坐到床邊，摸了摸床鋪，雖然硬了點，但并沒有雜物。

小團團莞爾一笑，輕輕拉開一側被子，“快進來，被窩給你暖好了。”

顧承言揚起嘴角，躺了進去。

確實暖暖的，很舒服。

小團團卻抖了一抖，顧承言身上沾著寒氣，一進來被窩的溫度瞬間低了好多度。

顧承言伸手想把小團團摟過來抱著。

小團團卻往旁邊一滾，離他遠遠的，“你身上太冰了，先捂暖一點再抱我。”

嘿，嫌棄他？

他偏不！

顧承言把她逼到墻角無路可退，叛逆似地鉆進小團團懷里，“你都把床捂暖了，順便捂捂我吧。”

屋子里面傳來小團團地罵聲。

“臭流氓，你手往哪里放？”

“呀呀呀，涼！”

……

門外兩師徒嘆了口氣，他們是不是沒意識到這里的屋子不隔音？

看來今晚睡不了個好覺了。

當晚12點，顧承言剛要睡著，隔壁傳來了震耳欲聾且此起彼伏的鼾聲。

顯然，老張和陳正海多慮了，睡不了好覺的，是顧承言。

其實剛剛顧承言并沒有做什么，他也害怕小團團著涼，只是跟她鬧著玩了一會兒，就乖乖自己躺到一邊了。

身旁的小團團睡得香甜，沒有被鼾聲打擾。

顧承言反正也沒了睡意，索性起身披了件外衣出去欣賞夜景。

夜色如墨，又有璀璨的繁星點綴，美麗夢幻，和山村的質樸形成了鮮明又不突兀的對比。

耳邊傳來顧承言多久都沒聽過的蛙叫蟲鳴，靜謐且喧鬧。

衣服口袋里的手機震了震，是周宇發過來的消息。

周宇：你們去趟云省把老張怎么了？他晚上十點多的時候，突然跟我說新節目農舍的租金不要了，房東免費提供。

顧承言看見這條消息有些錯愕，老張居然會主動去跟周宇‘自首’？

想起老張在農舍答應自己的那句“我明白了”，難道以為自己是在點他去跟周宇坦白？

這個老張，想得可真多。

顧承言把原因如實告知周宇：因為農舍的房東，就是老張本人。你剛忙完？

周宇：嗯，剛盯完剪片，第一期節目尤為重要，不親自盯著不放心。我就猜到他不會做無利可圖的事情，只不過這個租金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他不收能甘心？

顧承言：放心吧，他打算白蹭你一套裝修，虧不著他。

周宇：哈哈，倒是我多慮了。后天別忘了趕回來彩排，為了配合張春春晚上演出的時間，彩排改到了中午，12點準時到。

彩排改時間了？

他們現在是在離云省省會飛機場有5小時車程的一個小山村，來的時候訂好的回去時間是明天下午4點。

也不知道修車要修多久，能不能趕上回去的飛機。

原定的彩排時間是后天晚上，顧承言本想著就算明天回不去，坐后天一早的飛機回去也能趕得及。

可現在改到中午的話，他只能祈求明天修車別再出什么岔子了。

顧承言想了想，給周宇回過去：這邊出了點意外，我盡量吧。

周宇很快回過來消息：別盡量，是一定。第二期節目電視臺要求改為直播，而且還來了一個很難搞的大牌當飛行嘉賓，他最討厭新人不守時，我擔心會出岔子。

顧承言看完消息，給周宇回過去一個知道了，便收起了手機。

又在外面吹了一會兒冷風，顧承言逐漸有了困意。

他回去睡覺，進屋卻發現小團團把被子踢下了床。

她本人正縮成一小團擠在墻角。

顧承言無奈搖搖頭，把被子撿起來拍拍灰，給給小團團重新蓋上。

自己脫了外衣也上床睡覺。

“阿嚏。”

剛閉上眼，顧承言就聽見小團團打了聲噴嚏。

他把她那邊的被子緊了緊，將她裹起來，擔心她明天會感冒。

次日。

嘹亮的雞鳴劃破了天空的沉寂，一絲光明從東方升起。

天亮了，陽光透過模糊的玻璃鉆進屋里，照到顧承言臉上。

嫩白的臉蛋反射出微微的光芒，顧承言皺了皺眉眼，醒了。

他睜開疲憊的眼睛，感覺此刻頭昏腦漲。

昨天晚上小團團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不習慣，一會兒踢被子一會兒搶被子，搞得他一晚上沒睡好。

小團團也被不停的雞叫聲吵醒。

她聲音虛弱地哼唧：“小言子，我好難受啊，頭好疼。”

聽到小團團說自己難受，顧承言顧不得自己也難受，翻身起來查看小團團。

小團團的臉蛋紅撲撲的，聲音有些嘶啞。

顧承言用手在她額頭上一試，果然發燒了。

顧承言幫她蓋好被子，準備出去詢問原房主村子里面有沒有藥店或者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