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蒼山離涂山并不算遙遠,哪怕是御空飛行也僅需半日光景。可這師徒倆偏偏選擇步行,一路走著去了涂山。
妙靈美名其曰說是要看看如今的這仙界,有了何等的變化。
她倒無所謂,可這一路把小狐貍給折騰壞了。他打小就錦衣玉食養尊處優,何時有過跋山涉水的機會?
這一路上,雨澤妙靈絲毫也沒閑著,盡職盡責的做好了師尊的表率,一邊趕路一邊傳授大道功法。就這樣師徒倆人一路慢慢悠悠的,從碧海蒼山去往了涂山。
一路上,停停走走,走走停停。若是渴了,便讓鬧鬧就去打水摘果。若是餓了,就讓鬧鬧打獵捕魚,這一路上也算過的充實。
身為神尊巔峰期實力的她,自然不需要五谷三餐。但鬧鬧可不同,身為地仙也辦不到一直不吃不喝,光消耗自身靈力。再者,他這一路修煉消耗巨大,自然免不了吃喝來補充體力。
但有一事,始終壓在了鬧鬧的心底,隱忍許久。終于見師尊心情甚好,思慮再三后咬咬牙,將心中的困惑問出了口:“師尊,您為何要劃傷自己的臉?徒兒沒有別的意思,只是不明白師尊為何要這樣做?”
身為一個女子,容顏可是一等一的大事。況且,師尊的容貌曾有六界第一美人的美譽,那可是絕世無雙之顏。難道,師尊當真一點兒都不在乎自己的臉?
“鬧鬧,你也在乎皮相?”她轉頭看向小狐貍,有些意味不明地詢問他。難道天下間的男子,都在乎這皮相之美?
鬧鬧連忙搖搖頭,他并非這個意思,生怕師尊誤會著急忙解釋道:“徒兒心中對相貌美丑并不在乎。只是,師尊您身為女子,難道也不在乎這些?”
“那倘若你喜歡的女子,她的臉不再美貌,你還會喜歡她嗎?”妙靈答非所問,轉而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她有些不明白,周獨幽對她是怎樣的想法。自打出了那滄盈山,自己閉關的數日,他分明就在不遠處默默守著自己。
原以為,當他得知自己容貌被毀一事,大可將自己放棄,不再執著。不曾想,他依舊在自己的身邊不離不棄。這一來,倒讓她有些失算了。
鬧鬧聞言一滯,臉頓時紅了,愣了半晌,才傻傻的回道:“徒兒沒有喜歡之人,若是有,不管對方變成了什么樣,自己都會欣然接受,不會輕易離開。”
“為何?”
妙靈聽了傻狐貍一席話,一時愕然。她忘了,狐族情深不悔,認定了一人,便終生只愛一人。
鬧鬧不好意思的摸摸頭,靦腆的回答道:“師尊莫不是不知道?狐族向來情深,認死理,認定了一人,斷然不會放棄。”
明白了這個道理,雨澤妙靈頓時笑了笑,臉上的疤痕難看之極,卻絲毫不影響她的心情。她這一笑意味深長,讓人難以捉摸,幽幽道:“好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鬧鬧見師尊發話了,乖巧的點點頭繼續趕往涂山。
一晃便是月余過去,鬧鬧一路隨著妙靈奔波,終是趕到了涂山。不曾想,老早便有人在涂山的十里之外,等候他們的出現。
那是一位紅衣似血的青年男子,一張俊臉白皙膚如脂玉,那眉眼之間嫵媚妖嬈,眼波琉璃薄唇輕揚,墨發隨風舞動。一看便知是個妖孽。
此刻的他,正慵懶的躺在荒野之處的軟榻上,那姿態妖嬈媚骨渾然天成,讓人一瞧,不禁欲血膨脹,生出不軌之心。
紅衣男子似乎是來出游的,軟榻前還放置了一張小矮桌。桌上焚著香爐,紫煙縷縷升起,一壺茶水,一碟點心,一個玉杯,倒也簡單明了。
雨澤妙靈自然早已遠遠的就瞧見了,看他這副樣子,只怕是早已等候多時了。故人重逢,不禁讓她嘴角揚起了一抹笑容。
鬧鬧遠遠打量著,只覺得那身影十分眼熟。細細一看,這不是父王嗎?立即欣喜若狂向男子狂奔而去。
“父王,您怎么會在此處呀?哥哥不說您在閉關修煉嗎?您前來是專程為了接鬧鬧?”鬧鬧湊到了他的身前,激動的不知所措,一連三問。
倒讓軟榻上的男子,有些不知該先回答哪個問題。只是明媚一笑,那張妖孽般的俊臉,瞬間如百花絢爛奪人眼眸。
只見他朱唇輕佻,徐徐說道:“好了,好了。父王聽聞你拜了一個師父,估摸著你定是要歸家一趟,特此來等你們。”
鬧鬧一愣,他沒想的通。自己拜師一事,定是兄長告訴父王的。可父王怎會知道他會歸家?這一點就有些奇怪了。
不過,既然父王都提到了師尊,自然要好好的為師尊引薦一番。便連忙轉過身看著雨澤妙靈介紹道:“師尊,這便是我父王褚延齊霄。”
又向父王介紹起了自家師尊,“這是我的師尊……”
不等鬧鬧將話說完,褚延齊霄打斷了他的話。看清雨澤妙靈的容貌后,一臉急色道:“你的臉被何人所傷?”
她臉上那道恐怖的疤痕,讓褚延齊霄滿是心疼之意,都快溢于言表。
妙靈有些意外,不曾想她二人重逢,狐貍的第一句也是問她的臉。看來,這狐貍還是這般在乎皮相之美,半分變化都沒有。
妙靈毫不掩飾,落落大方的說道:“自然是孤自己所為。不然,你認為誰有個能耐傷到孤?你不是一向嫉妒孤的貌美?如今孤的臉壞了,不同你一爭高低,這樣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