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圖上的卡雯大陸布局是人類和獸人開戰之前的布局，那時候的禁忌森林遠遠沒有現在這么大！

是因為原液！原液的滋養使得森林的植被變得更加茂密，更加生機盎然，森林的面積也因此擴張了。

同時，吸收了土壤中殘存原液的樹根也在加速生長，寄生在樹上的榭寄生，也吸取了原液！

吸收了原液的榭寄生果實被鳥兒叼走吃掉，被它帶離禁忌森林，長久以來，被無數鳥類、蟲類攝取的果實、種子，全都隨著這些離開森林的動物遷移到各個地方。

這么多年，原液早已經遍布整個卡雯大陸，而非僅僅存在于森林之中了！只不過因為這樣擴散的原液微乎其微，因此在其他地方，還是無法發生死而復生的事情。

也就是說，如果說行尸走肉是因為土地上的原液而不能離開禁忌森林，那么現在，他們可以對這個障礙視若無睹了，因為整個卡雯大陸上，都遍布了原液的痕跡。

很少，很淡薄，但足夠讓他們活動。

這才是歐文等待這么久才開始計劃的原因，在此之前，他不是不想發動戰爭，而是單純的必須等待原液在卡雯大陸上擴散。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如果是羅德尼弟弟，一定可以用神力加速這一過程。

那么除此之外的禁錮是什么？又是什么讓歐文能在今天之前限制住行尸走肉的行動，是什么讓他能夠操控他們？

“是……”小魚回頭，看向水晶球。

水晶球！

水晶球連接著織霧機，之所以需要水晶球，是因為人類需要將珍貴的原液從鐘樓傳送到尖塔。

但是如果原液沒有了，而尖塔的織霧機仍然在工作，是不是意味著歐文可以在尖塔的水晶球里，加入一些其他的成分？

比如，他可以控制人類的催眠術，可以控制獸人的猩紅眼……他說謊，他不是為了控制斯萊特家族才繼續研究猩紅眼。

他是為了控制那些死去的人類和獸人！

畢竟，他只是一個沒有神力的普通人，他不能像羅德尼弟弟那樣用神力控制行尸走肉。

一切都明白了，他如何控制行尸走肉，如何讓行尸走肉為他所用，一切都明白了。

接下來，只剩最后一步。

小魚意識到了，為什么那幅畫上，畫著莉塔懸浮在兩個水晶球之間，為什么只有這樣，才能點燃兩盞燈。

而點燃兩盞燈的意義在哪，又能帶來什么。

她全都明白了。

接下來……

是時候助他一臂之力了。

……

“首領！人類軍隊已經兵臨城下了！”

“首領！行尸走肉大軍開始移動了！他們要包圍我們！”

“首領！巫師歐文在城門口！”

耀緊緊閉了閉雙眼，再睜開，他眼底的嗜血和狂怒再沒有掩飾。

他不是什么善類，歸根結底，他的體內流著狼的血！

“全軍準備，只守不攻！”耀站起身來，“我和阿什會親自去擊退第一批行尸走肉！”

“首領三思！”眾人大叫。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耀會身先士卒，會打頭陣，他是首領，應該運籌帷幄才對。

“我們要讓他們看看，什么才是我們獸人的真正實力！”阿什走了出來，他換上了鎧甲，這是他壓箱底已久的一套衣服，自從兒女們死后，他再也沒有穿過。

他一直認為，自己連兒女都保護不了，還談何保護獸人國的百姓。可是當戰爭來臨，他是第一個站出來，第一個拿起武器，也是準備沖在最前面的人。

看著曾經的將領重回戰場，眾人也是忍不住熱淚盈眶，高呼跟隨耀和阿什的步伐，一起加入這場戰局！

耀和阿什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堅定不移的信念，和破釜沉舟的勇氣。

阿什曾經卸任離開軍隊的時候曾說，當一個人有了想要守護的人時，就會變得有弱點，變得怯懦怕死，這樣的人不能再上戰場。

而現在，耀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那里放著一縷小魚的頭發。

當一個人有了想要守護的人時，他會變得有弱點，可為了這個弱點，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的變強，只為了守護這個弱點，讓她不受傷害。

“以阿諾德神為指引?！币]上眼，淺含著笑，輕聲呢喃，“帶我走到她的身邊?！?

說完，他抖擻精神，和阿什一起，走出了國門。

跟隨在他們身后的，還有上百位自愿打頭陣的精英。

他們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人類軍隊，卻沒有半點要過去的意思。

人類軍隊的將領有些困惑，他下令止住了行軍的步伐。他知道獸人國中有無數普通百姓，因此不打算主動攻城。

可是出來的這支人數很少的軍隊，看起來又不像是要迎戰的。

因此按照雙方多年交戰的經驗，將領主動停在了原地。

阿什松了口氣，如果他們在對抗行尸走肉的時候這群人類上來了，很難保證在不傷害他們的情況下全身而退。

還不等人類們反應，只聽呼嘯而過的風聲，數不勝數的行尸走肉從剛才潛行的地方竄了出來，沖向了耀和阿什等人！

“他、他們是什么？！”

“我的老天！剛剛那個人的臉！在他跑過去的時候掉在了地上！”

“羅德尼神保佑！”

人類根本沒有見過這些行尸走肉，歐文安排的行軍路線和行尸走肉們恰好相反，因此根本不會遇上。

而人類也沒有獸人那樣敏銳的感官，故而獸人在國內都知道行尸走肉包圍了他們，可他們卻連這些東西的存在都不知道！

耀和阿什像兩道飛馳而過的閃電一般，一左一右繞著城墻，開始對席卷而來的行尸走肉進行攻擊！

他們身后的近百位戰士，也訓練有素地分成兩隊，跟著耀和阿什一起作戰！

盡管他們沒有商量過，可是骨子里的默契和配合，是獸人在早期協作捕食時就刻在基因里的。

他們的預判能力極強，動作又很快，不一會兒，先圍上城墻的一批行尸走肉，就被他們撕碎了。

“不是我說，腐肉真的很惡心！”阿什和耀匯合時，忍不住呸了一口，“太惡心了！”

而不遠處的人類們，則已經扶著樹嘔吐了起來，這是他們見過最惡心的事，一群半腐爛的骷髏架子攻擊獸人，最后被拆骨剃肉，那惡心的腐尸味兒一下子彌漫開來。

“你們愣著干什么？上啊！”歐文突然出現，看見自己的行尸走肉大軍出師不利，一下子惱了起來。

可是人類軍隊一時半會兒無法作戰，就連將領也傻在原地。他們要接受的新信息太多了。

“該死！”歐文怒火中燒，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耀和阿什等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出來，將他的第一批行尸走肉撕碎，再大搖大擺的回去。

“哼，同樣的招數，你們別想玩第二次！”

說話間，歐文就調動自己的行尸走肉大軍，開始大規模向獸人國發起攻擊。

“首領，怎么辦？”眾人看向蜂擁而來的行尸走肉，擔憂之情溢于言表，“這樣的規模，不是我們可以抵擋的。”

“他們的速度太快了，我們的軍隊不能保證速度?！?

“剛才已經是極限了，他們還有人類軍隊沒有出動?！?

耀凝重地點了點頭，這就是歐文的計劃，一批一批的行尸走肉先消耗他們的戰力，然后再用人類軍隊攻擊他們已經疲憊的防御。

很簡單，但一時之間，沒有破解之法。

“守，死守，不要攻擊?！币铝嗣?，“他消耗我們，我們也消耗他們。投石機就位！”

隨著耀的命令，獸人國開始了嚴防死守。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盯著那些速度極快的行尸走肉，生怕他們趁亂進入獸人國內。

一時間，戰況凌亂。耀不得不站在城墻上指揮防御，阿什則加入了防御工作，游走在城墻邊，將試圖爬上來的行尸走肉打下去。

歐文喜不自勝，行尸走肉算什么消耗？他們不怕斷胳膊斷腿，甚至不怕斷頭，只要不將他們的骨架拆散，他們就仍然會發起攻擊。

而獸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只能傻不拉幾地挨打，被動！

“勝利是我的?！睔W文笑著攥拳，看著獸人國的大門，“我的目的……我的目的……就要達成了！”

話音未落，突然森林中傳來一聲巨響！

這一聲巨響驚動了所有人，獸人和人類全都往森林處看去。

而與此同時，行尸走肉們卻突然停止了動作，一個個就好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樣，看起來詭異極了。

“榭布東的子民們，獸人國的百姓們，請停止一切斗爭。”

“我是榭布東的公主莉塔，現在，我要將一個關于人類和獸人的真相，公之于眾。”

小魚的聲音回響在整個森林之中，與此同時，她的臉成千百倍的放大，浮現在森林的上空。

接著，浮現在森林上空的，變成了一張張畫稿和手稿，耀一眼認出，這些都是死在森林里的作者的筆記。

她是怎么做到的？耀不知道，但他知道，卡雯大陸，要迎來一個新紀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