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記憶,是從足以撕裂天地的巨響開始的。
耳畔的爆鳴與恐怖的震動,足以讓所有人意識到,這就是末日。
看著周圍建筑塌陷,水管爆裂,火焰吞噬著殘垣,弱者接連倒下,一種與別人不同的恐懼滋生——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誰。
好在,她一直在我身邊,盡管周圍一片混亂,但她始終緊緊攥住我的手,直到父親趕到把我們接走。
我的腦海中從始至終只有她們兩人,就好像她們是游離于記憶之外的寶物一般,這也是我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我無比信任她們,因為沒有別人能夠信任。
我們來到了通神會的地下總部,在那里我才大概知道了如今的世界究竟怎么了。
幾天前,離奇的大洋風暴結束后,在大西洋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足以被稱作“洲”的大陸,然而幾小時后便被巨型風暴覆蓋。
正當人們商討這所謂的“大西洲”之時,幾天后的南極洲又出了大事。
小行星撞擊級別的爆炸震碎了南極亙古不化的恒久冰層,沖擊的余波將整個南半球攪得翻天覆地,其他地方也沒能幸免。
“沒關系的,這不是末日,畢竟人類還有我們這些身處暗處的敕靈者守護呢。”
父親雖然這樣鼓勵我,但是他的眉眼間卻有著深邃的情感。
“究竟是不是末日可不好說啊,我親愛的李鋒辰會長。”
一個很年輕的聲音從突然出現的流光之門中傳來,隨后一臉笑意的男孩走了出來。
那是我第一次遇到穆玄。
他來自科技發達的時空夾縫——悠久時域,并且是作為管理者存在,似乎是我們的合作者。
只不過我不太明白為什么他在這種時候都在笑。
一位女性繞過光門,對父親說道:
“會長,整個極圈都被奇怪的冰霧擋住,衛星看不到內部,但是在邊緣我們發現了一些紅色的物體,似乎正在向大陸靠近。”
“穆玄,那是什么東西?”
“那是來自異域的客人,而且可不止這么一點。
“從我們觀測到的結果來看,南極大陸上有不少空間扭曲點,冰封的消失讓它們暴露出來,被鉆了空子了。”
正如他所說,當漫山遍野的血色怪物與軍隊短兵相接之時,人類被摧枯拉朽地消滅。
不過還好人類的熱武器很多,在廣域轟炸下,好歹能遏制住它們前進的勢頭。
但是,若是繼續以這樣的方法對抗,這顆星球恐怕已經成為了死星了。
在這樣的基礎下,榮光會,這個一直與我們通神會作對,如日中天的敕靈者組織走到了明處,將世界掌控在了手中。
我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是怎樣,僅僅用了三個多月,大戰便已告捷。
從此世界不再與過去一樣,對于普通人來說,再也回不去過去的安寧日子了。敕靈者這樣的異能者,讓整個世界都魔幻起來了。
“榮光會人多,他們當然能走上臺面,我們人還不如他們零頭多,走個精英路線,干嘛那么大張旗鼓?”
穆玄似乎不是很滿意父親的回答,于是他開始去騷擾榮光會的東亞分部,這反而讓我們慢慢達成了合作。
可能是因為邪靈原典的緣故,我的學習能力非常驚人,這個評價其實也是我對自己的保守說法,在別人看來,只用幾個月就從什么都不會到樣樣精通確實有點反人類了。
知識和與邪靈的戰斗確實充盈了空虛的內心,但是就算如此,我也不會忘記那時的無助,以及令人安心的溫暖。
因此,我會拼勁一切,守住這些被我珍惜的人和物,不能再讓他們從我的靈魂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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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后要考慮的就是我那麻煩的敕力了。
穆玄對敕力的研究還是挺上心的:“人類擁有的敕力一般按照八卦的卦象劃分為八種,
“包括空間(乾),大地(坤),雷電(震),峰崖(艮),火焰(離),流水(坎),毒沼(兌)和風暴(巽)。
“這只是簡單的總結,實際上每種能力都有許多分支,像艮系多是金屬、分割型能力,但也有分解別的敕力的抗拒型。”
“那這樣說的話,我的邪靈原典是啥類型?感覺哪個都不像誒。”
“確實,你哪個都不是,人類個體中確實有很多哪個都不是的敕靈者,一般都是精神體系下的。”
但是我怎么覺得這個體系也和我不搭。
正當我想這么吐槽時,卻被這家伙搶先一步:“你覺得這也不像是和你一樣的體系?確實我也覺得不像,但是不管怎么說,至少也得等它打開再考慮吧。”
它打不開又不是我的錯!
然而打不開的邪靈原典也是用處頗多的。
首先,對于戰斗來說,它能夠為武器或者我自己附著暗流,一種從原典周圍分化出來的不明物質。
這種流動的暗流極其強大,它大幅強化了武器的銳度,甚至于揮出刀波,或者引發定向爆炸。當然,武器自然保不住。
對我自己,則是全面強化,以及緩慢的冰凍副作用,同時兼有情緒壓制,也算是好壞參半吧。
像是充當超大號背包,尋人雷達什么的,算是附加功能,我姑且把周圍人的雷達功能都開啟了。
在我內心深處,不知為何一點都不愿意讓這原典開啟,它身上的謎團實在太多,若是未來我無法再掌控它,將會變成什么樣呢?
我的記憶消失這件事,會不會也和原典有關。
但過去的事我已經記不起來了,所以這個顧慮僅僅只是放在心底而已。
唯一讓我不滿的,是這家伙讓我直接停止發育了,不知為何老爸和小靈也是同樣的情況,她們也不告訴我原因。
因此我的身高恐怕是要永遠停在168這個數字了,甚至還沒有小靈高,想想都來氣,至少讓我長齊全再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