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自山下的炮陣被飛機擊破之后，攻上山的日軍也給山上的國軍給壓了下去。

山下芥木見炮援被毀，覺得以步兵強攻只會增加傷亡，便下令停戰(zhàn)，等候炮援和空炸到來再戰(zhàn)。

山下芥木這下站在幸好沒被戰(zhàn)機擊毀的通信悵營外面，灰頭土臉的望著山上的崖臺。

本來預(yù)想中這是一塊難咽的硬骨頭，事實卻是比預(yù)想的還要讓他燋頭爛額。

邊上的空地上，一些士兵在拾理剛才戰(zhàn)機擊殺的軍士的尸體，尸體被一具具排在地上，他看到那名矮個子指揮官也躺在了那兒。

“我之前就說了嘛，這一戰(zhàn)可能讓你往后連壽司都吃不著，可這眼下戰(zhàn)不勝，你倒先回廣島去了。”山下看著那具尸體自言道。

山上負隅頑抗的國軍也得到了暫時的休整。

有人收拾了水潭里炸出來的魚蝦，居然也撿了百數(shù)十斤，便就著水邊整理出來，在山間起灶烤火，順帶做頓飯來吃。

崖臺邊上的陣地關(guān)口，徐家三少爺和伍峰坐在一火堆旁，手上都拿著一條草魚來烤，三少爺忽然記起那個空中飛去的飛行員臨飛時說過的話，這下問伍峰道：“你娶妻了么？”

伍峰用手撩了下他頭上有點漿硬的頭發(fā)說道：“這是早之前就沒敢再想的事情，往后不知還有沒有這個機會，眼下日寇不除，吾身何安？再說，我一腔熱血豈能赴女人！”

“得得，你別跟我大情懷，那之前有沒有碰過女人呢？”

“本來是有的，家里有一年少時就生了情愫的同學(xué)，后來在一起我們還接過吻了，三二年那時抗日救國的標語貼到了家鄉(xiāng)廣安，我跟隨幾個志同道合的同窗借求學(xué)之名跑了出來。”

伍峰把手頭用樹枝叉著的草魚遞到嘴里咬了一口，燙得抖了下嘴唇嚼著魚肉繼續(xù)說道：“后來心上人小夏找到我在杭州師范學(xué)校的地址，我們互通書信，一度聊得相思火熱，去年上半年尾她來信說不日就起程來投我，可是好事趕不上命運的變化。”

“八月底汪派的特工突然闖進我們一處學(xué)社，對搜捕名單上的人展開屠殺，我從三樓跳窗出去，逃跑時還用磚塊砸倒一個守在路口的家伙，奪了他的槍，回擊追趕我的人，才擺脫追殺，之后我就跟隨自己人活動在這一帶，后來我還幾次回去學(xué)校找小夏，可聽說她是來過了，但是沒找到她，眼看杭州就要失陷，她會不會遭遇不測？怕是以后都見不到了，也聯(lián)系不上了。”

“你辜負了她。”徐三晚將火堆里抽出來的烤魚放在一石塊上敲打上面的火灰。

“她會不會回去家鄉(xiāng)等我？等到頭等來一封告亡書？”伍峰有點情緒低落。

這時，附近走過來一支幾人的衛(wèi)生員小組，戴著鋼盔一身軍裝的女生都顯得英秀端莊，只是衣服和臉容都是戰(zhàn)火繚過的灰垢和血漬。

“還有沒有誰受傷了嗎？”其中一女戰(zhàn)士向各處胡亂吃飯?zhí)铕嚨娜硕押暗溃柟庀拢^上鋼盔的陰影投在臉上，卻掩飾不住那雙有神的明眸和鮮明的嘴唇。

“嘻，這里呢。”徐三晚舉手向衛(wèi)生員喊道。

“那兒傷了？”說話的女戰(zhàn)士走來問道，她挎著一藥箱。

“他這里傷了，能醫(yī)么？”徐三晚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指著伍長發(fā)。

“那里？脫衣服開來我看。”衛(wèi)生員一臉認真，向伍峰走近。

“別聽這小子胡扯，倒是這腿上被子彈磕破了。”伍峰把一邊腿腳卷起褲管，露出擦破表皮以下肌肉的傷口。

“這是小傷嘛，上點藥包扎一下就行。”看樣子比伍峰還大了些年紀的救傷員蹲下來從藥箱里拿出藥品。

另兩個衛(wèi)生員走到了別處去，只有一個跟了過來，這個倒是顯得年輕多了，看樣子還似是個沒成年的姑娘，她對徐三晚看她的眼神都感到有些靦腆。

“姐姐，你有心上人了么？”徐三晚又用他前一陣在徐家灣糾纏少婦的勁頭對包扎傷口的女戰(zhàn)士問道。

神色顯出些英氣的救傷員看一眼問她話的人，說：“你想娶我么？我可是兩個孩子的媽了。”

“沒看出來呢，還以為你為報國效命誤了終身事，想給你介紹我哥你呢。”徐三晚笑道。

“他么？”救傷員看了眼伍峰。“這當下還思春吶？能挺得過山下的槍炮再說吧，要不你去把山下的鬼子都殺光了，我部救傷連女兵全嫁給你，你一下子就有了七個老婆。”

這女人說話流利，思維也靈活，倒是讓伍峰一下窘逼了，好一下才說：“我這人欠情商，就一個老婆都弄丟了。”

“妹妹過來，哥分你一半魚。”徐三晚又打算撩一旁的姑娘。“咋稱呼你呢？”

這姑娘倒是害羞了，但是有一身軍裝托著，大膽的說道：“想我嫁給你，門都沒有！”

“為啥呢？我不夠帥么？”徐三晚又笑言。

“我看你不順眼，你是來干嘛的？咋鬼子的飛機大炮就沒傷著你？”姑娘認真問道。

徐三晚看了下自身的著裝，與周圍人的軍裝格格不入，他想了下說：“我就是來引全殲山下的鬼子的，你瞧著吧，不出半天你會愛上我的，等到了安全地方可別忘了給哥捎來句情話，說你在那頭想哥茶飯不思哦。”

“嗨！”一旁的人堆處投來一聲吼的同時也扔過來一雙樹枝削成的筷子，落在徐三晚身上，那邊的軍士半蹲起來吼道：“你個懽仔！我軍的女孩是你能撩的嗎！閉嘴！”

徐三晚趕緊起身給人躬行示好，他不想跟人一般見識。

這下，天空上傳來由遠而近的轟鳴聲，所有人都站起來仰頭而望。

“日軍的轟炸機來了，這聲音鬼吼一樣，之前追著我們炸的。”軍士里面有人高喊道。

崖臺上方跑過來的將士對山卡口和下方水潭邊的人呼喊道：“所有人分散找掩體臥倒，機槍手就位，飛過來的是日軍的97式重型轟炸機，高位轟炸會對我方陣地構(gòu)成極大的危亡。”

山上下的人都分散尋可靠避地點，同時對守著山下可能攻上來的方向。

跟著傳令的將官對著徐三晚的方向，指著他喊道：“你，你兩個跟我過來崖壁下，唐旅要見到你。”

還沒同一時間分散的兩名救傷員，那個年輕的戰(zhàn)士看著徐三晚說：“你就是這樣打鬼子的？有保護傘呢。”

“哥還有擋殺符。”徐三晚尷尬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