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韋光正一邊揉著摔疼的屁股一邊問。

“這里這么多漂亮姑娘，當然是跟其中一位樹蔭下漫步去了。”

“說實話。”

“肚子疼，去拉屎了。”

段壬滿不在乎地走到柳竹雨面前，朝她一挑眉：“怎么說？走一個？”

柳竹雨眉頭微皺，似乎有些反感他有些輕佻的話，但也沒有出聲拒絕，只是抬手把自己的頭發盤在腦后，露出白皙的后頸。

真正的魅力不需要刻意，舉手投足皆是迷人。

單是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足夠讓人淪陷。

路半夏聽到兩人的對話，很快反應了過來：“第二場你們兩個上？”

“bingo。”段壬打了個響指。

路半夏保持審慎態度地打量了下段壬。

然后他有些驚訝地發現，這個家伙的身材似乎還挺結實——并不像對面舞蹈社那么夸張，但看得出來是有所鍛煉的。

柳竹雨沒有多做解釋，只是邁步走向排球場。

場邊短暫的安靜，接著發出一陣歡呼和掌聲。平日里難得在學校有這么近距離接觸柳竹雨的機會，更不要說是穿著泳裝的她，本就是學校里頂級人氣的柳竹雨自然得到了最熱烈的追捧。

說句不好聽的，只要她在場，誰還看排球啊。

段壬跟在柳竹雨身后，漫不經心地伸著懶腰，還狐假虎威地跟場下打著招呼，仿佛那歡呼和掌聲是給他的。

“柳竹雨很會打排球？”路半夏看著她苗條勻稱的背影，忍不住問身旁的魏憐陽。

“我哪知道，我只知道竹雨會打架子鼓。”魏憐陽聳聳肩，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這個運動是比誰被球砸中的次數多嗎？”韓笙忽然呆呆地來上一句。

路半夏和魏憐陽齊聲道：“不是！”

“阿笙，不要被齊特誤導了。”韋光正語重心長。

齊特只是盯著他腦門上被排球砸出來的紅印子冷笑。

“開始了開始了！”

“柳竹雨好帥呀……”

一陣嘈雜聲傳來，球場上的幾人已經開始在做開賽前的熱身活動。舞蹈社這次上場的顯然也是精銳，女生個高腿長，跟柳竹雨不相上下，男生則在身材和身高上碾壓了段壬一頭，挑染的一縷藍發頗有幾分葬愛遺風。

路半夏看著正在活動手腕腳踝的段壬，這家伙臉上一如既往帶著什么都無所謂的表情，似笑非笑地歪著腦袋看向對面舞蹈社的對手。

所以路半夏很擔心他突然來一句“恰個V，妹妹”。

“OK，上一場你們輸了，還由你們來發球吧。”對面看在柳竹雨的面子上，頗有幾分騎士道精神。

段壬也當仁不讓，把球遞到身旁的柳竹雨手中。

“跟上次一樣？”他問。

“跟上次一樣。”柳竹雨回答。

他們兩個聲音很小，場下圍觀的吃瓜群眾只看到他們擦肩而過，接著柳竹雨走到后場站定，單手持球，身子前傾。

她的大腿一點一點繃緊，身材矯健又唯美，像是站在陽光下的維納斯。

接著一記干凈利落的跳發，排球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向對場。

路半夏沒有看過幾場排球比賽，但他也瞧得出來柳竹雨肯定不是第一次打排球。

盡管是一記出色的跳發，但挑染男并沒有花太大力氣就接到了它，男女之間的差異在競技體育展現得過于明顯。

長腿女生穩穩當當地墊球，挑染男用力躍起，狠狠地朝著段壬的下三路打去。

打柳竹雨自然是毫無懸念地得分，可男女混打本來就有不成文的規矩，不過在他看來，段壬也不過是另一個軟柿子罷了。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段壬竟然接下了這一記角度刁鉆的扣殺。

挑染男剛剛落地，排球就已經從柳竹雨手中飛起。

段壬咧嘴一笑，屈膝蹬地，高高躍起。

“臥槽？”

路半夏忍不住驚呼一聲。

半空中段壬的身體反彎成一張弓，他的手臂是弓弦，排球是利箭。

“啪！”

一聲脆響，白沙濺起，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排球已經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觸地，在場邊咕嚕嚕地滾著。

段壬落地小跳幾下，轉身朝柳竹雨伸出手掌。

柳竹雨稍作猶豫，還是抬手與他輕輕擊掌。

“這……”路半夏徹底愣住了。

“沒什么好奇怪的。”齊特忽然開口，“他如果不是寫什么亂七八糟的公眾號，現在大概已經代表校男排參賽了。”

“他？段壬？”

“對，段壬。”

路半夏深刻地體會到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這個社團里面的人，難道都是怪物嗎？

柳竹雨本身就有底子，盡管達不到專業水平，可跟對面的女生相比還是要高出一籌，再加上突然殺出來的奇兵段壬，第二場比賽很快分出勝負。

場下，禹文軒的臉色有點掛不住了。

他本來以為兩場都是穩操勝券，怎么也想不到不知道從哪鉆出來了個野猴子，上躥下跳打得自己這邊潰不成軍。

話也放了，人也邀請了，這要是輸了他可就真沒法繼續腆著臉跟著韓笙了。

從百團大戰第一次見到她，禹文軒就覺得自己的浪子生涯要結束了。

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完美的姑娘？

他從來就沒把那個一直在韓笙身邊的路半夏放在眼里，一個變態色情狂，白日幻想撲街寫手，金融系猛1，自己跟他競爭就像是三體星人打西伯利亞野人，路半夏應該過來求著自己，將來跟韓笙約會的時候多提幾次他的名字，好讓路半夏也有些參與感。

只是禹文軒掃了一眼對面的陣容，忽然心頭一動，跟身旁的人小聲說了些什么。

這一切場邊的路半夏自然不知道。

他還沉浸在段壬竟然是個罕見的運動宅這一事實。

這種反差寫在書里會不會很有趣？

就在他思索這個設定要放在什么地方的時候，忽然被魏憐陽一拍肩膀：“路哥，下一場我跟你，準備準備上場吧。”

路半夏一愣，看了下目前的陣容。

除了他們兩個，也只有韓笙是沒有上過場的。

總不能讓小妖怪上去吧，那怕不是把對面的天靈蓋都給掀了。

“打起精神啊路哥，這可是關系到你男人尊嚴的一戰。”魏憐陽星星眼，“阿笙的未來就交到你的手里了。”

“什么跟什么啊這都是。”路半夏擺擺手，“上場是得上場，但先說好我水平有限，只是高中時候體育課訓練過。”

“沒關系，交給我就好。”魏憐陽拍了拍胸口。

“段壬是校隊，你是什么水平？”路半夏挑眉，“你不會也是校隊吧？”

“那倒不是。”

路半夏聞言稍稍松了口氣。

“也就是國青隊的水平吧。”

魏憐陽拍了拍手掌，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