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百褶裙怎么樣？”

“顏色不太適合，她皮膚比較白，黑色和灰色更好一點。”

“阿笙不適合走你那樣的御姐風啦，是不是讓她嘗試一下運動裝也挺好啊，感覺她的身子還蠻結實的，誒嘿嘿……”

“……說這話的時候一定要上手嗎？”

路半夏看著面前忽然像是打開了什么奇怪開關的魏憐陽和柳竹雨，跟身旁的段壬和韋光正面面相覷。

韓笙老老實實地站在那背著手，像是個任人打扮的洋娃娃一樣，只是眨巴著眼睛看著兩人拎著不同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劃來比劃去。

路半夏現在在一家女裝店里。

準確地說是他們六個人現在都在女裝店里，三個雄性一臉懵逼，兩個女孩樂此不疲。

就連一向高冷范的柳竹雨，也開啟了shopping girl模式，而且看得出來她相當稔熟，抓衣取褲猶如探囊取物，一套連招頗有些行云流水的味道。

“不是，我們怎么在這兒？”終于反應過來的路半夏如夢初醒。

“什么叫我們怎么在這兒，我們不在這兒我們干什么啊？”魏憐陽一攤手。

“……”

路半夏跟老姐一起逛過商場，所以對女生逛街的熱情大概也有個預估。只是沒想到跟這兩位比起來，路一秋已經屬于雷厲風行了。

還沒在二樓走幾步，他已經被迫跟著串了三個不同的女裝店。

而且魏憐陽和柳竹雨的目的十分明確，只有一個——那就是打扮韓笙。

“這是我們店當季的新品，跟模特身上穿的一樣。”店員小姐姐也熱情地介紹，“話說三位小姐姐可真是是太漂亮了，各有各的美，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店里請來的代言呢。”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再矜持的女生也喜歡聽到別人的夸贊。

“就這些，你先都拿進去試一試吧。”柳竹雨自然而然地拎起一堆衣服遞了過去。

“小姐姐把帽子和墨鏡摘了啊，都到室內了，還帶著多不方便，我幫你收著。”店員小姐姐熱情地朝韓笙伸出手。

韓笙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看向路半夏。

……

店員和柳竹雨幾人齊齊轉過臉，表情各異地盯著路半夏的眼睛。

路半夏被盯得有些發毛，連忙擺擺手：“看我干啥，你想摘了就摘了唄。”

韓笙得令，這才緩緩摘下帽子和眼鏡。

店員正要幫她提著衣服送到試衣間，等看清韓笙的臉，忽然像是腦門被人貼了符一般定住了，手里的衣服也緩緩滑落在地上。

她是該吃驚，就連早就見過韓笙的柳竹雨和魏憐陽都微微失神。

這大概是店員第一次知道“美到窒息”是什么意思。

“小姐您還真是……真是……”店員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尷尬地笑了笑，卻又說不出來什么，只能帶著韓笙快步向試衣間走去。

路半夏扶額，又瞥見韋光正賊眉鼠眼地瞅來瞅去，沒好氣地說：“有P就放。”

“你跟笙妹兒真的是親戚嗎？感覺你倆不像一個物種啊。”

“你像，你倆一個物種。”路半夏嘴上毫不留情，心里把韋光正打入豬妖之流。

“小哥真是有福氣啊，有個這么漂亮的女朋友。”店員在外面等候韓笙換衣服，一邊拍著胸脯一邊跟路半夏閑聊，“我干這行這么久了，頭一次對女生有心動的感覺了。”

路半夏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倒是韋光正一拍巴掌朗聲道：“嘿，您猜怎么著，他倆還是兄妹呢。”

店員的眼角抽了抽。

現在的年輕人玩得都這么大了嗎？這是叫什么，角色扮演來著？

路半夏恨不得把韋光正的腦袋撬開看看里面到底裝了點啥，嘿你妹啊嘿，什么叫“還是”兄妹？

“刷拉。”

就在這時，試衣間的門簾被拉開。

韓笙有些不自在地小步走了出來，輕咬著嘴唇站定在試衣鏡前。

她穿著一件純白色的碎花背心，裸露的手臂與脖頸被層疊的碎花恰到好處的遮掩，下身那件牛仔短褲搭配得看似隨意，偏偏讓人移不開眼睛。

懵懵懂懂的小妖怪變成了純情的鄰家女孩。

“Bravo！”魏憐陽忍不住鼓掌。

路半夏則怔怔地看著面前那張熟悉的面孔，一時間說不出來話。

“這件可以，麻煩幫我找件新的打包。”柳竹雨則更加直接。

“哎哎，怎么就打包了。”路半夏連忙制止，“我可沒錢。”

“我本來要請你吃頓飯，現在換給韓笙買衣服好了。”柳竹雨頓了頓，露出諱莫如深的淺笑，“而且我也想看到韓笙打扮得漂亮些，我樂意。”

“我也樂意。”韋光正發表感想。

路半夏張了張嘴，心想你這姑娘臉盤挺靚，怎么說話一股子大叔味兒。

不過柳竹雨沒有給路半夏繼續開口的機會，只是輕輕擺了擺手：“試試下一件吧。”

于是韓笙就一臉無辜地被店員再次推進試衣間。

接下來，路半夏想要婉拒柳竹雨的念頭一點一點被打消了。

淡紫色的系帶裙，仿佛晚霞一般溫馨迷人；

白色長褲搭配藏藍色上衣，知性又帶著幾分婉轉；

那件黑色的露背裙甚至讓路半夏第一次從小妖怪身上看出了“性感”兩個字。

明明第一次見到韓笙的時候，她身上的白紗甚至不能稱之為一件衣服，可看到韓笙踩著高跟鞋慢慢地走出試衣間，路半夏的心還是漏跳了半拍。

韓笙有些緊張地提著裙角，她從來沒有穿過高跟鞋，所以走路的姿勢像是蹣跚學步的小鴨子，可她的身形卻挺拔的如同白天鵝。

邁著小鴨子步伐的天鵝，小心翼翼地走到路半夏身前。

“路半夏，這個鞋好奇怪。”韓笙看著路半夏的眼睛，有些為難地開口。

可路半夏完全沒有聽進去她說了些什么。

他腦子里現在只有一句念頭。

韓笙原來這么美嗎？

“天哪……我都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了。”店員由衷地發出贊嘆，“如果哪天在電視里看到你，我真的一點都不意外。”

“路哥，我覺得除了手辦和抱枕，笙妹兒想上我的床也不是不……”韋光正話還沒說完，腦袋上就挨了魏憐陽一擊爆栗。

“全部要了吧。”柳竹雨說完，忍不住嘆了口氣，“衣服好不好看，分人。”

“這不太好吧。”路半夏表情有些尷尬，尤其是他瞥見那件裙子四位數的價格之后。

一件衣服還好，這么多件，路半夏承不起這個情。

“你不幫她打扮，那總得有人幫她。”

“我……”

“你們兩個是住在一起吧？”柳竹雨打斷了路半夏的話。

……

一陣異樣的安靜。

路半夏吞了吞口水，覺得空調溫度是不是調的太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