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驚喜，你給我翻譯翻譯什么叫tmd驚喜啊？”段壬一邊拍著鍵盤，一邊眉飛色舞，“沒想到啊沒想到，阿正平日不顯山不露水，手段可真是了得。”

“也許下次可以讓他試試玩我做的RTS游戲。”齊特若有所思。

柳竹雨眼神稍稍有些波動，表情倒是毫無波瀾，徑自轉身重新坐回椅子上，繼續捧著手里的《九州縹緲錄》細細研讀。

“不是，你們就沒有一個人覺得不對勁嗎？”

路半夏抓著頭發，他覺得要么是自己瘋了，要么是這個世界出了大問題。

那可是韋光正，一個白銀癌晚期患者，一個玩了三年都不知道紅藍buff有什么用的“高級玩家”，竟然在solo賽上打出了那樣行云流水的操作。

甚至從路半夏的視角來看，那已經不是行云流水可以形容的了。

那簡直就是“恐怖如斯”。

屏幕里的“路半夏”仿佛裝載了一臺巨型計算機，對手的每個動作，任何細節，都會被完美的處理，分析，緊接著反映在下一步行動中。

他沒有任何多余的操作，每一步都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利落。

“路哥，人總要學會接受現實。”段壬盤腿坐在椅子上轉著座椅，“總有人在某些方面會有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一面，習慣就好。”

這句話說完，柳竹雨不動聲色地抬頭看了段壬一眼。

而段壬則報以熱情一笑，表情似有深意。

但路半夏此刻全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他的大腦還處于半宕機狀態。

“你說的也許有些道理，但那是韋光正，那可是韋光正啊！”路半夏重復著這三個字，似乎這個名字就是佐證他觀點最有利的論據。

“我怎么了？”

熟悉的聲音從門口響起。

房間里的四人齊齊回頭，仿佛看怪物一樣看著站在門口的韋光正。

“怎……怎么了這是。”饒是韋光正心大如斗，也不由自主地抱住胸口，“先說好啊，我可是把你們當兄弟的，饞我身子可不行……啊雨姐我沒說你，你可以饞我身子。”

柳竹雨眼角跳了跳。

“你不是打比賽呢嗎？這么快就回來了？”路半夏一頭問號。

“電競社不就在樓下嗎，上樓下樓能有多費勁。”韋光正聳聳肩。

“真的是你？”

“什么真的是我，那肯定是我啊。”韋光正面露難色，“我跟你們說，要不是我今天早上吃的煎蛋多放了一撮鹽，給我嘴吃咸了，我最后肯定能把那武器給鯊了，就差一丟丟……”

房間里的幾人，表情同時變得古怪了起來。

“什么武器？”路半夏皺眉。

“我對線的那個武器啊？”

“第幾局？”

“路哥你就別消遣我了，我就打了一局，你不會沒看我比賽吧？”

“你不叫路半夏？”路半夏一躍而起。

“你腦子沒事吧？”韋光正關切地把臉湊了過來，“我碰碰看是不是發燒了。”

路半夏一把推過韋光正的胖臉，追問道：“我說你的賬號，不叫路半夏？”

“哦，我一開始是想起你的名字來著路哥。”韋光正聳聳肩，“不過這次不知道為什么電競社改規矩了，只能綁定校園論壇賬號，相當于是實名制了，我就沒辦法咯……”

不只是路半夏。

其他幾人的表情，也都變得分外精彩。

路半夏腦子里更是一團漿糊。

那個起自己名字的人，不是韋光正？

他思索了一會兒，忽然發覺自己剛才似乎忽略了一個十分重要的線索。

“你說這次的賬號，要綁定什么？”

“校園論壇啊。”韋光正不明所以。

……

自己登陸過校園論壇的地方，除了這件社團活動室，就只有自己臥室那臺電腦。

房間里的其余四個人都不可能是參賽者，魏憐陽又在外面參展，那事實就只有一個……

路半夏心里，已經隱隱約約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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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啊，韓笙。”

“總感覺太簡單了。”

電腦前，韓笙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一簇小火苗從她口中竄出，又被她慌慌張張給咽了回去。

不是她目中無人，而是確實有感而發。

“我看了其他人的比賽，還是有一些很強的對手的。不要大意。”耳機里傳來施無雙的聲音。

“施無雙，我能去找你嗎？”

“誒？找我，現在嗎？”

“嗯。”

“可以……不過記得走正門。”

韓笙聞言，扔下二級，墊著腳一路小跑，拉開門之后又想起來路半夏的叮囑，把拖鞋換成出門穿的涼鞋，這才走到對面敲了敲門。

片刻之后，房門被拉開一條小縫，施無雙探出半個腦袋，確認是韓笙之后才放她進門。

“找我有什么事嗎？”

施無雙依舊是一副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打扮，小臂上和指縫里還沾著顯眼的墨漬。

“我今天能跟你學畫畫嗎？”

韓笙看著施無雙的眼睛，開門見山。

“誒？”

施無雙下意識地后退一步，等站穩之后想了想，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可以倒是可以。”

“太好了！”

韓笙一拍巴掌，正要往屋里走，卻被施無雙拉住了手腕。

“但是開始之前，有件事我要跟你確認一下。”

“好啊。”

“你只是覺得畫畫好玩，想嘗試一下，對嗎？”

韓笙歪著腦袋想了想，回答道：“我覺得畫畫好玩，但也不只是想試一試。”

“那你……”

“我想畫得像你一樣好。”韓笙咧嘴一笑，笑容純真爛漫。

施無雙怔怔地看著她，過了好久才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努力做一個好老師的……但是我之前也沒有教過別人……”

就這么猶猶豫豫之間，兩人已經坐在了畫桌前。

“我想想，最開始的話……就從線開始吧。”

施無雙拿起旁邊的鉛筆，在紙上輕輕劃出一條筆直的線，又劃出一條粗細變化的弧線。

“畫是由線條構成的，最基礎的一步就是畫好線。像你這樣的新手，要從基本功開始練起，至少能流暢地畫出我給你演示的這種線條。”

“好啊。”

韓笙從旁邊拿起另一根鉛筆，放在自己的左手里。

“你是左撇子？”

“什么？”

韓笙一邊說，一邊用左手隨意地在紙上畫出兩條線。

一條筆直，一條彎曲。

施無雙的嘴巴，慢慢張開。

她沒辦法不感到吃驚。

紙上的兩組線條，仿佛復制粘貼出來的一般，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