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第二百三十張 不是病了
- 只想寫書的我絕不會和妖怪戀愛
- 路和風
- 2112字
- 2022-09-06 17:03:52
路半夏覺得自己像是躺在一個奇妙的地方,他的身子一會兒燙的像是要著火,一會兒又冷的直打寒顫。
太上老君的煉丹爐?
路半夏反復體驗著從酷熱到嚴寒的感覺,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變得很輕,像是根羽毛,隨時都會被風吹走,整個視線里都是模糊一片,看不清方向。
怎么回事?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韓笙?”
路半夏瞪大眼睛,面前的女孩轉過臉來,果然是小妖怪。
“你……你在這兒?話說這兒是哪?”
韓笙沒有說話,只是盯著路半夏的眼睛,一言不發,臉上再沒有平日里的無憂無慮,那張好看的臉像是籠罩了一層陰翳,于是連女孩的五官都有些模糊了。
“真的是你!”
路半夏的腦袋稍稍清醒了些,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向韓笙的方向跑去,用力地向小妖怪伸出手。
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韓笙永遠在他前面不遠的地方,像是海市蜃樓,永遠都在接近,卻永遠都觸碰不到。
“你去哪了?我還以為你真的走了。回來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你不是想去很多地方嗎?我們現在就去,今晚就走,我交了稿,帶你去海邊,海你知道嗎,比上次去的湖還要大,看不到盡頭那種。我們坐高鐵,坐飛機去,很神奇的東西,你肯定只在視頻里見過……”
路半夏放慢了腳步,像個老媽子一樣喋喋不休起來,眼睛一刻都沒有從韓笙的身上移開。
可那個一向像是清晨露珠一樣單純燦爛的小妖怪,卻仍舊面無表情地看著路半夏,冷漠的像個陌生人。
“你說句話,好嗎。”路半夏的聲音有些干澀,他覺得自己的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抹布。
韓笙終于做出了回應。
她抬起手,伸出食指,對準路半夏的額頭中央。
整個世界忽然變得一片赤紅,韓笙和路半夏身上的衣物在轉瞬間化作燃燒著的灰燼,轉瞬被狂風吹散,狂暴洶涌的火把他們吞沒,巨大的隕石自天際劃破長空,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韓笙和路半夏身上不著寸縷,坦誠相對。
路半夏看著被火焰纏繞的女孩,她的皮膚在赤紅的光照耀下仍舊白得發亮,暗紅色的長發被狂風吹散,那窈窕的身體在仿佛末日的天幕映襯下,有種妖異的美。
“你……”路半夏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
“路半夏。”
韓笙終于開口,聲音卻像是有無數重疊,刮得人耳膜生疼。
“永別了。”
小妖怪的眼睛,像是逐漸熄滅的燭火,失去了色澤。
火焰仿佛回應了韓笙的箴言,巨大的火柱沖天而起,地面龜裂成無數碎片,韓笙的身體被一點一點吞沒,整個大地化為了囚禁她的牢籠,天空變成了禁錮她的枷鎖。
“韓笙。”路半夏一愣,接著終于意識到要發生什么,“韓笙!”
他幾乎是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
大地被火焰吞噬,韓笙徹底消失,世界再次恢復黑暗一片。
接著路半夏睜開了眼睛。
他用了很久,才辨認出自己正盯著自己房間的天花板,只是視線還有些模糊,腦袋昏昏沉沉。
路半夏側過臉,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孩。
“韓笙?”他欣喜地開口。
“再給你一次機會。”熟悉的聲音響起,卻不是小妖怪的。
路半夏的視線終于清晰了一些,他看著坐在自己床沿,表情很是復雜的花妙雨,終于隱約想起來發生了什么。
“朋友,37.6°,你可真能扛。我就說你早上臉色怎么那么差,跟個死人一樣。就這你還能改稿,真是個超人。”花妙雨看了看手中的溫度計,“幫你買了退燒藥,等下吃掉……昨天還好好的,失戀就失戀,怎么還病上了。”
“可能是昨天著涼了。”路半夏想到自己昨天就那么迷迷糊糊地在韓笙床上睡著,也沒有蓋被,這個天氣確實很容易著涼,“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你是該跟我道歉。”花妙雨瞪了一眼路半夏,“天知道把你弄到床上有多費勁。”
“……”
“剛才幫你接了幾個電話,不要緊吧?好像是你的朋友。”花妙雨晃了晃路半夏的手機,“跟他們說了下情況,他們好像還挺擔心的。”
“謝了。”路半夏覺得自己喉嚨像是在噴火,“我剛才,沒說什么奇怪的話吧。”
“沒有。”
路半夏稍稍松了口氣。
“也就是說什么‘回來吧,我帶你去吃好吃的’,還有瘋狂大叫某個人的名字之類的。”
“……”
“放心,只有我一個人聽到了。”花妙雨朝路半夏眨了眨眼睛,接著抬手扶住他的肩膀,把他從床上撐了起來。
“來,路郎,喝藥了。”花妙雨端起水杯,把退燒藥遞到路半夏嘴邊,不由分說地塞了進去。
路半夏艱難地咽下藥,這才重新打量起自己的處境。
窗外還是光亮一片,自己應該睡過去沒有太久。
發燒路半夏也不是第一次,三十七度多也不算高燒,可昏過去這還是頭一回,大概是心力交瘁,外加熬夜趕稿。
“我感覺好點了。等下我們一起過下插畫,然后你就先回去吧。”路半夏不想耽誤花妙雨太多時間。
“我可是照顧了你誒,這么著急趕我走?”
“不是,我……”
“開個玩笑。”花妙雨似笑非笑地伸出手指抵在路半夏嘴唇上,“改畫不著急,我先動筆,等你腦子清醒一點再說——其實不用你看,也沒有任何問題,給我修改后的稿子就夠了。”
“那你來不就沒有意義了。”路半夏苦笑。
“你是不是傻。”花妙雨翻了個白眼,沒有再回話,她的語氣和眼神已經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路半夏還想說些什么,花妙雨卻起身,收起了一旁的毛巾和水杯:“不過你說得對,我是該走了。有人馬上要來了,我在這兒沒準就尷尬了。”
“誰?”路半夏一愣。
“你的朋友們啊,還能是誰。”
似乎是為了應證花妙雨的話,門口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接著是一聲驚天動地的鬼哭狼嚎:
“路哥,你堅持一下,堅持一下啊!”
路半夏眼角抽了抽。
他甚至一陣恍惚地懷疑自己不是病了,而是快要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