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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們,到底是人是鬼?”清晨,聞正一邊打水洗著褲衩,一邊青紅黃藍五色神情,而白道士身后的女娃,早已笑得滿地打滾

“該啊”道士一時之間也不知怎么說

二牛洗的快,不怕受涼還沖個澡,光著膀子就過來了,他看看眾人,再看看白道士,思想還未從群魔亂舞中跳出,“請問你是白無常嗎?”

“都是你惹的禍!”白道士一腦門,精準命中,瘋丫頭吃痛停下動作,被敲飛的發型確實像個瘋癲

“哎呦呦,師父,開個玩笑嘛,老是打我!”

“你自己闖的禍,你自己看著辦吧”

“切切切,哪有凡事都徒弟擦屁股的”瘋丫頭鼓起腮幫表示不服,看著聞正又笑出聲

“你還笑,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白道士作勢要打,被瘋丫頭先抱住手

“略略略,我處理就我處理嘛,師父”瘋丫頭賣個乖,白道士只好放棄,此事就算過去

回到一臉黑白橙紫的聞正,瘋丫頭大大方方正面走近,居高臨下望著他,伸出臟兮兮的手掌,“你好,我叫紫霞云鶯,后面是我師父,燕紫霞”

“嘿,別到處告我名!”白道士趕忙轉過身,假裝不知道

聞正雙手搓著褲衩,臉上瞪大雙眼,還是懵逼完全搞不清楚這兩師徒是什么鬼

“喂喂喂,我在和你說話呢!”云鶯垂下身,四目相近,仔細一看也是眉清目秀,不過她的注意力不在聞正臉龐,而是對方手臂,因為洗漱沖泡顯得特別白凈的雙手,而自己手黑臉黑完全野小子,云鶯隨即起身藏起手臂,并惡狠狠盯聞正一眼,“娘炮!”

她轉身時遇上二牛,后者不偏不倚,“你是黑無常?”

“我是你爸爸!”

“爸爸?你是轉世投胎?”

“你給我閉嘴!”

黎明漸漸泛起鴻光,宣告新的一天又將開始,幾個人熄滅篝火,穿戴整齊,仿佛昨夜什么也沒發生,聞正和二牛始終警惕二人,盡量靠門坐的偏遠,啃著饅頭一人一個,白道士不愿多言,旁若無人只顧喝酒,至始至終有意躲閃,瘋丫頭時不時偷瞄對望,卻劍眉出鞘總是憤怒,一個磐石不動一個火藥十足,這倆師徒也是奇怪

待天地再暖和一會,田野里狗吠雞鳴,農家升起裊裊炊煙,白道士收好酒壺準備上路,兩人走過大門時,瘋丫頭又吐個舌頭做個鬼臉,聞正二牛想了想,陰差陽錯決定跟著,四人兩隊一前一后,唱著山歌沐著陽光,緩緩穿行在鄉野田間

四人進入城鎮的時間剛剛好,早點攤販結束忙碌,酒家飯館開始招攬營業,都沒有多少客人,白道士是今天第一位走進酒樓,“小二,打一斤溫酒”

“好類,客官,您且稍等”

“給我來十斤溫酒!”聞正對著白道士隔桌坐下

白道士眉毛一挑,算是有所反應,不過他仍是自顧自己,“再來兩只燒雞”

“來二十只燒雞!”“好類!”一大早就趕上半天銷售,店小二各種合不攏嘴

白道士是無所謂,可瘋丫頭忍不了,敲打碗筷出氣,“哼!”

白道士又想點餐,忽覺周圍有兩只順風耳,于是作罷,他手掌輕拍徒弟手背,不知是安撫她還是安撫自己

聞正豎起耳朵等了半天,沒能聽到下一菜名,決定自己點,“再來四十個包子,六十個饅頭!”

“好類好類!”二牛比店小二反應還快,白道士呆個眼,還是不動聲色

一會功夫,小二開始上酒上菜,二牛哈喇子流的早比街道還長,白道士剛夾個雞頭,二牛抱起整雞,一扯一塞一撕,一副完整的雞架就從他嘴中抽出丟擲一旁,道士肚皮咕嚕咕嚕也想用手,第二第三只雞架騰空飛起,像歡呼的雀躍,甚至還有落在桌角與他對視的,店小二趕忙過來收拾,不忘賠笑客官慢用客官慢用

“師父!你看他們!”云鶯屁股點火按捺不住

“心靜自然涼,自己吃自己的”道士難得開口,他放下手中筷子,拿起溫酒小酌,結果聞正搶他一步,抱起十斤的酒壇呼呼直灌如牛飲水,白酒配饃越上越頭,硬是把道士的酒碗也喝不出滋味,酒肉這會都沒了感覺,道士哭笑不得

“師父,這兩人分明是來搗亂?。?!”云鶯噌的一聲跳起

“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酒樓大門朝街開,上門誰來都是客”道士繼續心平氣和

“我們點什么,他們就吃什么,還多十倍處處壓制?。。 ?

“年輕人,胃口好。。?!钡朗咳允桥c世無爭

“那為什么你自己都吃喝不下!”

“這。。。哈哈,為師不餓!”

“切!哼!”云鶯被道士拉住只好坐回,咬著雞屁股味同嚼蠟,冷冷看隔壁胡吃海喝

咕嚕咕嚕,不爭氣的聲音不斷響起,道士想了想,把小二叫過來,叫了兩遍,附在耳邊說些悄話,小二得了指示跑去后廚,先端上花生毛豆海蜇木耳四盤冷菜

“來吧,徒兒,先吃一點”

云鶯湊臉瞥一眼,“咦,都是生菜,我不要,我要吃肉!我要吃魚!我要吃蝦!”

“慢慢來,不急不急”道士一邊強忍,一邊表現悠然地剝皮花生,小口輕食,云鶯不甘心,抱著燒雞也開始狼吞虎咽,道士眼巴巴看著差點沒哭出來

又過了一會,小二把菜上齊,肥牛肥羊豬肚鵝肝,鴨舌鴨血驢唇魚鱉,放一臺熊熊燃火的底座,架上高湯滋滋慢烤

“哇,火鍋,師父?。。 痹弃L這下開心,覺得扳回一城,不免洋洋得意,“哎呦,哪有人大清早就吃火鍋的嘛”

“放開肚子隨便吃!”于是乎,道士就放開了肚子

“嗯嗯,我要來塊大的。。。”這時哐當一聲,打斷二人動作,原來是聞正和二牛,一個喝醉一個吃撐,雙雙倒地不起

“哈哈哈哈,兩傻蛋,真白癡,來師父請吃肉!”

“謝謝徒兒!”白道士,黑丫頭,總算成功笑到最后

吃著喝著,時間很快接近正午,開始有陸續客人進來吃飯,白道士抹抹嘴角,示意云鶯結賬走人,看來他們對外人總有回避

云鶯翻著錢袋跑去結賬,“什么,二十五兩,我沒聽錯吧,就一頓火鍋要二十五兩銀子?”

“客官,您點的都是本店最好食材,黃牛肉五兩,巖羊腿三兩,醬驢唇一兩,鵝肝五錢,燒雞二兩。。?!?

“等等等,什么,燒雞要二兩?雞不是都賣一錢么”

“是一錢啊,可你們點了二十只,不,二十二只”

“二十二?你什么意思”云鶯狐疑看了看滿地雞架

“那一桌不也是你們一起的么”小二指著倒地二人

“這兩傻蛋?誰跟你說我們一起的!”云鶯吊大嗓門,引發眾人注意

“二位小哥自己說的啊,您是他妹妹,也是他爸爸!”

“誰。。?!卑椎朗孔钆鹿澩馍?,搶在云鶯前把話截斷,“行行行,二十五就二十五”

“師父?。?!”

“沒事沒事,我們早點上路,就當日行一善”

“哼,請誰也不請他倆!”云鶯念念叨叨,好說歹說才把錢付清

結完賬,師徒二人抽身就走,結果店小二再次開腔,“二位客官,別走??!”

兩人腳步一愣,白道士隨即捂上帽檐,盡量遮住臉龐,云鶯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回頭怒罵,“干什么干什么,不是付了錢了么,還想怎么樣!”

“你家這兩位兄弟,總不好就放任躺在本店吧”

“你家兩位兄弟!都說了與他們毫無瓜葛,要說多少遍,我說我是你爸爸,你信嗎!”

“信!顧客就是衣食父母,讓我叫爺爺都可以”

“煩!煩死了!我再說一遍,這兩傻帽與我們無關,給他們結賬已經夠意思了”

“這。。。可咱開的酒樓也不是客棧啊”小二為難

白道士捏捏云鶯衣角,讓她少惹麻煩趕緊走,云鶯小性格,越不讓做越不服軟,她看著聞正眼中怒火欲穿,忽然地,云鶯轉個機靈換個笑臉,“哼哼,是的是的,我們是認識的!”隨后大大方方走到聞正身旁,假裝扶起實則搜刮,把他那百兩文銀掏出塞進袖口,功夫行云流水一看就是老手

“哎呀,太沉抬不動啊”云鶯后退幾步,假裝放棄

“那怎么辦,總不能一直就睡在這”小二無奈

“要不這樣,我給你二兩銀子,找幾個師傅幫忙抬到你家后院空地,豬圈羊圈也行,讓他們先睡個夠,等醒來就會走了”

“這樣啊。。?!毙《媛峨y色

“五兩”

“好類客官,您慢走!”

“哼,哼,哼,哼”看著被死豬抬走的二人,云鶯兜兜手中銀兩邪邪笑著

“快走了,你個傻丫頭”白道士往云鶯一拎,小雞似的就帶了走,盡量逃避視線消失茫茫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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