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心中慶幸，幸好自己現在這張臉并不好看。

不然被這老妖婆看中，那還了得！

“姥姥！這小子搶了我的五行靈蓮！”魔教圣女急道。

“圣女，你自己動手吧。教主交代，妖王寶物最重要。姥姥不能幫你了。”劉姥姥向著宮殿深處行去。

魔教圣女哼了一聲，揮了揮手，十幾個魔教弟子開始向著程明和葉屠龍二人包圍。

“小子！交出五行靈蓮！

“真是沒想到，你能活著來到這里！”

她依然聲如鶯燕，婉轉動聽，只是話語中滿是威脅之意。

程明一眼看過去，全是會源境，而那魔教圣女更是感知不出修為。

他感到有些棘手，但到手的五行靈蓮，怎么可以還回去？

“我現在格物七重，再吸幾口葉屠龍就能會根源了。

“五行靈蓮能助我會得五行根源。

“會源境同境無敵的五行根源，我怎么可能交出來！”

程明決定拼命了，天王神臂瞬間形成。

眾人見了他這兩條手臂，都有些忌憚。

“一片葉子，我幫你解決。”葉屠龍睜開眼來。

“你還能打？”程明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吃葉子比我運功恢復快。”

“也罷。”程明爽快地拿出一片葉子給她。

算了下，現在已經給了八片葉子了。

葉屠龍吃下葉子，站起身來。

身上氣勢再一次攀升，傷勢也好了大半。

眾魔教弟子剛才已見識過葉屠龍的厲害，此刻臉上現出為難神色。

“走！”魔教圣女也很果斷，直接帶人離開。

他們不是向著內殿去的，而是向外走去。

到了宮殿門口，她回頭看著程明，冷冷地道：“你敢搶我的東西，這筆賬日后我會跟你算清楚！”

言罷帶著眾人離開。

程明心想：“要算現在算啊！你也是個圣女啊，不要慫啊！趕緊和葉屠龍干個兩敗俱傷啊！回來啊，你這女人！”

這確實是他的真實想法。

葉屠龍已經吃了八片葉子了，雖然傷勢還沒恢復，但功力早已超過了他。

他對葉屠龍有些忌憚，不過葉屠龍現在還沒有打算殺他。

她還需要程明的葉子幫她恢復功力。

“卓玉嬋去哪里了？”葉屠龍沒有看到卓玉嬋，有點不放心。

天璣圣女卓玉嬋不僅修為比她高，謀略也遠甚她。

程明是洛清雅最想殺的人，而卓玉嬋便是葉屠龍最想殺的人。

原本她的身世只有師父洛清雅一人知道。

可是兩年前，這個秘密被卓玉嬋發現了。

葉屠龍被她威脅了兩年。

在這秘境之中見到卓玉嬋之后，葉屠龍便打算在此除掉她。

當然，現在程明也知道了她的秘密，自然也不能留他。

“我們走吧。”葉屠龍對程明道。

程明見她臉色又回到了當初見到她時的冷漠樣子，心中更加忌憚了。

“這女人，翻臉無情啊！

“剩下兩片葉子，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給她了！”

當下兩人向著宮殿深處走去。

內殿的戰斗還在繼續，藍光和血影不斷沖擊。

此時，劉姥姥已經繞過了屏風墻。

程明和葉屠龍慢慢靠近。

忽然嗡的一聲，一圈淡藍色的光暈猛地從內殿擴展開來，將他二人也包裹在內。

一股奇特的氣息傳來，程明沒來由的覺得心中一痛。

那是一種極大的、沉重的憂愁，仿佛看見了國破家亡，黎民受難。

他傷心難過之極，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會有這種憂國憂民的難過？”

他轉頭看向葉屠龍，見她臉上神色也開始變得憂傷起來，顯然也受到了這股氣息影響。

很快，那淡藍色光暈收回內殿，程明心中悲痛蕩然無存。

他松了口氣。

突然間又是嗡的一聲，一圈淡紅色的光暈猛地從內殿擴展開來，又將他二人也包裹在內。

這一次，程明卻感覺到了一種和平、心安、幸福的感覺，像是看到了天下安寧穩定，黎民平安喜樂。

他感覺到了發自內心的快樂。

這種快樂，就好像他已經報了大仇，將洛清雅、王天，及王、周、李三家統統滅了滿門一樣。

他再也沒有什么壓力，只想快快樂樂地安度余生。

不自覺地，便抓住了身旁葉屠龍的手。

葉屠龍此時也陷入了平安喜樂之中，這是她一生之中從未體驗過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好像她已經報了大仇，屠盡了天下惡龍一樣。

她再也不需要刻苦地修煉，可以躲在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每天都可以看到美麗的風景，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活著。

她感到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很溫暖，也很有力。

她看向了他，他也看向了她。

他們從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幸福。

忘掉過去吧，過去已經不重要了。

忘掉過去的人吧，是他們讓我們不幸福。

不用再修煉了，不用再戰斗了。

不用再殺戮了，不用再掠奪了。

她不再是天權弟子，他也不再是程家后人。

他們不再是敵人，他們可以是朋友。

他們感到無比幸福，一切都在他們眼中。

他們相擁在一起。

忽然間，那淡紅色光暈收回內殿，他們心中的幸福也蕩然無存。

砰！

葉屠龍一掌推開程明，她自己也后退幾步。

幸福來得太突然，又去得太突然。

程明的笑容僵硬了，他揉了揉臉，搖了搖頭，問道：“剛才是怎么回事？”

葉屠龍喃喃道：“一憂一樂，關乎天下黎民。

“這是儒性法身，先天下！”

“先天下？憂樂？”程明喃喃自語。

忽然，他似乎明白過來，脫口而出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

“你懂儒道？”葉屠龍詫異道。

程明搖了搖頭，道：“很久以前聽說過這句話。”

葉屠龍怔怔地看著程明，突然別過了頭去，兩行清淚流了下來。

“為什么要我體會到這種感覺？

“我這一生恐怕都做不到啊！我做不到啊！我不會有這樣的幸福！

“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嗯？

她感覺到程明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

“葉姑娘，在這妖王墓中，我們不做敵人，好嗎？”

葉屠龍身體顫了一下。

“好，好……”

很快，她擦干眼淚，轉過身來。

依然是那副冷面孔，只是眼中多了一絲柔情。

若不仔細看，還真瞧不出來。

不過程明看到了。

“給你。”

他把第九片葉子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