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啊……”
目送陳遠歌的身影消失在往清風閣的方向,陳休懷也回到自己房間。
經(jīng)過方才與陳遠歌的交流,對于昨夜胖掌柜的話,他已經(jīng)信了大半,無論個中細節(jié)如何,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王仁富,王仁忠,章光裕,若只是這樣,也不是沒有一拼的資本。”
盤坐在蒲團上,陳休懷心中暗暗對比著兩家的實力。
據(jù)他所知,王家和章家明面上的筑基只有三位,而己方雖然只有族長是筑基,但根據(jù)他對后者的了解,也至少能擋住兩人。
剩下的那個,他和八姑陳遠萍聯(lián)手,也應該能拖住。
“怕就怕,還有后手啊……”
搖搖頭,陳休懷的心中到底不是很樂觀,連自己都懂得藏拙,這些壽命動輒上百的筑基修士,又如何不知?
思緒翻飛間,卻也是靜不下心來修煉了,略作猶豫,他便站起身,朝陳氏雜貨鋪而去。
“九叔公!丹方推演得怎么樣了?”
徑直到了雜貨鋪后院,陳休懷一眼便看到了院中正對著一顆廢丹沉思的陳深義。
“嗯,應該還要些時日,你怎么來了?”
將手中黑不溜秋的一團收起,陳深義這才疑惑地看向陳休懷,現(xiàn)在可還沒到需要煉制低階丹藥的時候。
聞言,陳休懷苦澀一笑,便將昨夜的事和盤托出,事發(fā)突然,除族長外,陳遠歌應該也沒來得及告訴其他族人。
“九叔公,你看我們做得對嗎?有沒有什么紕漏?”
講述完,陳休懷便凝重地看向老人,家有一老,如有一寶,修仙界的這些道道,對方肯定比自己和陳遠歌有經(jīng)驗。
“你確定是清風閣姓劉的給你們帶的消息?以他那滑不溜秋的性子,不應該啊。”
陳深義卻未作解答,而是反問道,見對方點頭,瞬間眉頭緊鎖。
“他有表現(xiàn)出什么異常嗎?”
半晌,才又問道。
“嗯,異常……他似乎是中了蠱毒……這對我們有什么影響嗎?”
陳休懷略一沉吟,將心中猜測說了出來,說完,便不解地看向陳深義。
無論是胖掌柜當日的咳嗽,還是其這段時間變化巨大的身形,都是中了蠱毒的表現(xiàn),然而這應該不至于使他變性吧。
“魔修?還是楊老狗?事情看來復雜了……”
得到回答,陳深義不僅沒有放松,反而更加心事重重,隨后才像察覺陳休懷的疑惑,解釋道:
“你年紀小,也許不知道,近兩年,蠱已經(jīng)不是奇門小道,而是成了魔修慣用手段,這件事背后,極可能有魔修身影,若不是的話……”
似想到什么,頓了頓,他的眉頭幾乎皺成一團。
“劉老頭可是楊老狗的親信,否則區(qū)區(qū)練氣七層,坐不上清風閣掌柜的位置,而要是楊老狗……不止我們陳家,整個連山郡怕都要動蕩……”
話音落下,陳深義盯著院內(nèi)一顆枯萎的桃樹,暗自出神。
“九叔公,楊清泉若是魔修,不會這么容易暴露,再說,我只是猜測,是不是蠱毒,還不一定呢。”
看著陳深義的表情,陳休懷自然知道其在擔心什么。
楊清泉便是清風門的紫府修士,而若是紫府與魔修勾結(jié),勢必會在本郡造成滔天殺孽。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你跟遠歌做得沒錯,我們不能坐以待斃,我也不能閑著,你先且去吧。”
回過神,陳深義點點頭,算是勉強認同了陳休懷的說法,隨后便轉(zhuǎn)身朝煉丹房走去,危機在即,他需要準備些用于戰(zhàn)斗的丹藥。
“那九叔公,我先走了。”
看著陳深義干脆利落,陳休懷拱拱手,也道別離開。
如對方所言,現(xiàn)在誰都不能閑著,他還要回明月樓,統(tǒng)籌那些派出去的人收集回來的信息。
“練氣后期雙十之數(shù),大圓滿更有足足四人。”
端坐在明月樓的會客室內(nèi),陳休懷看著手上的兩份材料,心情沉重。
左邊那份記載的是章王兩家及執(zhí)法堂的高階修士概況,右邊那份則是清風閣在本地的駐守情況,這便是早些時候他讓探子前去探查的消息。
畢竟兩方勢力的資料雖然陳家都有,但都不知道是好幾年前的了,遠沒有這份新資料可信。
而其中,后者還好說,商業(yè)為主,武力一般。
但前者,卻著實有些棘手,整個陳家加在一起,是否有十個練氣后期都難說,還沒有除開那些老弱病殘。
“希望十八叔能帶回好消息吧。”
敵人實力很強,但并非全然無法對付,就看去暗中聯(lián)系胖掌柜的陳遠歌能帶回來怎么樣的信息了。
這一等,便到了傍晚。
“十八叔!情況如何?”
站在明月樓視野開闊的二樓,陳休懷一眼看到正從外面急速走來的陳遠歌,便立馬到得門口迎接。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直接先進了會客廳,陳遠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取出壺靈酒,美美地灌了一大口,這才看向略顯急躁的陳休懷。
“十八叔,現(xiàn)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你直接說吧!”
聞言,陳休懷卻心下不喜,對方這是老毛病又犯了,如此危急,還來這些無聊的橋段。
“咳咳,小三,你這人還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尷尬地摸摸頭,陳遠歌咳嗽兩聲,表情這才有幾分嚴肅。
“好消息是,那姓劉的說,對方好像不打算大動干戈,只準備出動筑基。懷消息是,哪怕這樣,其實力也比我們強得多。”
嘴上說得嚴肅,但陳遠歌剛?cè)〕龅男↑c心和手上拿著的酒壺,都表示著其心中的輕松。
而聽到答案,陳休懷臉上的擔憂與緊張也消散幾分,畢竟若只有筑基,自己等人周旋的余地也更大。
“那胖掌柜這次有什么異常嗎?”
但不等完全放松,他又問道,若真如陳深義之前所說,那有可能存在的第三股勢力便也不得不考慮進去。
“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倒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不知道為何,非要在清風閣外同我碰頭。”
面對陳休懷的疑惑,陳遠歌略一琢磨,才給出個似是而非的回答。
“那難道真是清風門要聯(lián)合章王兩家……”
聞言,陳休懷不由喃喃自語。
按理說,胖掌柜是清風閣管事,沒必要避諱清風閣才對,除非后者有什么問題。
“哈哈,休懷,這你倒不用擔心,楊老頭最近絕對不會來關(guān)心我們陳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