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水谷村外大道,陳休懷勒馬,前方不遠,一片村落遙遙可望。
“這馬有妖獸血脈,對氣息敏感,現在不肯往前,應該是附近有妖獸。你且帶它們返回,剩下的,我一個人去就好?!?
下馬后,陳休懷向帶路的信使交代幾句,又安撫好不安的追風馬,便獨自朝村落走去。
望著前方漆黑一片的村落,陳休懷心生警惕,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靈劍,還覺得不夠,又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藤甲符,如此才有些安全感。
藤甲符是他來隆平縣前從族中府庫所換的保命底牌,一階中品,能削弱絕大部分練氣七層以下的攻擊。
而靈劍則是家族的制式佩劍,一階下品,勉強能增加他的進攻手段。
越靠近水谷村,妖氣越濃烈,甚至到了能輕易被人感知的程度。
“看這妖氣,里面怕是不止一頭妖獸??杉易迕磕甓紩ㄆ谇謇恚浇譀]什么大山大河,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陳休懷暗暗心驚。
修仙界,人類與妖獸的沖突十分嚴重,在人類的地盤內,僅有些不便清剿的高山河海才有成群的妖獸。
不多久,他到達村前,舉目看去,眼前的一幕給他帶來了巨大的沖擊。
只見村中的房屋倒塌不少,到處都是人類的殘肢斷臂,偶爾有烏鴉穿梭其間。
一頭野豬正在一具小小的尸體上拱著,血腥氣混雜著腐臭彌漫開來。
“去死!”
陳休懷怒從心起,祭起靈劍,直取野豬心臟,一道血光閃過,野豬轟然倒下。
緊接著又是幾朵劍花,數只烏鴉也相繼落在地上。
做完這些,陳休懷才從儲物戒中取出一件衣物,蓋在幼童尸體之上。
未做停留,他繼續往村子深入。
他知道,一切才剛剛開始,這頭野豬雖然是妖獸,卻不過練氣二層,絕不可能對村子造成這么大的破壞。
至于更強的妖獸在哪兒,他將目光望向村子中央,那里有一座巨大的糧倉。
馳援楓林鎮之前,他翻閱了一些相關資料。
其中特別提到,水谷村有幾畝半靈田,能勉強種植一階下品的靈谷,只是產量不高。
而就在近兩個月,村民會將晾曬好的靈谷暫存至村中糧倉,待歲末再送到縣城,以作為隆平縣繳納給陳家的歲貢之一。
這也是水谷村名字的由來。
相對不含靈力的人類尸體,顯然靈谷對妖獸的吸引力更大。
思索間,陳休懷已是到達糧倉附近。
一路上,遇見不少啃食人類尸體的動物,都被他一一料理。
其中多數是普通動物,僅有的四頭妖獸仍是野豬,且依舊不強,最高的也才練氣三層,左右多出幾劍的事情。
但陳休懷并未因此放松,剩下的妖獸極有可能也是野豬,而野豬皮糙肉厚,除非等級壓制,否則不好對付。
現在他只能寄希望于剩下的妖獸并非野豬?;蛘咭柏i的等級不要太高。
不待陳休懷繼續思考,其神識突然感應到糧倉傳來劇烈的靈力波動。
“有人在交戰,是三叔公!”
他趕緊沖進糧倉,只見四頭野豬正在攻擊一道幾近透明的黃色護罩,其內正是形同枯槁的陳深明,而在他身后還有數十個男女老少。
“休懷,你怎么來了!快走,別管我,這幾頭畜生都在練氣中期,那頭臉上有疤的馬上就要突破練氣七層,你對付不了的!”
見陳休懷進來,陳深明大喊道,說完便像是用盡最后的力氣,向后倒去,防護罩也愈發透明。
“最強練氣六層巔峰嗎?三叔公不知道我神識很強,再加上藤甲符和野豬行動笨重的弱點,可以打打,大不了打不過再撤,只是到時候三叔公他們……”
聽到陳深明的話,陳休懷幾個念頭閃過,并未離開,而是激發藤甲符,沖向四頭野豬。
看到有弱小的人類朝自己發起進攻,野豬一方也不甘示弱,迎面而上。
憑借靈活的身法,陳休懷避開最強的疤臉野豬,轉而向其身后一頭練氣五層的野豬撞去。
身形的巨大差異下,野豬并未閃躲。
“砰!”
一道沉悶的響聲后,一人一獸一觸即分。
陳休懷揉了揉發麻的肩膀,哪怕藤甲符抵消了大部分力量,巨大的沖擊還是讓他不好受。
反觀那只野豬,退開后并未停住,而是直接倒下,其脖子處有道三指深的劍傷,卻是被陳休懷借近身之機擊殺。
目睹同伴的死亡,剩下三頭野豬怒不可遏,但也產生了幾分忌憚,并未繼續沖鋒。
見此,陳休懷選擇主動出擊,他徑直朝最弱的野豬沖去。
對方被他的行為嚇到,趕緊向最強的疤臉跑去,企圖尋求庇護。
而另一只稍強些的,卻因此放松了警惕。
“御劍術!”
正在即將與做防守狀的疤臉兩豬相撞時,陳休懷一個閃身,向一旁偏去,同時神識一動,手中的靈劍應聲而出。
“咻!”,毫無防備下,交戰中心外的野豬被捅了個透心涼,步了同伴后塵。
一招聲東擊西,陳休懷再下一城。
轉眼就少了兩個族人,疤臉氣急攻心,紅著眼朝陳休懷沖去,被后者輕易躲過。
而那只最弱的野豬卻像被嚇破了膽,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躲開疤臉的攻擊后,陳休懷像是發現機會,一劍刺向嚇傻的野豬,卻將后背留給了疤臉。
一朵血花濺出,場上除疤臉外再無一只妖獸。
與此同時,逮住機會的疤臉也渾身散發著綠光逼近陳休懷。
關鍵時刻,陳休懷亮出最后的底牌,堪比練氣后期的神識凝成一團撞入疤臉的腦海。
疤臉大腦一痛,沖勢陡然變慢,趁此時機,陳休懷轉身一劍刺向疤臉的心口,但靈劍并未如想象中建功,反而像是刺在了鎧甲上,在發出一聲脆響后斷成兩截。
“天賦神通!”
看著疤臉身上的綠光,陳休懷驚呼。
天賦神通是妖獸一族的特有能力,其效用類似于人類的法術,一般稍有些修為便能被激發。
可剛才遇到的野豬皆沒有使用過,陳休懷便以為它們都未能激發天賦,哪想到卻是在這里等著。
在陳休懷坐蠟時,疤臉也擺脫了神識攻擊,雖然這道攻擊沒有造成多嚴重的后果,那股痛意還是讓它想起了些不好的回憶。
憤怒間,它一頭撞向陳休懷。
“咳!”,陳休懷被一股巨力撞到糧倉的墻上,喉頭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經此一撞,藤甲符也失去了最后的效力。
一擊建功,疤臉并未乘勝追擊,而是盯著陳休懷,發出陣陣低吼,像是在說“你還有什么手段”。
“哎,難道只能逃了嗎?”
陳休懷重新站起,彈盡糧絕下,他不得不做最壞打算。
不過走前,他要嘗試救下陳遠林,至于其他人,他們就自求多福吧。
想罷,陳休懷向疤臉扔出一記火網術,以求能延遲對方的追擊,之前因為火網術的單體傷害有限,他并未使用。
做完這步,他轉身朝陳遠林走去。
可他才剛剛邁出腳,身后就傳來一陣極為痛苦的吼聲,那是疤臉的聲音!
轉機?陳休懷轉過頭,只見到場中有一團豬形火球,正在上躥下跳,可火勢并未因此變弱絲毫,反而愈演愈烈。
原來為防蚊蟲,野豬總喜歡在身上弄一層由稀泥或樹脂組成的“盔甲”。而楓林鎮又多楓樹,本地野豬的身上自然布滿楓脂。
楓脂遇火則燃,這頭疤臉恰好又是木屬性,木漲火勢。
也許凡火不能對它造成威脅,但含有靈力的火焰就不一定了。
想通其中關節,陳休懷暗自慶幸自己最后用了火網術。又記下個心眼,以后與人交戰,要善于利用克制關系。
不過片刻,疤臉野豬就沒了聲息。
陳休懷這才把注意力放到縮在角落的眾人身上。
喂陳深明吃下一顆療傷丹藥,沒一會兒,對方便醒轉過來。
從陳深明的口中,陳休懷知道了水谷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