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城門,城衛伸了個懶腰。
東王城是天下最會斂財的地方,哪怕是城衛也能吃的一臉油光。
他們每天都能從高昂的入城費里抽一筆油水,填充自己的腰包。
這就是東王城的城衛軍。
雖然他們一打架就腿軟,但他們在青樓睡娘們的時候腿可不軟!
他們無需多高的修為,多堅不可摧的意志,只要會斂財,就能坐上這個位置。
至于外敵入侵怎么辦?
反正有荒州那幫蠻子頂著,哪有什么外敵入侵?
城衛剛想清點一下自己今天賺的銀票,猛然抬起了頭。
他的額頭滑下冷汗,想拔腿就跑,卻發現雙腿已然發軟,根本走不動路了!
“大人,大人!”
城衛撕心裂肺的呼喊躺在城樓睡覺的統領。
統領睡的正香,被城衛吵醒后勃然大怒:“狗娘養的東西,你活膩歪了嗎?”
“大人,您看!”
統領順著城衛的指向看去,差點從城樓上跌下去。
塵霧滾滾,堅硬的地面被滾滾馬蹄踏碎!
身披黑甲的騎兵桀驁不馴,如同黑色的海洋一般無窮無盡!
戰馬嘶吼,金戈作響!
沉迷享樂的統帥哪見過這種千軍萬馬的場面,連滾帶爬的從城樓跑了下來。
“什么情況?!”統帥一巴掌扇在了城衛的臉上。
城衛捂著臉,嚇得臉色煞白:“我也不知道啊。”
無數騎兵越來越近,剛才仿佛還有很遠,現在卻已齊齊停在了城門前。
統帥不經意間看到了一面“荒”字大旗,不由松了口氣。
還好,不是齊國入侵了。
只要不是外敵入侵,那東王城就是天王老子!
統帥自己安慰自己,走到了騎兵最前方的將軍身前,怒斥道:“你們是什么部隊的,不知道這里是東王城嗎?”
將軍冷冷的瞥了一眼統帥,令統帥心里一陣發虛:“荒州軍虎豹騎參將,姚澤桓。”
“你,你可知這里是什么地方嗎,這里是東王城,我們每年納了多少稅你知道嗎?”統帥擺出了自己欺負老實百姓的架子,叉著腰訓斥。
“狂妄。”姚澤桓眸子低沉。
“你也知道你們狂妄了?”
虎豹騎令齊軍聞風喪膽,面對一些只知道中飽私囊的飯桶訓斥。
真是可笑。
姚澤桓手中的方天戟刺入了統帥的心口,將東王城城衛軍的統帥挑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平時都這么勇敢的嗎?”
“入城!”
虎豹騎怒吼,似乎要把天空震碎!
面對這等肅殺的軍隊,那些飯桶城衛早就嚇得失禁,還怎么敢阻攔?
……
“公子,我們在這里干什么?”徐霜摟住了蘇瑯的胳膊,好奇的問。
他們已經在這條街道上等了半個時辰了,徐霜腿都快軟了。
“等人。”蘇瑯的心情似乎不怎么好,面色冷淡。
“等誰?”
“等我要等的人。”
“公子,我們似乎都在說廢話……”
蘇瑯抬起了頭,看向街道的盡頭:“來了。”
“什么來了?”
徐霜順著蘇瑯的視線,看向街道的盡頭。
輕碎的馬踏聲愈來愈近,徐霜的瞳孔微縮。
黑甲的騎兵,嘶吼的戰馬,連地上的青磚都被踏碎!
街道上的商人小販哪見過這種場面,嚇得四散逃離。
徐霜見狀,急忙扯了扯蘇瑯的袖子:“公子,我們快走吧。”
“別急。”
眼看騎兵沖來,要碾碎二人,徐霜嚇得捂住了眼睛。
然而,預想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徐霜放下了手,看到了目瞪口呆的一幕——騎兵們停在了蘇瑯前,紛紛下馬,半跪在地上。
“拜見大將軍!”
為首的那個將軍更是恭敬的雙膝下跪,給蘇瑯叩首:“姚則桓來遲,請蘇帥賜死!”
什么樣的人,能讓桀驁不馴的姚則桓下跪?!
這可是統御荒州軍最精銳的虎豹騎,堂堂的武道九品高手啊!
蘇瑯走上前來,扶起了姚則桓,淡淡的說:“你小子,跟我還整這些花里胡哨的。”
徐霜感覺自己的腦中一片空白!
什么情況?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發生了什么?
“是白皓讓你來的嗎?”蘇瑯問。
姚則桓點了點頭:“白先生說,您在東王城。”
“白皓,真是鬼機靈。”蘇瑯有些感慨。
論料事如神,有誰比得上自己那個副將?
也難怪白皓被扣上了個“荒州之妖”的帽子,就他這種智謀,實在是令人膽寒。
“白皓讓你帶什么話了嗎?”蘇瑯問。
白皓能算到他會來東王城,那盧尚書和吳旗碌這件事就極有可能是白皓送給蘇瑯的禮物。
他太了解自己那位副將了。
荒州的一舉一動,都在白皓的掌控之中,就像是謝宵掌控京師一樣。
兩千千獅營士卒戰甲更換,怎么可能逃過白皓的眼睛?
“白先生說,荒州最近有點缺錢了。”姚澤桓有些不明所以。
果然啊,盧尚書和吳旗碌的事是白皓一手安排的。
他找了個借口,要拿東王城開刀。
“屠城吧。”
“是。”
姚澤桓想也不想,直接就點了點頭。
蘇帥說什么,那就是什么。
雖然這件事很驚悚,畢竟這可是大魏最富有的東王城啊!
不僅僅是泰州,舊都,霧州,甚至是京師,都和東王城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一旦屠了東王城,將得罪無數高官貴族!
但那又如何,他們是都荒州軍,無法無天!
蘇瑯內心已經有了決定。
他在霧州遇刺險些丟了性命時,荒州就已經和京師決裂了。
這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他不會放過謝宵,謝宵也不會放過他。
沒有什么一笑泯千仇,哪怕他蘇瑯認慫,謝宵也會想方設法的弄死他。
荒州,已經站到了魏國的對立面。
蘇瑯騎上了一匹戰馬,向徐霜伸手道:“還愣什么呢?”
徐霜這才回過神來,握緊了蘇瑯的手。
蘇瑯依舊是粗暴的將徐霜拽到了馬上。
徐霜摟住了蘇瑯,將臉埋進了蘇瑯的衣服里。
“你不想問我些什么嗎?”
“不問,無論怎樣,我都是給公子背劍的丫鬟。”
蘇瑯忍不住揉了揉徐霜的柔順的頭發:“你呀你,真是傻乎乎的。”
“徐霜不傻!”徐霜抬起了頭,不滿的說。
“還不傻呢,就你這樣的,被我賣了都在替我數錢。”
“公子才不會賣了我呢!”
蘇瑯嘴角含笑,眼神里多了幾分久違的寵溺。
我怎么可能舍得賣掉你這個傻丫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