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后。
顧守深呼吸，努力保持心平氣和。
他在心中反復默念：孩子是未來，孩子是希望，孩子是軍團的花……
個屁啊！
顧守額角青筋跳動，面色不善道：“你們四個一上午加上一中午都在干什么？”
孩子們縮了縮脖子，怯怯地看著新任教習。
新教習好嚴厲！
顧守忍不住長嘆一口氣。
一個上午，四個孩子在圓流體上的進展為零，另外一個是幾乎為零。
他能容忍那個幾乎為零，可完全為零只能證明這四個孩子根本沒努力。
或者努力錯了方向……
有孩子鼓足勇氣舉手道：“教習，我們忘記了……”
顧守呆了下，揉了揉太陽穴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我們忘記了……教習你演練的太快了，我們忘記了?！?
顧守忽然沉默在原地。
“你呢？”
他看向另一個幾乎為零的孩子。
男孩撓了撓頭，憨厚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練的對不對，他們問我的時候我都不敢說，怕把他們也帶歪了?！?
顧守再度陷入沉默。
圓流體作為兵團基礎體術中的基礎，又被稱為奠基之術。
這是一門輔助體術，最初之意是讓武者更好，更透徹地掌控身體的每一處。
這門體術入門不難，難在圓滿。
顧守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對他們的要求太高了。
在教官的教導下，他掌握圓流體的時間在三天以內，但他顯然不可能以這種標準要求這幾個孩子。
他也不可能像教官一樣教這幾個孩子。
不然一不小心就是當場打死的結局！
顧守按捺住性子，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事，咱們繼續來，這次我給你們多演示幾次，你們有不清楚的地方就直接開口問我，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整齊而清脆的聲音響起在武館上方，多少讓顧守有些安慰。
起碼這幾個孩子還算聽話。
耐心將圓流體的入門基礎一一教會五人，顧守便讓他們自己練習。
體術一門沒有捷徑，只有反復錘煉。
在反復確定幾個孩子這回沒忘后，顧守轉身離開了武館。
轉角處。
顧守看到斜靠在墻壁上的中年男人，一臉感興趣地看著武館中心的幾個小孩。
“洛叔？”顧守招手熟絡地喊了聲。
洛軒山饒有趣味道：“小守，你教授他們的是一門奠基體術？”
以大師的境界，洛老三很輕易地看出了這門體術的根腳。
顧守點了點頭，沒做多解釋。
體術入門練習奠基之術，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你準備什么時候傳授他們配套的功法？”
聽到這個問題，顧守干笑道：“看情況吧，先看看這幾個孩子有沒有天賦。”
有個鬼的配套功法！
洛軒山了然點頭，體術可以隨意傳授，源力功法卻是根本。
洛家也有外門弟子，入門都是先修行體術，傳授功法則要考據多方面，天賦、品性、背景燈缺一不可。
他忽然提議道：“小守，要不要咱倆切磋下？”
顧守猛地搖頭，義正言辭道：“洛叔別鬧，我最近忙死?！?
他可沒找虐的癖好。
洛軒山聳了聳肩，只能作罷。
“我準備去見下林瀟瀟，小守你要一起嗎？”
“洛叔，建議你晚點去找她，這會林瀟瀟同志可能正埋頭研究室內，一時半會估計通訊都不會接?！鳖櫴靥嶙h道。
洛軒山撓了撓頭，詫異道：“瀟瀟難道在靈……機甲上有進展了？”
顧守敏銳地聽到了戛然而止的那個“靈”字。
他也未戳破，畢竟暫時還不知道洛家那邊究竟是何態度。
“好像是機甲方面的研究，所以洛叔你還是過幾天去找她吧?！?
顧守含糊道。
洛軒山心神不定地嗯了一聲，有些行色匆匆地轉身離去了。
顧守目送他的背影。
老王提醒了他，洛家這邊的態度需要試探清楚，畢竟洛家一直都是靈魂機甲研究的幕后投資人。
無論是他們資料的來源，還是根本動機，都需要弄清楚。
顧守剛準備回屋，就聽到后面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有野蠻粗魯的嘲笑聲，還有幾個孩子的驚呼聲。
顧守擰眉轉頭望去。
幾個從門外走進了的大漢光著膀子，在那大呼小叫，真是老壽星吃砒霜，找死。
“人呢？就幾個小鬼在練拳？搞笑呢？”
“他娘不是天下無敵嗎？人呢！老子今天倒要來見識見識天下無敵的拳頭到底有多硬?！?
“哈哈哈哈，給我留三拳！”
幾個膀大腰圓，滿臉油光的漢子你一句我一句走進了武館，姿態囂張至極。
“小鬼，你們武館大人呢？”
顧守慢悠悠迎了上來，拍了拍其中一個小孩，讓他們站在自己身后。
“敢問幾位從哪來，想干啥，踢館？”
為首的漢子伸手點了點他，喝道：“你又是哪個？打雜的？叫你們教習出來，老子今天就要為民除害，代表整個蒼白星系體術界教訓教訓你們這些外地人！”
顧守盡量客氣道：“抱歉，教習很忙，你們先道明來意吧?！?
為首大漢捏著指關節，獰笑著上前道：“小子，趕緊叫你們家大人出來，天下無敵這四個字不是能隨便說的，今天我就來給你們個教訓?！?
站在顧守身后的男孩探出了個頭，握緊小拳頭，氣沖沖道：“你們別亂來，這里是一氣武館！”
“嘿，老子當然知道這里是一氣武館，你們這些鴆占鵲巢的惡賊，統統來吃拳頭！”
壯漢呸了一聲，大步走來，揚起蒲扇般的巴掌。
顧守看著這滿臉油光的家伙，心中煞是不解。
這幾個憨包究竟是從哪來的？
看這膀大腰圓的，手臂都快趕上自己大腿了，這種畸形身體真的是練體術練出來的？
顧守十分懷疑這幾個家伙是不是把肌肉練到了腦子里。
可這一口一個為民除害又是從何說起？
顧守心中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上午剛和老館主聯系，下午就有這等傻叉上門，可見老館主影響巨大，且計劃開展的相當順利，而且恐怕還添油加醋了不少。
又是為民除害，又是鴆占鵲巢的……
想到這，顧守面無表情，一巴掌扇了過去。
身后幾個小家伙驚呼一聲。
那個看上去像怪力的大叔橫飛了出去，一聲都沒哼，直接在地上打了幾個滾，趴在地上不動了。
武館內忽然安靜了下來。
原本大呼小叫的幾位猛男像看到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