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不反抗,結果是不是會更好一些?蕭雨想到。現在的情況是,除了能感受到有些搖晃,就是一片黑暗。
好想直接去死啊,可是在這種情況下,死好像都是一種奢侈。
他開始回憶進入黑暗之前發生的事,蕭夜的臉還在自己眼前,當時的自己情緒一如既往的低落,蕭夜在一旁像小貓似的安慰著自己。
“蕭夜,我能逃嗎,”蕭雨厭倦的聲音傳來。
“好的,哥哥,我想想,”蕭夜抬頭,只看蕭雨空洞的雙眼,“那么去夏威夷……怎么樣?”
“我真的真的累了,”蕭雨有氣無力道:“隨便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呆在這里,不呆在S市。”
“好,那就夏威夷吧。”蕭夜掏出手機輸入了些什么,“哈哈,我早就準備好了,就等你說這句話了。”
“哈?”蕭雨疑惑地望向蕭夜。
“好耶,”仿佛已經成為了一個既定事實,蕭夜笑著說道:“去夏威夷嘍!”
可惜了,也許他就命中注定無法抵達那個地方。
他在手機上搜索過關于夏威夷的美景。
赤紅火山熔巖淌入碧海,珍珠白沙灘綴滿椰影婆娑。翡翠山脈垂落銀鏈飛瀑,綠松石浪尖躍動沖浪者,絢麗彩虹常懸雨林間。
暮色浸染時,夕陽將云層燒成熔金,棕櫚剪影輕搖晚風,漸暗的天幕升起南十字星,海潮低吟著編織天堂夢境。他能坐在海邊發呆,嗅著海風;他能走在火山上的天文臺,觀察著星辰;他能和蕭夜依偎在一起,遠離那些光怪陸離的紛爭。
他知道,他知道蕭夜不是他的親妹妹。
他知道,蕭夜的內心深處也有和自己一樣,無法愈合的傷口。
就差一點,差一點,我們就到了那個地方,再也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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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仔?雨仔!”
“起床了!都是高三的期末了,怎么還這么懶呢。”
睡眼朦朧的男孩睜開眼,眼前是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白發女人。
她真美啊,以至于自己忘記思考自己為什么正舒服地躺在床上。
“你是……哪位啊?”
“我是你媽!臭小子,”白發女人把他身上的被子掀開,把手中的衣服扔給了他,說道:“快點穿好衣服,你上學快遲到了!”
蕭雨趕緊拿毯子遮住自己的下半身。
“哦?雨仔長大了,又是去酒吧喝酒表白女同學,現在還知道害羞了。”
“不是媽,我的媽,您能先出房間嗎?”
“害羞什么?”女人只能離開房間:“桌子上有你的早餐,記得帶去學校吃了,還有以后別喝那么多了,記得謝謝人家丹尼爾給你背了回來。”
“知道了!”蕭雨顧不上母親說了什么,只能滿口答應。
“一定要吃早飯,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
“我知道了!”
蕭雨終于手忙腳亂地穿好了校服,走到客廳旁的餐桌前,發覺一個中年男人正坐在一旁,他知道這是他的父親,怎么回事兒,比記憶中的似乎年輕多了?肚子沒那么大,兩鬢也沒有白發。
中年男人悠閑地吃著早飯,看了蕭雨一眼:“要不等會兒爸爸送你去?看你這迷糊的樣子。”
哼……老東西。不是我起的早晚的問題,都怪你不買個離學校近點的房子,也從來不會車來送我。他心想。
“我走了,”蕭雨沒有理會蕭國強,加快速度走向餐桌拿上早餐,開門離開。
“路上小心哦。”
穿著圍裙的白發女人從廚房里走了出來,揮手道別。
“我知道了!”蕭雨感覺很奇怪,卻不知為何,感到胸口有股液體在往上涌,快沖破喉嚨溢出嘴唇,這是他很少體會到的——一種蜂蜜般甜蜜的感覺。
“這小子,叛逆期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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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蕭雨無奈地趴在桌子上,思索著這一切的一切為何和記憶中的不同。
“雨仔,昨天你醉酒的時候表白給別人嚇著了,太搞笑了,我錄了視頻,你要不要看看?”就算失憶了,估計蕭雨也知道這是的丹尼爾的聲音:“哈哈哈,你要火了,你知道嗎。”
“什么東西?”蕭雨抬頭,一臉鄙夷道:“別開這種國際玩笑了好吧!”
太奇怪了,記憶里,自己并不是一個能去酒吧和別人交際的人,更不是能在那么多人的生日派對上向暗戀的女孩子表白的人。
“哦對了,你是不是有錄像?”蕭雨突然想到:“快把錄像給我看看。”
“誒?現在想要了?”丹尼爾把手機高高舉起:“不給了,嘿嘿。”
“蕭雨,有人找你。”又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傳到蕭雨耳旁:“女同學哦。”
“沒看到我現在很忙嗎!”蕭雨有些生氣。
“蕭雨!你女朋友找你!”不知是誰大叫了一句,緊接著教室里突然喧鬧了起來。
蕭雨見狀無法推脫
“蕭雨同學,怎么今天你一直怪怪的?”神崎奈緒歪頭問道,“是對酒精過敏嗎?”
對,交換生,那兩個會魔法的交換生,他們一定是知道些什么東西的!蕭雨易聽到下課鈴聲就飛快地奔向了辦公室。
“最近沒有什么來自Y國的交換生啊。”教導處主任說到:“快畢業了,怎么還天天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哦對了,聽說你和別人日本留學生表白了?你小子不錯嘛,不能耽誤雙方的學業哦。”
“老師你聽我解釋……”蕭雨剛開口就被打斷。
“小雨啊,你的成績不錯,語言也可以,”教導處主任語重心長道:“都是成年人,應該早點成熟起來了,快去和家里人商量,該出國就要早點準備出國了。”
蕭雨開始耳鳴,這個世界似乎不再是之前自己熟知的那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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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雨準備下樓從樓上的教務室走到樓下,他看到了一個金色長發的男子正在慢悠悠地向天臺走去。
他似乎被朦朧的光環包圍著?蕭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發現自己并沒有看錯。
他一定知道些什么!蕭雨連忙追了上去,卻發現天臺上擺好了兩張椅子,金發帥哥坐在其中一張上。
“你跟著我干什么?蕭雨同學。”他笑嘻嘻地問道:“我知道你的心中肯定充滿了疑問,快坐下吧。”
“你是術師,對吧?”蕭雨沒有坐下質問道:“還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當然了!現在你可是個紅人。”丹尼爾笑了笑:“快坐下吧,蕭雨,雖然你還不認識我,我可是很了解你呢,我叫丹尼爾,和你是同道中人。”
“這個世界是……”
“對,你的懷疑是正確的。”丹尼爾搶答道:“這不是那個你所熟知的世界,大體上還是不變,但是少了很多東西,我說的對嗎?”
“所以這是一場……”
“對,這一切都是夢。”丹尼爾說到,“在這個夢的世界里你呆的越久,你原本的記憶就會越來越模糊,直到消失融入這個世界。”
“所以。”
突然間,蕭雨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快步向前試圖伸手撲向對方的衣領。
“你為什么要來破壞我的美夢!?”
“破壞?哈哈哈,這是什么話?我們是一類人,蕭雨。”丹尼爾一躍而起站立在天臺外的護欄,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爽朗地笑道,“在我的身上也存在著一顆「超越石」。”
“我的時間不多了,”丹尼爾看了看手中的表:“還有些什么問題就快點提吧。”
“我醒來之后他們也會消失嗎?這座城市還有這些人呢?”
“當然,這里準確來說,是一個你體內的「超越石·以太」與你的記憶共同編制的世界。”丹尼爾回答道:“你的身體現在應該在「司天監」某個的秘密實驗室里躺著呢。”
“至于這個世界為什么能這么清晰,我也很費解,這可能和你的另一個靈魂有關。”丹尼爾接著說道,從椅子上一躍而起站在圍欄之上,看向遠處的城市,他也很好奇:如此精細的世界,真的只是「超越石·以太」的能力打造的而已嗎?
“另一個靈魂?”蕭雨疑惑道:“你是說奧德修斯嗎?”
“哦,她還有名字嗎?”“能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嗎?”
“不能。”蕭雨皺眉,奧德修斯出現的時候自己都處于十分痛苦的經歷之中。
“可是,這個世界不是挺好的嗎?”蕭雨平靜了下來,低頭小聲地說道:“我媽還在,老蕭也不像個混蛋,妹妹也很可愛,也沒有那些奇怪危險的東西。”
“你說的對。”丹尼爾點了點頭。
“嗯?你不是來勸我清醒過來的嗎?”
“是否醒來,都是你自己的選擇。”
“如果你想待在「超越石」編織的籠子里也無可厚非,”丹尼爾緩緩說道:“畢竟,大多數人都是麻木的天生喜歡逃避問題和困難,他們都選擇閉上眼,不敢去觸碰那個東西,能心安理得的沉浸在幻象里,也許不是一件壞事。”
“觸碰什么?”蕭雨疑惑道。
“最真實的現實。哦,我的時間不夠了,再過會兒司天監就會發現我的存在了,”護欄之上的丹尼爾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瀟灑地揮了揮手說道:“再見了,蕭雨同學。”
“最真實的……現實嗎?”蕭雨抬頭看向護欄,丹尼爾已經消失在了夕陽之下。
“可是我才第一次感受到……這種味道……去你的丹尼爾!去你的「超越石」!”蕭雨伸出雙手抓住護欄,對著天空怒吼著。
“你他媽的懂嗎?你所謂的真實,能和這種味道相比嗎!?”